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再次把背后的门关上了。
顶层的两边窗户离得还是很远,虽然外面阳光明媚,但仍然没办法透入整个楼层。
其实洛安觉着现在除了头顶的灯光以外,加点明媚的阳光的话会更好。
走到了电梯的门口,点开按钮,等到门开后再缓步走进去。
在背后,之前那名西服大汉也跟了上来,在洛安摁下之前摁下了楼下那一层的按钮。
洛安把手缓缓的收了回来。
大门慢慢的关上了。
“戴着头罩不觉着热吗?”
洛安转过了头。
“党吕文?”
“没办法,毕竟我不好出面,而且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也是不可能的。”
光头男发出了和之前一样的声音,完全没有党吕文的声音的感觉。
洛安嘴角抽了抽。
伪音可真好用,他自己都想要学一下了,不过暂时恐怕是没这个时间了,以后说不定有用的到的时候吧,等有时间了在夹缝中用一下就好了。
门打开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在电梯中走了出来。
这一层是重症康复区,在这个时间来的人很少,不过护士台那里仍然有一些人在,但是光头男人却是直接打开了电梯另一边的门。
待门关上以后,他才自然的转过了身体。
“我可没想着瞒着你啊,老大,但是毕竟这件事情其实有点麻烦。”
声音变回了党吕文的声音。
“什么麻烦?把一个小女孩彻底逼在了绝路上,然后把她拉着和我一起去拼命?”
“明明是她拉你去拼命的。”
把头上黏糊糊的头罩给揭了下来,露出了党吕文的面容。
“毕竟你可是说了,她有两个选择,其中一个是跟着你一起,另一个是跟着那一边一起,第一个利益大一些但是很危险,第二个是利益少一点但是相对安全一点。”
他嘴角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不要抵赖。”
“说的话当然是顺着她的话说的。”
洛安摇了摇头。
看向了整个房间。
这个房间看起来是个普通的房间,但是里面空空的,只有三把木椅子放在中间,简直是光秃秃的。
窗户关的紧紧的,而顶上由一个黄色的电灯泡供电。
看起来好像是废弃的房间,和这个大型医院的画风完全不一样。
但是整个房间看起来却是一尘不染,即使是一点油漆痕迹都没有。
党吕文指了指一边的椅子。
“坐吧。”
“这个椅子不会通着电吧,就像是我一坐上去就通上十万伏特那种?”
“当然通着电,不过并不是十万伏特,只是连着医院的高压电线,在一般情况下完全都不会触发。”
“那我就放心了。”
洛安直接坐了上去,一只脚放在了另一只脚上面。
“所谓的两个选择,实际上依然是一个选择。”
“嗯?怎么说?”
党吕文一脸宽厚的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他的个子比起洛安来说就像是一头棕熊和一个人一样。
“她做出的选择是为了另一边的利益,但是跟在她身边的人都是你们这边的人,我就不相信你们会为了另一边的利益着想了。”
洛安看了看旁边。
“有咖啡吗?”
“没有,这个房间没什么其他特殊的,仅仅是多了点惩戒用的小东西和隔音而已。”
“那算了。”
洛安把头转了回来。
“在看到这一边的情况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你们并不是在她还有一丝活路的时候给她另一条路,而是把她的所有活路都堵死了,这样她才像是那样要死要活的去找最后的希望,也就是新开出的这条路。”
“你这句话让她听到以后她可是会哭死的。”
党吕文把两只手放在了翘起来那条腿的膝盖上。
“毕竟她本身已经那么努力的开导你了,但是她的误导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失效了。”
“她误导我可是向你们表态啊。”
洛安把手放在了一边。
“而且像是那么努力的孩子也已经不常见了,确实不能够就那么简单的打破她的努力。”
他的眼睛快速的眨了眨。
“在开门的时候就一直在降低你们这边的势力的影响,一直在强调另一边的存在,可惜的是你们这里的人可不算是聪明。”
“也不能说我们不聪明吧,毕竟她对于很多人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了,而我们这里对她有部分希望的人很少。”
“也不包括你吧。”
“嗯,不包括我。”
“那么看来你们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利用那个老头身上了。”
“这个也不包括我。”
“我说的是你们。”
“哦,那确实是这样。”
党吕文咳嗽了一下。
“那个老头毕竟是现在最好的目标,而且最好掌握。”
“比起一个小丫头来说一个老头反而更好掌握?”
“这个小丫头根本不值得被比较,毕竟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看了看洛安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
“哦,是在大部分人眼中。”
“我也不用问在你眼中了,可惜了,你也没有看全她的动作。”
“大概吧,那么你也算是投资?”
党吕文眼神中多了一些疑惑。
“你应该是对于成为那些无聊的人最没兴趣的吧。”
“没兴趣不代表不能成为。”
“那等我转移一下股份。”
“也不代表我愿意成为。”
“那不结了吗。”
党吕文虽然嘴上那样说着,当时身体却是一动都不动。
“其实我觉着你坚持那么多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彻底成为我的老大。”
“不想让我成为你的老大的可不只是一个老师啊……”
“那也确实是……”
“而且那些事情本身就是和我没关系的,和一个小棋局里的蛐蛐斗来斗去也一直都没有什么意思。”
洛安摆了摆手:“但是谁说不入局就不能投资了?”
党吕文面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了,声音也变得颤抖了起来,缓缓的说道:
“你要……绿帽了我?”
