齐意宁很久以前，还曾偷偷溜出宫，然后女扮男装出去玩，只是……后来成了皇后，便没有机会再来过红妆翠眉。
双云阻止不了卫望泞，被迫跟着换上小厮的衣裳，和三冬两人一起出现在红袖阁的大门前。
如今还是白昼，红袖阁门外客人稀少，只有几个醉醺醺的客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里头走出来。
“姑娘……”双云拉着卫望泞衣袖，想再劝她别进去这种地方。
“走，进去。”卫望泞笑眯眯地说。
双云小声说，“姑娘，这看着就是青楼，要是被夫人知道您来这种地方，只怕饶不了你。”
卫望泞犹豫了一瞬间，如果被方氏知道，肯定会很生气。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卫望泞对红袖阁有怀疑，连宛娘都被撬墙角过来了，她不来亲自看一眼怎么行。
“那万一……”双云还想再劝，已经被卫望泞拉着走进红袖阁了。
只见大厅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范金为柱础。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豪华奢靡堪比皇宫，就是卫望泞在宫里生活那么多年，看到红袖阁这样的奢华，都在心中诧异。
“这么大手笔。”卫望泞挑了挑眉，对红袖阁背后的老板更加好奇。
“姑娘，这比皇宫还要富丽堂皇。”双云都忍不住惊叹，她们以前的凤仪宫都没有这么金碧辉煌。
卫望泞轻轻颔首，挺直胸膛在大厅走了一圈，大厅里几乎看不到客人。
“哟，这是打哪来的贵客？”一层层帐幔被撩起，风韵犹存的妇人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奴家是这里的青妈妈，见过这位公子。”
这是红袖阁的老鸨，生得珠圆玉润，肌肤白皙红润，柳叶眉樱桃嘴，若是再年轻十几岁，肯定是个窈窕美人。
卫望泞打量着她，似笑非笑没说话。
青妈妈见多识广，早已经炼出一双刀子似的眼睛，怎能看不出卫望泞女扮男装，她笑盈盈地上前，“这位公子，我们还没开始打开门做生意，您是打算叫姑娘呢，还是喝酒？”
“我都要。”卫望泞勾唇一笑，“厢房还有吧？”
“厢房倒是还有，只是……”青妈妈将卫望泞上下打量，看着是个眼生的，不知是京都城哪家的小娘子，居然还敢上青楼来了。
有意思，敢情是来捉奸的？
“那就安排厢房，再给我挑两个可人的姑娘。”卫望泞说道。
“还要姑娘？”青妈妈笑起来，只见过男人上青楼来找姑娘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子来找姑娘。
卫望泞挑眉，“有问题吗？”
“没，没有。”青妈妈立刻笑着摇头，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要来红袖阁做什么，“公子，请这边来。”
“青妈妈，你们这里的花魁是哪位姐姐？”卫望泞打量着周围，她以为宛娘会来红袖阁，怎么没看到呢。
“公子，我们这里每个姑娘都堪比别家楼里的花魁，不信，您一会儿见到就知道了。”青妈妈笑着道。
卫望泞说，“那还真的要见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突然，一道耳熟的声音在楼梯口传来。
“！”卫望泞猛地抬起头，盯着明显刚从厢房里出来，身上的衣裳都还没整理好的赵桓。
赵桓推开搂着他胳膊的女子，飞快来到卫望泞的面前，“你……你……”
“赵公子，这么巧！”卫望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相请不如巧遇，我请你喝酒。”
“喝什么酒，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赵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卫望泞，他差点以为自己的酒还没醒呢。
“你知道是什么地方，那你还在这里？”卫望泞冷笑一声，她以前还不知道，赵桓居然还敢在宫外这么胡作非为，太后难道对他放松警惕了吗？
赵桓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跟着卫望泞进了厢房，把青妈妈给请出去了。
“诶，那两位爷先喝点酒，我这就去叫两个姑娘来伺候。”青妈妈很好奇卫望泞的身份，还想再打听打听的。
“不用姑娘，要什么姑娘。”赵桓没好气地说，啪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厢房里只剩下卫望泞和赵桓。
“堂堂的七……少爷，要什么样的美人作伴没有？”卫望泞淡淡地问，她看到赵桓在这里，心情其实有些复杂，这孩子年幼聪慧机灵，先帝最是宠爱他，先帝去世的时候，他的生母也没有了，幼小的他在宫里生存变得艰难，要不是她暗中护着，太后早就将他除掉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太后养得性子变了。
“不是我要来的，我什么都没做。”赵桓急忙解释，“昨晚我是喝多了，睡了一觉。”
卫望泞轻笑出声，“你用不着跟我解释，又不是小孩子了。”
赵桓也说不上为何要跟卫望泞解释自己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他就是不想要她误会自己。
“我是跟朋友来的。”赵桓说。
“什么朋友？”卫望泞皱眉反问，“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赵桓轻轻摇头，“我没说，上次我去狩猎遇到陷阱，是我那个朋友救了我，今天我请他喝酒，他就把我带这里来了。”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卫望泞问。
“九爷。”赵桓想了想，“大家都这么叫他。”
卫望泞示意赵桓坐下说话，“你……家里人如今都不管你？还能让你随意就出门了？”
“你别尽是问我，那你怎么来这里了？”赵桓问，她一个姑娘家出现在这里才有问题吧。
“看热闹。”卫望泞托着下巴，“找人。”
赵桓轻笑出声，“你该不会想来找镇国侯吧？你放心吧，镇国侯不来这种地方。”
卫望泞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他当然不来，你才喜欢来。”
“那个……这件事，你别告诉我家人。”赵桓小心翼翼地说，要是让皇上知道他来红袖阁，可能会罚他禁足的。
卫望泞打量他一眼，“我不说，但你以后也少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