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八公子已经在这里了吗?”萧若空咬牙说道:“是八公子嘱咐身边的暗卫和李姑娘带他们走的。”
何小尾身边的手猛的收:“留信下来了吗?”
“口信!”萧若空说道:“这是八公子特地吩咐过的,说不想让姑娘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他要回逍遥峰,去找七少爷的师傅平安散人。”
何小尾身边的手慢慢的收紧,一旁的洪玉也是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要去逍遥峰?那里特别危险,难不成八公子不知道吗?”
曾经七公子的师傅平安散人见过八公子,意图想要说八公子为他的关门弟子,亲授毕生武学,可那个时候八公子桀骜不驯,并没有开口答应。
何小尾身侧的双手慢慢的松开脸上,有了笑意:“行,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八公子这时不愿意双腿残疾的面目来见他,更不愿意以一个男子之身被他庇护在身边,所以要重新为自己寻找出路。
所以八公子还是那个骄傲又不服输的八公子,他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挫折给击垮。
这一次想见小八一次无非是担心曾经那个傲骨满身的少年会被击垮,一蹶不振,所以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和小八说,如今看来是不需要的。
有些人可以身死,但是精气不能灭,硬骨不能折。
祖父的教诲还在他的耳边,何小尾兴奋地失红着眼眶,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
是自己小看了八公子,也小看了这个好儿郎,没有一个是能被挫折和困苦压垮脊梁骨的。
但是他也相信和期待着,即将回来的小八必当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少将,啊,姑娘!”一旁的红玉看到了旁边的何小尾红着眼眶的样子,拽了拽她的衣袖:“你别难过,我们总能再见面的!”
“没事!我没难过,我只是觉得高兴,他没有因为自己身上有伤,而感到消沉,他依旧是我们的好儿郎!”何小尾看向萧若空:“这场戏做完之后,老板二位兄弟去追小八,替我照顾他,让他不必有后顾之忧,尽可以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加上去,有我在,有我们姐妹在,所有人都等待着他回来!”
“是!”萧若空很快就红着眼睛抱拳离去。
可是洪玉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紧张了起来。
“别害怕,这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一场戏而已,没有危险的,我们去吃饭!”
红玉点了点头,看着萧若空从那个洞里钻出去之后,又帮着何小尾把软榻推回去,坐在桌子前,乖乖的吃东西。
此时已经换了一身便装和张端一起在城外等候的齐王,脸色变得像是一团污墨一般难看。
马车外齐王派去监视何小尾的人正在和齐王回话:“许将军同洪玉姑娘进了雅间,吃了饭,还要了茶,暂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但是,我们的人在城中发现了一群人,其中一个就是少将军的那位受伤,留在庸华道养伤的乳兄。”
在马车里伺候齐王的小太监听到这话,脸色吓的脸色都白了。
齐王的眼底杀气翻涌,直接伸手砸了手里握着的茶杯,瓷片和热水飞溅,把小太监吓得直接跪了下来,心底着实为了这位许将军捏了一把冷汗。
小太监在心底暗暗祈祷,希望这个少将军不要背叛齐王殿下,否则齐王会在这个时候要了他的命。
她徐真真真的把齐王当成了一个傻子啊!这段时间竟然真的相信许真真已经被他收服!
他想到那个夏洛空,曾经说过去边疆是为了见江无忧,如今看来,他去见江无忧不假,恐怕再见江无忧的时候,还趁机干了点什么别人见不得的勾当吧!
就好比这一次这个许真真明明白白说是来祭奠亲人,其实也是包藏祸心。
说兄弟留在庸华道养伤,现在又在这里,这不是要过来何小尾接头是干什么!
“酒楼?哪一家酒楼?本殿下倒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齐王眼色深沉。
骑在高头上大马上的张端,烦躁的舔了舔嘴唇,心里忍不住枯燥不安。
虽然说如今张端也是在棋王的麾下,应该为了齐王着想,可是在这一次边疆征战,张端对何小尾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管是她的毅力还是她的智谋。
齐王殿下对于收伏何小尾可以说是志在必得,这一次若是真的让齐王发现何小尾背着他在作出什么,怕的是何小尾小命不保,可是当着齐王的面他又不能让人给何小尾提醒,实在是让人心烦。
现在只想祈祷何小尾没有反心,做的并非是背叛齐王的事情。
哪怕何小尾对于许家诸位男子已死心存疑虑,派人去寻找齐王王也能理解,毕竟许家男儿那么多人的遗体都没有来得及被带回京城。
张端手里扯着缰绳,一夹马肚,带着随行护卫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城。
刚刚走到9楼门口,派去9楼监视的人急忙过来行礼:“回将军手下没有能将两侧的牙尖儿都给包下来,因为邵将军所在的雅间东侧已经有人了,那些人家的仆人说他家种子不缺银子,所以不愿意拿银子走人,属下怕闹大了,惊动了少将军,只能包下一间!”