“扯淡,最多算是牛头人了你。”
“放心,我们在刚交往的几小时后就已经分手了,现在虽然算是个二手货,但是还看起来是干干净净的。”
“我觉着她听见了这句话后可是会打你一顿的,我也准备打你一顿了。”
“咳咳,好吧,在这一点上她只是购买了一下我在学校里事务里的代理男友的事务,还只是名义上的,身体上的她买不起。”
“听起来好可怜。”
洛安摆了摆手。
“其实我觉着她挺有意思的,最少很少能找到那么有意思的人了。”
“其实你身边有意思的人不少。”
“都太熟悉了啊,不好下手,还是找一下外人比较开心。”
“外人也会慢慢的变成熟悉的人。”
党吕文眼神深邃的看着洛安。
“我们本身不也是从外人渐渐成为熟人的?”
“还好吧,毕竟那时候也没什么事情干,帮你一下而已。”
洛安把整个身体重量压在了椅子上,但是椅子依然一动不动,显然是被固定了。
“但是毕竟你不适合做我的宿敌,更适合做我的挚友。”
“她适合吗?”
“暂时不适合,但是需要培养一下。”
“但是你们两个人其实很像。”
党吕文好奇的看着洛安。
“在你在引导她的时候,她也是在引导着你。”
“那就希望她能够活的久一点了。”
洛安好像是无奈一样摆了摆手。
“毕竟现在的她还差了点火候。”
“她比你大一岁。”
“真的?”
洛安皱了皱眉头。
“那不是更好吗?”
“也就是说她很难再提高了,她多半已经是固定了……”
党吕文摇了摇头。
“毕竟想要改变一个人可是要在一个人在小时候开始养培,而她现在已经十六岁了。”
“但是她童年缺失啊。”
“……”
党吕文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在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以为你想做她男朋友,你告诉我你想要做她爸爸?”
“不是啊,只是填补一下她的爱而已。”
洛安摆了摆手。
“男欢女爱在对现在的我来说兴趣不大,所以说只有制造一个对手才有意思。”
“咳咳……那我们先说一下她哪里值得投资吧……”
党吕文嘴角抽动了几下。
“她做的事情你应该也已经猜到了吧。”
“大概吧,但是我对她已经做出的布局更感兴趣。”
“布局?”
“大概就是她狠心的程度吧,最少在我眼中算是够狠的人。”
洛安把两只手都放在了腿上。
“其实我知道的地方你也差不多知道,但是可能没有联想一下而已。”
“比如?”
“石成夏。”
洛安微微低了低头。
“这个就是最关键的事情,石成夏这个和她有关系,但是她却是直接把这件事情否决了,把嫌疑直接抱到了最大。”
“嗯?石成夏的事件是她谋划的?”
“这件事情无论成功和失败,对于她来说都是和本次计划没关系,所以说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洛安嘴角咧开了一下。
“但是你们想不到的事情是无论事情成功或是失败,她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无论是成功和失败,石成夏造成混乱的事情以及她的不在场证明确实都已经建立了,但是如果说报复石成夏的话……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党吕文眯了眯眼睛。
“成功的话还算好一点,石成夏死去,造成更大的混乱,但是如果像是你做的那样让石成夏杀死的可能消失了,石成夏不会有任何事情。”
党吕文思考了一下。
“而另外几个人……”
“嗯,对的,石成夏的承诺就是在放屁,谁都不可能信,而另外几个人接下来会发现如果他们没有逃离石成夏的掌握范围内,他们在很快的时间内就会被监视,接着事业,生活,家庭都会出现各种问题,让人生不如死。”
洛安平静的说着。
“而石成夏接下来会继续过着自己美满的生活,不仅有张婷这样的美女女朋友,而且还有办法在之后继承自己的位置,即使是张婷不会成为第一继承人,但是也足以让石氏集团在颓境中重新战立起来,石氏集团的后人也会成为彻底纯粹的张氏家族的后人,不再是被打压的分家……”
党吕文点了点头。
“而且不仅如此,他还会成为那一边的帮凶,他所经历的一切不仅不会成为他的负担,而且还会成为自己的清白证明。”
“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就正确了。”
洛安不屑的蔑笑了一声。
“这一切都是在于那一边能够成功,但是苏子澈这个人是个极其自信的人,你想一下如果她能够活下来的话,会发生什么?”
“石家将会成为历史,张婷的继承权会被压低到最低,而他的事情和历史会被作为张婷的武器,用来打击其他残余势力……”
党吕文皱了皱眉头。
“你已经知道了她以张武旧受重伤为理由,将大部分股份和势力紧急回收,实际上自己在一段时间以前已经申请好了转移的事情了?”
“而且这件事情是在法定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就是他的妻子,或者说儿女的帮助下得到的……”
洛安抬了一下头,把头抬高了一些。
“也就是说张武旧本人并没有提前草拟自己的遗书,也许是已经把遗书放在了能够被更改的地方。”
但是又换了一种语气。
“或者是说张武旧实际上把遗书内容说了出来,而实际上让他的原本第一顺位继承人不满意了吧,也是,毕竟那种内容怎么可能会满意。”
“作为公共财产捐款?”
“你觉着他这样的老枭雄在一般情况下会做出这种选择?”
洛安摇了摇头。
“在明白了朋友说的那句扭曲的爱以后我确实是理解了这件事情本身的事情。”
党吕文抽了抽眼角,陷入了沉思,睫毛微微下垂。
洛安安静的看着。
不久后,党吕文猛然抬起头。
“你的意思是说,他准备把自己的遗产交给张婷?这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目光中带着稍许疑惑。
“虽然按照你的说法这是唯一可能的事情了,但是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不,你对了三分之一吧。”
洛安手指头点了点。
“注意一下刚开始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