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说是齐王见过许家军诸位将军之后有一些不悦,是因为许家军要见他和他身边的人,还是因为别的倘若事情关于许家军那传他身边的萧若路干什么?
还是说因为冬山关的事情有话要问。
又或者齐王发现,之前伺候在她身边的萧若空变成了萧若路,开始关心起她身边的人的调度。
难道张端并没有早早的把此事禀报给齐王,否则齐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了盘问这件事情?
很快,何小尾便已经走到了齐王的营帐里。
“参见齐王殿下!”何小尾恭恭敬敬的行礼,看着老谋士坐在齐王的身边,笑着对老谋士鞠了一手。
齐王正端坐在棋盘面前,看不出脸上有什么不悦,这盯着棋盘对何嘉伟说道:“你身边的那个人呢?”
“殿下那是末将的乳兄弟,并不是许家的下人。”
何小尾不吭不吭的抬头说道。
一旁站着的小太监抬手看了一眼,齐王又看了一眼,何小尾心里替何小尾捏了一把汗,来之前他还专程提醒过何小尾齐王有一些不悦,怎么这许家姑娘还那么耿直的和殿下说话,难道不会绕着点儿弯儿哄着点儿吗?
齐王将自己手里的棋子全部丢进了齐河,转头看着何小尾。
“徐珍珍姑把你当自己人,和你说话就不绕弯子了,渔王伪造镇国王和南国王爷通敌叛国的书信虽然已经查了清楚,可是你是不是也得避避嫌疑,离南国远一点,为什么要派你的汝兄弟去南国或者是说是你的汝兄弟亲自去了南国,但你也不知道?”
何小尾恍然大悟:“殿下是在怀疑我?”
何小尾不急不恼,语气平和。
齐王看着他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气的提高了音量:“本殿下要是怀疑你,你此刻还能站在这里和本殿下说话吗?回头皇兄要是这么问,难道你要这样回答,你还要瞒着本殿下!”
一个小太监迈着碎步进了营帐,行礼之后说道:“殿下,许将军的乳兄弟来了!”
“让他进来!”
萧若空一听到齐王传何小尾和他,怕是有事情要问,何小尾为了避嫌,所以没有等他先行一步,自己却得加快步子赶紧过来,省得到时候齐王为了什么,他和何小尾答的不一样,所以几乎是一边穿衣服一边跑过来的。
萧若空气息粗重,低眉顺眼疾步跑了进来,跪拜在地上,装出惶惶不安的姿态,细声细语地说道:“草民,草民参见齐王殿下!”
看见跪在地上叩拜的萧若空,似乎已经被自己这个身为齐王大卫社给震得说不出话来,连身形都畏畏缩缩,齐王略略放心了一点,就怕来个骨头硬的,那自己就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齐王拿出石竹石的气场,瞪着地上,跪着缩成一团的萧若空:“本殿下来为你以前些日子去了南国边疆,究竟是做什么去了?奉了谁的命令?”
萧若空被七王最后的音量吓得全身一抖,抬起头朝着何小尾的方向看过去。
“你个草民,本殿下在问你话,你看许将军干什么?”齐王恼火的说道。
萧若空立刻以头碰地,不敢在抬起头来直视半分:“草民,我……”
何小尾叹了一口气:“殿下啊,我这位兄弟胆子小,又是头一次见到殿下,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既然殿下想知道……”
何小尾的声音停了,停抱拳,对着齐王说道:“事关末将的名节,还请殿下屏退左右”……
用头跪在地上的萧落空盯着自己的膝盖,心里已经明白了,何小尾话中的意思,居然是事关名节,那么事关名节就要拿姑娘的名节来说事儿了。
齐王听到这话,眉头一皱,疑惑不解,抬头示意老谋士和小太监全部出去。
很快整个营帐内就只剩下何小尾齐王和萧若路。
“兄弟你别害怕,齐王殿下是护着我的,否则此时你和我都不会在这里陈情,怕是要被压着回到精神去了!”何小唯低声安抚着萧若空。
齐王一听到何小尾这个话,心情莫名其妙感到舒畅,也说了一句:“你尽可如实说来!”