“有人上去和少将军私会吗?”张庄问道。
那个人地利落的点了点头:“有,刚刚进去了几个人。”
齐王淹沉着一张老脸咬紧了后,槽牙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抬脚就跨入了那一家并不大的酒楼里。
一旁的小二急忙要上前欢迎,就被杀气凛然的护卫,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儿摔倒,只能躲在一旁怯生生地望着,被一群人护卫着上楼的期望。
酒楼的伙计已纷纷的猜测,这是哪家的大官贵人竟然如此之大的排场,恐怕一品的大员都赶不上这样的派头。
“公子!这边请!”张端对着齐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齐王站在雅家的门口,抬着头往他所在的房间里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一直跟着他的人似乎是在问他,许真真此时是不是就在隔壁。
看见那人点了点头,齐王抬脚就进了,在背对隔壁的软塌上坐下,气得拳头都攥得死死的。
有几个人快步走进来把门关上,动作整齐的拿起桌上的宽口茶杯扣在墙壁上,听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
这家酒楼的隔音并不怎么好,只要这边的房间里足够安静,那边声音稍微大一点儿,就算不以这样的方式进行偷听,也能隐约听到。
齐王无奈地闭上眼睛,屏息听着对面的谈话和动静。
“咱们就把地点定在青龙山,怎么样那里,虽然是山路,可是地势开阔,在这里将它放出来容易被发现,容易动手拿下,就算齐王不行,吾军也必定不会让他跑得那么容易,尤其是咱们少将军箭术无双也就是一件的事情!”
隐约听到齐王这两个字,齐王沉不住气,站起来推开一个用杯子贴墙,听墙被动静的下属亲自上阵,仔细的听他们说什么。
“等等,我们的目的是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找齐王,齐王殿下亲手抓住它,把它献给陛下,并不是真的要杀了他,要是真的死了一个死物,我们费那么大劲儿做的一切就都没意义了!”
齐王听出这似乎就是那个失踪的乳兄弟的声音。
“姑娘!咱们真的不打算告诉齐王吗?”
“不用告诉齐王,齐王畏惧陛下太深,告诉齐王反而会坏事儿!”何小尾声音停了停又补充说道:“劳烦这几天一定要照顾好他,到时候好让他知道该去找谁!”
既往眉头紧皱,这言语之间似乎并没有打算杀他的意思,只是想要他在青龙山亲手抓住什么东西而已,他满腹困惑,这个少将军手里到底算了什么,人竟然要射出这样的局,让他亲自来抓。
不过少将军那句齐王害怕陛下太深,让他的心中冒火,什么叫告诉他反而会坏事儿在何小尾的信里,他也只配随意摆弄的一个棋子。
“殿下,咱们要过去抓人吗?”一旁的张端凑过去,一张大脸低声问道。
齐王攥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随手丢在一旁的桌子上,太阳穴气得突突直跳,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想了想:“暂时先不抓,本殿下倒要看看她要在青龙山干什么幺蛾子?”
如今大吾能够威慑烈国的大将也只剩下何小伟了,非必要的情况下齐王的确是想杀了何小尾,尤其是在两国签订议和盟约之后,吾国还没有完全把南国土地割让的城池,赔到的银钱拿到手里。
齐王想了想,看下一旁的张端将军:“张将军这件事情务必让你的人闭紧嘴巴,不可以对许真真透露一丝一毫,否则许真真若是真的因为许家男人的死记恨到了朝廷,做什么坑害朝廷的事情,你张端就是家国罪人!”
突然被人兜头扣上了那么大一顶帽子,张端急忙忙抱拳称是。
齐王既然已经知道何小尾的目的,便没有留在这里,转身便出雅间儿下了楼,临上马车之前,齐王朝在那喧嚣之地看了一眼。
“两军交战,你见过谁家将领要火焚归降俘虏的,我看这个许家军就是毒寡妇女罗刹托生的!还护国为民,她杀光了南国人就要回来杀你们了!”
“可不是十几万的南国兵啊,虽然是敌国将士,可他们已经投降了啊,他们也是普通男人,也有妻儿也有父母,她这一把火下去,屏山峡谷半个月大火不灭,烧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可见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儿善心!”
“这焚杀归降俘虏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呀!”有百姓跟着点头。
“你们都是在这里放大屁!”齐王亲眼看着一个一直跟随在何小尾身边带着面纱的女人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呼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千万不要被这几个人挑拨了,那些南国兵哪一次撞开我们的城门,屠杀我们的亲人侮辱你们的妻女,是许将军一次又一次舍命相救,我们才能活命,可是今天不知道从哪里冒过来几个外乡人说少将军残忍的焚杀归降俘虏,你们竟然也跟着点头附和说少将军弑杀,这难道不算是忘恩负义吗?你们这城里的百姓哪一个不是被许家军的将士用生命救下来的,别人都可以指责许家军,可是我们这里的百姓绝对不能!”
齐王深深的朝着那个医女看了一眼,咬着牙上了马车,又是许家军又是少将军,这次大战明明是自己领兵出征,可是百姓们记得的仍然只有少将军,只有许家军。
难不成军队没有去死战吗?许家军死了,难不成吾军没有死吗?
“少将军率领数万大军对抗十几万的南国汉兵,不杀归降俘虏,难不成要等着那些归降俘虏杀了我们吾军将士,再来屠杀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子民吗?”
季姑娘双眼通红死死的咬着牙:“人心都是肉长的少,所谓将军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此次许家男儿全部战死,少将军为了保家护国,还是来到了边疆,我为她疗伤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将军身上,一个女子身上,有比她身上有更多的伤,新的旧的,都是她为了护国护民留下来的印记,若是你们这些她拼命护下来的百姓都要站出来指责她,以后她该多难过呀!”
季姑娘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地指着那几个散播何小尾是杀神的人说道:“你们只会在这里凭着一张口舌杀人,你们为了家国百姓上过战场吗?你们用那不足10万兵力对阵过将近30万大兵吗?你们敢留下归降的那些俘虏吗?你们若是敢,我今日就带你们前去追上齐王的马车,让你陈述你用几万将士对抗十几万将士能胜,而且能保留十万归降族俘虏的良策,你若是敢,我今天就在这里以死谢罪,你们敢是不敢?”
被任将军派过来散布许将军是杀神的人,慌了神想要往后退,可是被季姑娘用手指着,被百姓们横眉冷对的拦着,想跑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