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吴先生派三十多个忠诚可靠的仆从,跟他走,再给他取七千两的银子先用,再准备一些散碎银子,等吴先生明天早上出发的时候全部准备整齐。”
一旁的护院看了一眼,如今只有一个胳膊的吴先生点头说道:“是!”
“若是以后吴先生有什么需要派人回来找的话,只管应下,就说是我吩咐的。”
“是!”
吴先生看着何小尾眼中暗藏锋芒,心潮翻涌,他隐隐约约猜到眼前的许真真似乎是在布局。
他隐瞒了七公子和八公子活下来的消息,特地让人在古山一带练兵,如今又让自己先一步去祖籍扮作贼寇,要光明正大的练兵剿匪。
这是自己家里的大姑娘要兵呢,乱世之中,军权在手,的确可以翻云覆雨。
吴先生身侧的拳头慢慢的收紧,克制着自己心里激动的心情,难不成真真姑娘这是准备反了这朱家的江山吗?
他若是,自己宁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那句叫行军记录,自己都曾经看过的,朝廷之中的奸臣青云直上,他像是明白的,可是大长公主与许家人完全不同皇室作风,这些都让吴先生心头又恼又恨。
许家的风骨心系天下万民的厚重仁德,胸怀天下的慈悲高义,这才是为君为帝最应该有的品格。
不管是真真姑娘在替许家的七公子八公子铺路也好,还是有意想要问鼎高位也罢,他都愿意舍弃了这一生的血肉,为自家姑娘铺路,无怨无悔。
何小尾回到院子里时,洪大夫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了。
“姑娘,洪大夫来了!”一旁的童嬷嬷急忙上前一步对何小尾说道。
王大夫得知,何小尾已经回来踏出门槛,对刘和小伟行了一礼:“郡主!”
一旁的海棠忍不住掩着嘴唇笑了一声:“咱们现在这府上对姑娘的称呼可真是乱,一会儿叫郡主,一会儿又叫姑娘。”
郝晓伟笑着对洪大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慢慢的往房间里走:“还是红大夫以后叫我姑娘就好。”
进了房间之后,丫鬟便给洪大夫上了茶,跟随着同嬷嬷一起退回房间,海棠守在门口等候着吩咐。
洪大夫替何小尾诊了脉之后,这才慢慢说道:“姑娘身上现下已经恢复的好多了,就连本来赢弱的体质如今都有健康,看来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人。”
“只是那个江国大皇子身上的毒非常奇怪,发作的时候症状就像是一味叫做入梦的症状,隐隐约约的又像是那乌云蔽月,脉象里似乎还种了千魂草,老夫猜,之所以从前的大夫都诊断不出来这病症是因为这三种毒在江国大皇子的身体里相互作用,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种新的度,所以无人能够诊断出到底是个什么族,而且要解读的话也是相当棘手的,稍微有一点药物的分量,用错一息之间,恐怕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就关乎于江国皇室的秘密了……
何小尾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上慢慢的敲着:“那不知洪大夫可有医治的办法?”
“有是有的。”洪大夫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脉诊收了起来,慢悠悠的说道:“我那女儿随我一同诊病,回来的时候兴奋不已,如今一头扎在药炉里,正在细心研究各种药物的配方,虽然说尚且有的依旧,可是用在大皇子的身上,那就是拿一个国家在妄想,如今我是他国人,想必江国大皇子还有迟疑,虽然说要考虑几日,可是老夫倒是觉得到最后这位江国大皇子也不会同意的。”
何小尾倒也不觉得是如此,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开口问道:“打入江国皇帝请洪大夫进行医治,洪大夫有几分把握?”
