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盘着腿坐在地上,说道:“不用那么惊讶,翟光也是人,是人就会死。尤其是在社会上混的,更是随时都有可能去死。”
楚婷婷无法接受,只是不断地摇着头。也不知道在她昏迷过去以后小花园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如同马良所说一般。
“这里是我平时练功的地方。”马良摊开双手,那隐隐的疼痛反而让他觉得有些快意,尤其是手刃战神之后,身体里的血液就没有凉下来过,“这是个极其隐秘的所在,周明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这里来,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楚婷婷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除了自己和马良呆的这一块地方有灯光外,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更显得恐怖无比。
“我之所以没有绑你,就是因为无论你怎么叫怎么闹,也不可能有人听得到,更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所以我建议你乖乖的,听我的话。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马良将一把刀亮出来,上面还沾着些血迹,发着暗红色的光。
马良的语气随意而散漫,可是楚婷婷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的。
“你明白了吗?”马良问道。
楚婷婷点了点头,感觉有泪快要流出来。但硬生生忍住了,不能让他看不起!还有,如果他想要做些什么,就立刻去死,毫不犹豫!
“现在,你过来吧。”马良淡淡地说道,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做什么?”楚婷婷警惕的问道。
“似乎你现在就开始不听话了呢。”马良眨了眨眼睛,将刀举起,轻轻摸着上面的鲜血。
楚婷婷沉下脸来,但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她还暂时不会故意和这个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作对。马良为了处理身上的伤势,几乎将衣服全脱了,只穿着一条内裤。整个人几乎都是赤条条的。楚婷婷走近,目光只好故意瞟向别的地方。土乒住圾。
“你和周明睡过觉吗?”马良突然问道。
楚婷婷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马良提出此问的用意,只好咬咬牙道:“睡过。”
“那你的表现怎么和处女一样?”马良说话时的语气几乎是从鼻子里喷出来的:“怎么连男人的身体都不敢看?”
“不是不敢看。”楚婷婷说道:“不想看你的而已。”
看着这个女生倔强的面容,马良摇摇头,和那个周明真有点像啊……都是那种明明性格懦弱又没什么实力,却还想要维护那可笑的自尊。
马良盘着腿坐在地上。只能抬头看着楚婷婷,缓缓说道:“我背上有几个地方受了伤,希望你能帮我上点药。”也不问她是否同意,便从旁边拿过来几个小瓶子,耐心地解释着,哪个是清洗伤处的液体,哪个是外敷的药粉,以及如何包扎等等。
“听明白了吗?”马良抬着头问道。
楚婷婷点点头,弯腰拿起其中一个瓶子,倒了些液体在马良的脊背上,按照他刚才所教授的清洗起来,似乎力道没有把握正确,马良疼得“嘶嘶”直叫,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倒弄得楚婷婷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也轻柔了一些。指尖触及之处,皆是细腻坚硬的肌肉线条,和周明身上的并无二致,不由感慨地说道:“你们二人,何必要闹成这样?”
马良没有说话,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东西。楚婷婷只好也不再说话,轻轻地将药粉撒上去涂抹均匀。马良突然说道:“我脑袋上有个伤疤,你能不能看到?”
楚婷婷看过去,果然发现马良的脑袋上有一小块地方不长头发,隐约还能看到针线缝合的痕迹。马良说道:“这是被周明一棍子敲的,有一年多了。”
“我知道。”楚婷婷说:“周明和我讲过你们的故事。坦白说,那件事情是你不对,你先和他要生活费,又连扇了他几十个耳光,逼得他走投无路,才那么做的。”
“这世界上的事情哪有什么对不对的?”马良轻笑道:“老鼠凭什么就要被猫吃掉?山羊凭什么就要被野狼追得遍地跑?这个社会归根结底无非就是弱肉强食罢了。而我和周明,又恰巧是命中注定的天敌,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仅此而已。”
“我就不明白。”抹匀了药粉之后,楚婷婷开始帮马良包扎,“不都是些芝麻小事吗?干嘛非要闹个你死我活的?”
“我给过他面子。”马良说:“那次在下水道里,我曾经邀请他加入我们四大金刚,却被他不知好歹地拒绝了,后来更是……”说着说着语气又凌厉起来,“总之,我一定要他死!”
