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御这句话,景宓说不震惊是假的。
但是此刻,她只觉得讽刺。
“算是补偿吗?!”
秦御全身一紧,而后,没再言语,用行动表示他对她有多爱。
整个过程,秦御像是疯了似的要她。
恨不能爱进她的骨髓里。
而景宓却像一只失了魂的小鹿,到处乱撞,却找不到自己的心,也找不到自己想要去到何方。
他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她的心口,她以前觉得滚烫炙热,灼烫得她心尖颤抖。
而现在,他怎么也暖不热她冰凉的灵魂。
她的身子是他的,心却在飘摇了。
......
事后,秦御先抱着浑身软绵绵的景宓去洗了澡。
将她擦干身子又吹好头发,塞进被子里以后,自己才转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景宓扫了眼浴室的方向,一直到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才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侧身拉开抽屉。
里面躺着个粉色的小盒子。
那盒上次被扔掉,又被她捡回来的避孕药。
也幸亏捡回来了,要不然还得去买。
她平静地拆开包装,抠出里面的药丸。
仰头,将药粒放进嘴里。
这时,浴室门被打开。
秦御正赤着胳膊立在门边,“吃得什么?!”
他刚刚已经准备洗澡了,才发现他的浴巾刚刚被他用来给景宓擦头发了,所以出来重新拿条新的。
不想,刚开门便发现景宓正在吃药。
他直直走过来,又问了句,“吃得什么?!”
秦御看到包装盒时,脸色一沉。
他刚刚是故意没用套,就是为了想要在她肚子里留下点什么,用来留住她。
他还想等明天一早,直接先拉着她去领证,把身份给她,也把安全感给她。
至于婚礼,等所有这些烦人的事情结束以后再去操办。
可是,她不想给他生孩子。
秦御脸色惨白,“你安全期!”
景宓感受喉咙里的苦涩,慢慢缩回被子里。
“安全期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一室安静。
安静到秦御感觉有人在抽拉着他的神经,生生撕扯着他的心,疼得他冷汗直流,心尖抽搐。
景宓见他没动,转脸看他。
僵硬了半天,最后还是扯出了抹笑对他说。
“我只是不想去打胎,跟你没关系。”
她将自己的伤口再次撕裂开,将血肉模糊展现在自己面前。
也让痛,提醒自己别再沉迷在这个男人身上。
秦御觉得自己的心忽地破了个洞,鲜血直流,浑身的力气也被抽干了。
她还在意上次他逼她验孕的事。
“上次逼你验孕的事......”
景宓,“不需要你再帮我回忆了,我刚刚已经回忆过了,也已经痛过了!”
“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如果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会自己去打掉,绝不让你操半点心!”
秦御急急回应,“谁让你去打胎了?”
而且,他刚刚重提逼她验孕的事,是他想跟她坦白,她拿着验孕棒去验孕的那十来分钟,他的心路历程。
那十来分钟里,他已经想好了和她的一辈子。
如果那次他们有了孩子,他肯定不会让她拿掉。
只是会让所有计划提前,然后,做得也只会比现在决绝!
狗屁的国仇,狗屁的斡旋和国际关系,和他有毛关系!
他绝不会委屈她!
景宓对上他的脸,轻笑,“我孩子的父亲绝不会放过要杀了我的仇人。”
她一句话,秦御僵在原地半天动弹不得。
她看出了他眼底的震撼和慌乱。
只是此时此刻此景,她已经完全不想再顾忌他的心情了!
“秦先生,睡也睡了,你走吧!”
她赶他走!
“景宓,你......”
景宓只柔柔看向他,“我没闹,只是不想看到你了!”
说完,铺平被角,躺下,背对着他。
她不哭不闹,只是轻轻浅浅一句话,却在他的心口激起了惊涛骇浪。
秦御刚刚还热血沸腾,现在整个身子从心开始慢慢冷却下来。
最后,秦御洗了澡,不过,还是没离开。
挨着她,躺下,没敢动。
景宓似乎是累极了,睡得很安稳,只在下半夜的时候没安全感地往他靠了靠,乖巧地缩在他的臂弯里。
而秦御,看着她的脸,一直到天蒙蒙亮被王幼一个电话叫走了。
*
秦御刚走不到半小时,景宓醒了过来。
她按着翻腾难受的胃,直奔洗手间。
可能是因为安眠药,加上避孕药的联合反应,她一直吐到胆汁才罢休。
吐完起身,头晕沉了一下,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挪到洗脸台前漱了口,整个人开始出冷汗。
她脚步虚浮无力地靠在洗脸台前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热了杯牛奶,刚喝没两口,景宓又吐了。
吐到胃痉挛,抽疼到身子都站不直。
她摸到手机,点开通讯录。
视线迷迷糊糊地看着通讯录上的名字,凭着记忆的位置拨了号码。
只是牙一咬,意识清醒时,又急急按掉。
手拨号码120。
“你好,这里是星城国际7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