“回齐王殿下,小的去南国的确是奉了我们家姑娘的命令,小的的确是去找富商江无忧的!”萧若空眼神里带着害怕,急忙抬起头来解释:“可是殿下,我家姑娘和那个江无忧绝对没有私情,还望殿下明鉴,都是那个江无忧一直在缠着我家姑娘!”
萧若空说完这话却又急忙低下了头,似乎是很害怕的模样。
齐王皱着眉头,江无忧?
自从在平城和江无忧分别之后,他去平阳城便去再无消息,江无忧居然去了南国这个江无忧是喜欢,许真真要缠着许真真吗?
齐王朝着站在灯光下的何小尾看过去,眉目逐渐舒展。
真想不到,自古英雄爱美人,可是江兄弟的胃口也属实太彪悍了些。
他居然喜欢这个动辄焚杀南国十几万归降俘虏的美人,这谁消受得起啊?
“那个江无忧简直就是登徒浪子,先是来给我们姑娘送马,就是为了那匹胜利,因为姑娘实在是喜欢,所以就留下了这匹马,他还给我们姑娘送信儿写的尽是一些淫词艳曲!”
萧若空说到此处似乎已经恼火极了,连声音都大了不少:“姑娘都已经当着送信人的面把信给烧了,买马的钱也已经全部奉上三倍之多,可是那个江无忧的手下竟然还来送姑娘书信,不堪被江无忧骚扰,这才命令我去南国找江无忧和他说清楚,我们姑娘发誓是终身不嫁的,就算是嫁也不会嫁给他这样的登徒子,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商人的低贱身份!”
原来这还是一桩风流韵事啊。
“殿下,莫末将原本是想着江先生和殿下交好,所以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所以才派兄弟去了一趟,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误会,不瞒殿下所说,我这位兄弟因为胆子小的缘故,做事特别谨慎,若是真的去南国做通敌叛国的事情,绝无一人能发现他的行踪!”
何小尾望着萧若路,又补充一路:“这一次出征边疆,就是我这位兄弟先一步出发来到边疆,单枪匹马地摸清楚了南国粮草在哪里,让南国人都无法发现!”
齐王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一亮,看向地上跪着的低眉顺眼的萧若路,何小尾话的确没错,越是胆小的人做事就越是谨慎。
这一次何小尾同他一起出征边疆,身边只带了一个兄弟,他还以为何小尾身边没有死士,是因为许家幼子上战场的时候,许家死侍都去保护幼子了。
原来许真真的这个汝兄弟,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末将还有一位汝兄弟,正是这位兄弟的兄长出征之前,殿下应该见过,就是他先摸清楚了南国军营布防,此时他应该已经人在古山,为了防止南国趁我吾国驻防军交接出乱子,便在鼓山提前安排了暗线!”
与其将来要被齐王再三追问,还不如现在就给齐王一个说法。
“许家果然能人众多!”齐王忍不住感慨道。
“在下不过一个相府养女,全靠贵人赏识才有了今天,明面上说末将是嫡女,不过是多给末将几分面子罢了,中宫皇后是末将的伯乐,而这位兄弟的母亲就是真言皇后的乳母,末将也斗胆唤一句乳母,如今整个丞相府也就只有这两位乳兄弟可用了!”
何小尾掩饰住眼底的笑意:“不管是老先生还是郑先生,又或者是其他的将军,哪一位不是人中龙凤,殿下才是知人善任,身边卧虎藏龙!”
这话要是在旁人的嘴里说出来,真的有些难免恭维的嫌疑,可是从一向风骨的许真真口里说出来,齐王又觉得非常受用。
只是这个许真真有点不失气儿,连他都称赞的人,难道他不该称赞将这位兄弟送给他用吗?