楚婷婷依旧耐心解释着:“那个时候你们四大金刚的名声很不好,很多学生都深受其害,周明更是其中的一个,你说他怎么会加入你们呢?如果你们换个场合,或许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一边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不一会儿就包扎好了。
“别说了。”马良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阴着脸说:“说什么都没用。”
楚婷婷叹了口气,她也发现是这个结果了。“我想知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等周明给我打电话。”马良摸着身上的伤口,“他应该很快就能从王冉口中得到我的手机号了,我先故意吊他几天,等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再让他到这里来。”
“到这里来做什么?”楚婷婷的心砰砰跳着。
“当着他的面杀了你。”马良盯着楚婷婷,眼睛一眨不眨地说道:“我要让他伤心至死,却又无能为力,尝尽天下最绝望的痛苦!”
楚婷婷没想到马良翻脸如此之快,刚才二人还如同朋友一般聊天,她还帮他包扎伤口,转眼间对方却说要杀了自己。天呐,这个马良一定是个精神错乱的疯子!
楚婷婷从没见过如此荒唐、变态的人!
马良的声音冰冷的像是一块铁:“所以,你还有几天好活,认真的享受生命吧。”
“以前听周明说起你们二人的故事。”楚婷婷回忆着:“我一直以为你们会来上一场光明正大的决斗,不论谁输谁赢,在打完之后双方都会友好地握握手,然后一笑泯恩仇!”
“你说的那些只可能发生在武侠故事之中,而这个世界要黑暗的多。”马良哑然失笑:“大概你根本就不能理解我们二人都想将对方杀之而后快的心情。”
“我……”楚婷婷正欲分辨,马良却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行了,早些睡吧。唯一的那张床让给你,我睡地上。我不绑你,不过你也千万不要动了逃跑之心,我这个人可是很没耐心的,知道了吗?”
楚婷婷只得点点头。或许是觉得这个女孩还算乖巧,马良叹了口气道:“我刚才用的那些药是天行会的秘密配方,活血化瘀、消痕止痛都有很好的效果,你擦一些在脸上吧,可以舒服一些。”
楚婷婷的脸上被马良扇了许多个耳光,到现在还火辣辣的,而且痕迹未退。“都快死了还擦什么药膏?”楚婷婷嘟囔着,还是拿了一些过来抹在脸上,果然觉得凉丝丝的舒服很多。
马良将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又装备了一些短刀在身上,完全当着楚婷婷的面,毫不避讳,似乎已完全将她当作了死人。这间仓库可以说是马良的大本营,虽然简陋粗糙,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其不缺姜迪为其量身定做的短刀,甚至地上都散乱着不少,想必是马良平时练刀时丢在四处的。
看着马良和衣而卧,似乎进入梦乡,楚婷婷产生一种想要拿着刀偷偷过去杀了他的冲动,但最终还是放弃了。马良既然敢这么做,就不怕她暗中捣鬼,楚婷婷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以免遭来杀身之祸,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就在楚婷婷百般为难之时,突然听到几声微弱的婴儿啼哭,似乎从那黑暗中传来。马良自然也听到了,立刻警觉地坐起,手中捏着一柄薄薄的短刀,直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楚婷婷大气都不敢喘,也坐在床上盯着前方一抹黑暗,只听那婴儿啼哭之声越来越近,哭声自然也越来越洪亮,还夹杂着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是什么人抱了婴儿过来。
身影终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竟是一个大汗淋漓的中年男人,肩上抗着个动人的少女,另外一边却是抱着个嗷嗷啼哭的婴儿。楚婷婷立刻认出来,那肩上的少女赫然是十二生肖中的流氓兔倪思慧!
“师父!”马良叫出声来,立刻站起迎了上去,“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先抱着孩子。”姜迪把啼哭的婴儿递到马良怀中,厌恶地说道:“妈的,小兔崽子一路上心烦死了,也不知该怎么处理,又不能把他打昏,怕下手重了就打死了……”又将肩上的倪思慧扔在地上,大喘了两口气才问道:“那个妞是谁?长得还不错,不过我从没见过你带女人到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