在一室如斗,明晃晃的烛光之下,洪大夫伸出了自己的三根手指:“三成,江国大皇子身体里的毒素经年累月积累下来,早就已经破坏了他身体原本的机能,如今就算我用尽了全身之术,也就只能到达三成。”
洪大夫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在江国大皇子那里,老夫还看到了乔装打扮的鞑靼人,老夫进门的时候那不按做菜贩子打打人这千恩万谢地往着外面走,老夫估摸着应当是鞑靼要相助江国了,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他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何小尾听之后面色逐渐沉静,已江无忧的心智,自然能够想到出兵相助大大的好处,可是他也是能够想到的。
如今各国称雄将给我收回了原本的旧城,各国使臣都在京城里,吾国皇帝态度不明不说,要出兵相助,也没答应做壁上观,游走于各个国家的大部落,就像是夹缝里的水。
吾国的胸怀不是天下之源,守护的盛世繁华所以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但是江国不同,江无伤和江无忧的性格格局比较大,他们放眼的是天下,所以他们敢赌。
所以江国究竟要帮助鞑靼还是其他的小部落,实在是难猜。
江国收复旧城云烟城时,打的是恢复正统之治的旗号,那么江国帮助鞑靼如此是更加顺理成章的。
但这对于江国而言也算是一场豪赌,若是此时江国出兵鞑靼,他国来犯将国原本就不平稳的城池更是危险。
可惜现在自己的手里没有可用的兵否则倒,可以趁在这个时候在鞑靼的手里好便宜,趁乱将自己的兵插到鞑靼的地盘儿。
何小尾的手心攥紧了不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可实在是手中无人也无暇分身,若是强人派人去恐怕危险,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今天时间不早了,洪大夫辛苦,早一点回去休息吧。”
洪大夫点点头,温和的叮嘱何小尾:“所以说姑娘的身体康复了一些,可到底还是比正常人弱些,更何况娘胎里带回来的弱症本来就比较难以治愈,等一会儿老夫在你几个要上来,让涂某某每天都给姑娘准备着。”
“有劳洪叔叔!”何小尾笑着换了一身海棠,让他把洪大夫送回去,将童嬷嬷给叫了进来。
童嬷嬷端了一碗燕窝粥进来,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何小尾吃了一点儿。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嬷嬷觉得留在这院子里的翠花可还算是本分?”何小尾吃了一碗燕窝粥,端起茶杯低声地问童某某。
“这孩子肯定是个好的当差,本分是本分,可是超出本分的事情也绝对不多做。”
童嬷嬷这话就是话中有话了,超出本分的事情绝不多做,那就是说眼前哪怕是醋瓶子倒了,不该是他扶的,他也绝对不伸手。
有一个这样的奴婢在身边只能是伺候人旁的,怕是指望不上了,可是他需要的是能用的婢女,虽然这个丫头挑不出错来却不适合在自己的身边伺候。
有一说一,等到这个丫头嫁人之后,那贴身丫鬟的位置腾空来,也可以安排其他合适的人。
何小尾明了一口茶,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问道:“我瞧着这个丫头今年得有十六七了吧。”
“回姑娘,翠花今年已经17岁了。”一旁的童某某立刻明白了何小尾话中的意思:“姑娘的意思是想找一户人家把这翠花丫头给放出去?”