罢了罢了,许家人的骨头都硬,的确也不是些敷衍叙事的人,就算是许真真真的敢把这两个人送给他,他怕是也真的不敢把这两个人派过去做什么要紧的事情。
“其实江先生算是个人物,为人风光,越雍容华贵,便本殿下尚且不受宠的时候和江先生交好,此人虽然是商人身份,可是身上没有铜臭气息,尽是读书人的儒雅气度,许家如今尚无男丁,如果江先生愿意对许将军有心愿意入赘的话,就算身份低了一些,被殿下以为真的是个良配!”
齐王悠悠的开口说道。
若是真的能让江无忧因为何小尾入赘,对他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
如此一来,既不担心许真真外落于他人之手,江无忧又和他交好,学识气度皆属一流,若是能留在吾国,那他就是吾国第一富商。
齐王想起江无忧在京城里,每每一掷千金,都是阔绰手笔,眯了眯眼睛。
许家已经完全依附于自己,江无忧若是欲入赘许家必定也会希望他顺利的登上至尊之位,好博一个从容之公肯定会成为他的钱袋子,将来若是有事需要打点自己可就方便多了。
何小尾皱着眉头,似乎也想要把难以启齿的事情说给齐王听,面子上却也挂不住:“殿下,无论再怎抬举,末将也不过是一个奴隶出身,不敢嚣想相配江先生。”
“若是江先生一心属意于你呢,缘分这件事情的确难说!”齐王还是没有打消心中的盘算,下,这根何小尾说完又对萧若路说道:“你让你以后做事谨慎一些,这件事情是撞到了本殿下的手里,这要是上他天听你可知道你要给你家姑娘惹多大的麻烦吗?”
萧若空急忙叩首:“齐王殿下教训的是,草民以后一定谨慎,齐王殿下教诲,做任何事情都谨慎不给姑娘添麻烦!”
“去吧!”齐王对着萧若路说道。
萧若路急忙磕头,退了出去。
齐王王看着站在一旁的何小尾:“这件事情并不是本殿下不相信你!”
“我讲明白的,若非齐王将末将当成自己人,又怎么会把弟换过来,又怎么会替末将教训乳兄弟?齐王的情意,末将心中明白”!
齐王点了点头,眉目之间都是笑意:“许将军也快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要带着南国钱王钱多吉和南国公主一同回到京城,这一路还需要打起精神,不要让包藏祸心的南国君有机可乘!”
“是!”
何小尾从营帐里走出来,回头就看见洪玉和萧若路还在门口等着。
回到营帐的路上,萧若路下了路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一次姑娘拿江先生来做挡箭牌,一江先生与齐王殿下的关系,恐怕是……”
“你放心吧,江无忧不会说的!”
江无忧派人过来送马送信,也没有遮掩行踪,想来是不害怕齐王知道。
何小尾防备着吾国皇室的事情,江无忧的心里清楚,江无忧的身份特殊,她的心里也明白,两个人都有秘密都被对方知道,自然都要替对方掩饰一二。
云燕都城,环安。
云燕皇帝辛倍怀里也抱着一个玉玺,见证着。象征正统的玄鸟轻骑,由远及近而来,降国皇帝十六匹幽黑骏马的车架于要木的晨光之中缓缓赶来,声势浩大。
辛倍捧着玉玺的手,颤抖着带着自己身边的臣子跪在宫门前,将玉玺高举过头。
当年江国老皇帝一死,江国内乱,辛倍趁机偷拿玉玺逃到旧都云燕,推翻新政恢复旧制,得到了大批老世族的拥护,从此以天去河为界,自称一方霸王。
这一次江国的悍将谢先生杀入了云燕城,杀进了当年拥护辛培自立为王的老世族,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
谢先生单枪匹马,扣开南国云燕城的正门,带来江国大皇子的密令,称不日江国皇帝即将抵达云燕城,若是辛培不想他族之血染云燕城,便手捧玉玺亲自出门宫门跪迎,如此可保辛培全族平安。
辛培自知大势已去,怎么能让年幼的孩子们跟他一同葬身于这云燕城,而且自从回到旧治以来,老世家倒是高兴了,可是百姓民怨沸腾,哪个民地里背地里不骂他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