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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房坐了半天,王戎终于下定决心,打算来个一石二鸟,既能迫使陆离俯首称臣,又能趁机打垮萧玉川。

计较已定,他甚至连一夜都等不了,立刻给相熟的书画圈朋友打电话。

当然,身为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人士,想封杀一位前途光明的青年书画家,理由必须充分,而且必须站在道德制高点。

这点当然难不住王戎,眼珠没转就给陆离扣上了好几顶帽子。什么目中无人,什么骄傲自大。这些都只能算开胃菜,最后一条才真正险恶。

他直接告诉朋友,以前拍卖过陆离寄存的文物,后来发现全是赝品,而且不止一次,甚至影响了环宇拍卖公司的信誉。

当一切归咎为私人矛盾,别人实在不好说什么。

打完电话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王戎走出书房准备休息,却看见儿子浑身酒气,摇摇晃晃上楼。

他狠狠瞪了眼儿子,大为不满:“天天就知道喝酒招惹女人,你就不能干点儿正事。看看你堂哥,只比你大三岁,如今却已经独挡一面。”

王成看起来丝毫不怕他,打了个酒嗝笑道:“谁说我没干正事,我这不正打算教训赵家那混蛋,他老子和你可是死对头。”

“少来这套,就你也能教训赵子寒?你哪次不是被人家教训。”

王戎自然知道儿子什么德行,为了他教训赵子寒,他一个长辈岂能和小辈一般见识。根本是儿子被人家教训惨了,打算找回场子。

“哈哈,你那都是老黄历了。”

王成哈哈一笑,上前搂住王戎的肩膀,目中闪过几分狠色:“我前几天结识了一位高人,他答应帮我教训赵子寒。”

“你那些狐朋狗友,我哪个不认识,还能有高人?”王戎不屑的瞥了眼儿子,拉下他的胳膊:“小打小闹没关系,别整的太过分,赵家的实力不比我们差。”

王成不耐烦的撇撇嘴,“知道了,我有分寸。”看见王戎进了卧室,他的神色一变,冷冷的道:“这次肯定不会太过分,最多就是把他吓尿裤子,然后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哈哈。”

***

第二天,陆离刚吃过早饭就接到了方改之的电话,请他到家里去一趟。

从语气中能听出来,方改之很愤怒,愤怒之余又有些无奈。

挂断电话,等他收拾停当走到楼下,方震庭已经开车抵达。

寒暄了几句,陆离一坐进车里就开口问道:“老方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出了什么事?”

“不清楚。父亲今天早上接到了书协通知,接着大发雷霆,然后就派我来接你了。”方震庭边开车边回道。

“书协通知,大发雷霆?”

陆离低声重复一遍,心中顿时了然。看来王戎已经出招了,这速度真够快的,只是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

他一不靠书画赚钱,二不靠书画扬名,就算彻底封杀又如何?貌似对他的生活没有丝毫影响。

方家并非别墅,而是单元楼,不过地理位置极其优越,处在二环以内。

停好车子,在方震庭带领下,两人很快到了门口。

尚未进门就听见方改之的咆哮:“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就因为私人矛盾而封杀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这简直不可饶恕,根本是犯罪。”

“这样的书协,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唉,悔不当初啊!当年一退休就该回老家!”

“……”

陆离倒是没想到方改之会如此生气,等方震庭打开门,他当先走进去,人未到却已经开口:“老方,都多大的人了,至于这么生气吗?”

“哗啦。”

方震庭连忙弯腰捡起钥匙,一脸尴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虽说早就知道陆离和父亲关系匪浅,但是陆离的话就好像正在教训小孩子,而那小孩子却是他父亲,听着实在太别扭了些。更别扭的是方改之好像没有任何意见,看见陆离顿时一脸喜色,迅速起身迎了上来。

“陆离,你来了。快坐。”拉着陆离坐下,方改之转头吩咐儿子:“震庭,去沏茶,就用我珍藏的大红袍。”

“哦。好好。”

尽管心中已有猜测,陆离还是开口问道:“老方,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唉。”

方改之长长叹了口气,愤怒不已的说:“我前段日子将你的材料交给了书协,想让你加入进来。但是今天一大早,书协李秘书就给我打了电话,拒绝吸收你为会员。这还不算,书协还决定今后所有书画展都不得邀请你参加。任何与书画圈有关的活动,同样禁止你参加。”

“只有这些?”陆离语气淡然的问道。

方改之怒道:“这些难道还不够?书协是什么?只要书画水平出色,品行优良的人,都有资格加入。他们凭什么拒绝你?甚至没有通知我就做了决定,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名誉主席放在眼里。”

陆离听完,古怪的看着方改之,慢悠悠的问道:“老方,你是因为我被拒绝生气啊,还是因为他们没和你打招呼而擅作主张生气?”

“当然是为了你。”

方改之脱口而出道,不过看见陆离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他微微有些心虚,紧跟着补充道:“当然还因为他们不尊重我。”

陆离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才正色道:“如果是为了我,你大可不必生气,我对加入书协没有丝毫兴趣。如果是因为他们不尊重你,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我准备辞职回老家。”

方改之一脸不爽,“我以前还觉得他们都是文化人,做人做事总归有点儿文化人的傲骨,如今看来,我根本就是瞎了眼。”

“准确来说,这个时代再也没有文人,就算是你,最多也只能算半个。”

陆离满脸不屑,接着话风一转:“辞职没问题,但是难道就这么走了,不打算出了这口气再走?”

方改之闻言沉默片刻,最终无奈的道:“我倒是想出气,可是一位老朋友特意提醒我,这事背后有王家。王家啊,别说我早已退休,就算还在台上,照样拧不过他们。””

说到王家,方改之突然看向陆离,满脸疑惑的道:“陆离,我绝对相信你的品性,所以刚才没有问你。你怎么和王家闹了矛盾?据我那位老朋友所说,好像是你卖给环宇公司假文物,导致环宇公司名誉受损,有没有这事?”

“什么?”

陆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王家真这么说?”

“那位老朋友应该没必要骗我才对!”方改之不确定的道。

“嘿,王戎啊王戎,既然你那么喜欢假文物,我如果不卖给你一些,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

书画圈封杀倒没什么,被人败坏名声却让陆离终于有些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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