何小尾点了点头,用手指慢慢的摸着茶杯的矿,想到翠花这个丫头家里的情况,慢慢地笑着说道:“嬷嬷看人的本事,我是信得过的,给翠花找一个老实本分,家里人口简单复述一些公婆好相处的人家,不过也得让翠花自己看过,满意之后才能行。”
“姑娘就放心吧,翠花这丫头的事情老奴一定上心。”
何小尾临睡之前加重了沙袋在院子里扎马步想,早一天把自己失去的武功给练回来,等到他练完之后,海棠照例让人背水给何小尾沐浴。
今天翠花晚上不到工,直到很难得没有去歇着,主动给何小尾擦头发。
海棠在嬷嬷那里听说了,大姑娘要给她找户人家的事情,乍一听吓得脸色一白,还以为自己是被姑娘给硬起了,谁知道童梦梦还说姑娘特地定住了,得让他看过之后点头才能行,这一下子翠花的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翠花虽然长得不算漂亮,可也是相当水灵的。前几天姑娘封了郡主自己的身价也沾光变得高了不少,毕竟她现在已经成为了郡主身边的大丫鬟。
不过两天前自己的娘亲来找他,说隔壁刘大娘和户部尚书的管事登门说户部尚书的庶子正妻,上个月难产之后不能再生育,所以上户部尚书替其庶子再求一个良妾,刘大娘和户部尚书家的管氏,婆姨相熟便举荐了在镇国郡主身边当差的翠花儿,谁知过来一问才知道翠花是签了卖身契的。
户部尚书府的管事转身就要走,硬是被那个刘大娘给劝了下来,这刘大娘舌灿莲花不断的跟户部尚书的管事说翠花的好话,说翠花在郡主面前是如何的得脸如何的受宠,若是开口赎身,郡主肯定允许。
自己的娘亲也是害怕这天这样的好姻缘飞了,一个劲儿的点头打包票,户部尚书的不世之材说看在刘大娘的面子上,只要这翠花能瘦身这件事情就能成。
翠花的娘一口便答应了下来,急忙来找翠花说,家里还指望着他能当上勋贵人家的妾室来接济两个弟弟读书。
翠花听了这话,心也在扑通扑通的直跳户部尚书家的庶子,自己也是见过的,在贞贞姑娘回来的那几天,他向夫人求了恩典,回家路上被人偷了荷包,买了东西没钱付,险些被人当贼抓起来,就是这位户部尚书家的庶子出面解围。
所以他笃定那户部上书家的庶子,肯定是对自己生了情意。
他娘看到自己不反对,便让他来找郡主,求个恩典赎身回家,否则跟着郡主回到了祖籍,还怎么来照顾家里?
这几天翠花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根据主开口,既然今天郡主愿意赐一个恩典,让他嬷嬷给她找一户好人家,不过就趁这个时机求郡主让他赎身走吧。
何小尾靠在临窗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一手端着青花的茶杯,也没有追问今天翠花为什么如此殷勤。
等到翠花替何小尾擦干了头发,看见海棠已经春过去了,这才跪在他的脚下,慢悠悠地换了何小尾一声:“郡主!”
何小尾抬起自己的视线:“还是叫我姑娘吧,你有事相求?”
翠花咬了咬嘴唇:“正是姑娘马上就要出发回到祖籍去,可是我的爹娘都在京城,所以奴婢想向姑娘求恩,典赎身回家……”
何小尾抬起自己的视线,望着跪在地上的翠花,轻声的开口说道:“你我主仆一场,虽说在我身边伺候的时间少,等童嬷嬷给你找好了,成亲的时候,就会将你的身契还给你,你不用着急,还是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回姑娘,我娘她已经给我选了一门亲事。”翠花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耳朵根子一直在泛红。
原本这话是不应该说的,一个签了卖身契的丫鬟爹娘是没有这个资格跟他她寻亲事的,该嫁给谁全凭主子的一句话。
听到翠花这么说,何小尾何了自己手里的书本,慢慢地笑着说道:“这倒是一件好事,你娘亲给你寻找的那户人家靠得住吗?是做什么的?公公婆婆怎么样?”
倒不是自己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倒是翠花那一对爹娘是个什么星星,他曾经是听筒嬷嬷提过的哈巴翠花的爹娘为了银子,将面前的小姑娘胡乱的许给别人,到底是主仆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入火坑。
翠花的耳朵更红了许多,说话娇滴滴的:“是户部尚书庶出的公子,因为这位公子的正妻难产,伤了身体不能再生育,所以想找一位妾传宗接代。”
户部尚书的庶子?
和小伟眯了眯眼睛,户部尚书,明面上曾经是与网页的人,可实际上却是左相的人,虽然说他藏得深,可是得益于上一世的经验,自己心里还是明白的。
他垂下眼皮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翠花眼神暗淡了下来,平常人家的正头娘子不愿意去做,却要上赶着去做尚书府庶子的妾室。
何小尾没有生气,随手就将书本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翠花,这是你娘的意思还是说这是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