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知道一切,现在打起来又是什么原因?
这也是倪思慧想要知道的,所以她在等着听。张宇杰对此毫不在意,手里握着劈柴刀,只等再次谈不拢的时候,用这把刀说话。
“先去医院。”金毛鼠说:“谭雷的伤势为重。”
“不用。”谭雷忍着剧痛。慢慢靠着墙根坐下来:“我皮糙肉厚,多挨一会儿没事。但流氓兔是咱们十二生肖最大的宝贝,不能让她吃亏。”
这句话说出来,倪思慧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什……什么意思?”
“从晚上开始说起吧。”金毛鼠看了看强忍着剧痛留下的谭雷,知道此人一向固执,做出的决定别人难以改变,只好由着他去。
“赵午圣供认了一切,承认所有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就在众人准备对他下手的时候,却被他以‘自杀’之名,跳窗逃跑了。”
“现在他又借广播之名,将许多人又召到了老土的坟前。是吧?”张宇杰冷笑了一声。先前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听我简单叙述了这些。
“你怎么知道?!”金毛鼠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宇杰。在这荒郊野岭之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不用管这些了,我想知道重点,你们为什么要来杀我。如果回答不好,那咱们就再打一架。”张宇杰挥了挥手中的劈柴刀。
“再打一架就再打一架,怕你啊!”赵振两只长手舞动起来,表示着对张宇杰的不满。
“稍安勿躁,都稍安勿躁,听大哥说。”谭雷有气无力地说道。
众人又一起安静下来。
金毛鼠继续说道:“晚上的会议完毕之后,我觉得很累,便先行回了家。梁东天的一个心腹侄子,叫做袁俊凌的却赶了过来。他告诉我:‘虽然赵午圣已经供认一切。但罪魁祸首的张宇杰还是要死。’我便问:‘张宇杰不是失踪了吗?’他又告诉我阿蛇已经叛变,他和张宇杰勾结在一起。”
“放他妈的蛋。”张宇杰忍不住骂道:“这个叫做袁俊凌的不是什么好鸟,我认识他!”
金毛鼠又说:“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倒不是为张宇杰,而是为阿蛇。但是袁俊凌告诉我。梁东天只要我们杀了张宇杰就好,阿蛇可以放过。我这才火急火燎的半夜叫了他们三人出来想要诛杀张宇杰。”
“那怎么不杀?”张宇杰冷笑道。
龙哥与赵振都瞪了他一眼,十分不满张宇杰一直插话。
“我又叫出来阿蛇,按照袁俊凌教给我的说法,谎称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了,想和张宇杰谈一谈。但袁俊凌坏就坏在这里,我说的‘所有事情’竟和阿蛇的‘所有事情’不一样。”
“袁俊凌告诉我,在去的过程中,一定不要和阿蛇过多交谈,一切等杀了张宇杰再说。于是在车上,无论阿蛇想说什么。我都制止了他。”
张宇杰奇道:“那阿蛇最后是怎么出来的?”
“袁俊凌管得了我的嘴,却管不了阿蛇的嘴。不止他管不了,我也管不了。实际上,只要嘴巴没有被堵住,这个世界上谁也管不了谁的嘴。”金毛鼠叹道。
阿蛇接着说道:“我在车上,只觉得气氛很诡异,大家都不说话。这样的场景,并不像是去找一个人谈话,而是去杀人,我甚至能感觉到车厢内弥漫着的杀气。”
“因为一次次的想要开口说话,都被大哥制止,所以我心中疑窦丛生,决定不从张宇杰说起,而从流氓兔说起。”
“提到流氓兔。车厢内的气氛就明显缓和了一些,杀气也没那么重了。”
阿蛇笑道:“由此可见,流氓兔在我们十二生肖之中,担着多么重的地位。”
倪思慧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哪有,那是大家宠爱我罢了。”
阿蛇继续说道:“我就问大家:‘你们这几天见过流氓兔没有?’谭雷和赵振都来了精神,说道:‘没有啊,好多天没见这小妮子了。’大哥虽然不想让我多说话,但看谭雷和赵振都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便不忍打扰,再加上他也想知道流氓兔的消息,便由着我说下去了。”
“于是我借流氓兔的事情,从她和梁东天之间发生的那件事,说到张宇杰如此如此。大家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以及梁东天为什么要让他们去杀张宇杰。”
倪思慧见提到梁东天和她的那件事,羞愧难当,低下了头。上女尤号。
一个女孩子,脸皮终归要薄一些,张宇杰会意,立马转移了话题:“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一切,为什么还要对我下手?进门来二话不说,就冲过来三个人!”
“这要怪我。”半坐在地上的谭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家知道真相之后,一时间都沉默下来。阿蛇说:‘当务之急,是要让张宇杰立马离开新香市。但是流氓兔执意要跟她一起走,却是件极其为难的事情。’阿蛇担心的对,跑路又不是旅游,一路上担惊受怕,免不了风餐露宿风吹雨打,流氓兔娇贵了一辈子,哪里受得了?”
“我受得了,受得了!”倪思慧着急说道:“我可以的!况且梁东天也不至于那么厉害,可以将爪牙伸到其他地方去!”
“不一定。”谭雷说:“他还养着一些死士,随便派几个追杀你们,都是件很难对付的事情。”
张宇杰沉默下来,零的厉害,他是见到过的。据零所说,他跟着一个老者学拳。由此可知,梁东天的那些死士,也必定个个身手不凡。
“我们思来想去,也知道流氓兔的脾气。这闺女从小就倔,越不让她做的事,她偏要去做,越要去做。”
谭雷虽然嘴上批评着倪思慧,可是语气却很温柔。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巨汉,站在那里犹如海上的一座灯塔,竟也有这般温暖的时候。
倪思慧被说的脸红,她走过来蹲下,搀住了谭雷的胳膊。
“我们不知道张宇杰的本事如何,所以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来试一试他。”谭雷苦笑着说:“当然,这法子是我提议的,但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你们纯粹是乱来。”倪思慧娇嗔着说:“张宇杰只能和龙哥打个平手而已。你们三人一起上来,他哪里打得过?”
实际上张宇杰略输于龙哥一筹,却被倪思慧说成平手,也算是给足了张宇杰面子。
“我怎么打不过了。”张宇杰第一个急眼:“打架又不仅仅靠的是身手,还有脑子!”
“说的没错。”谭雷笑了笑,这样魁梧的一个巨汉一笑,却显得有些呆板:“要不然,我也不会中他一刀了。”
“你没事吧?”倪思慧又担心地说道。
“真没事。”谭雷说:“放心吧,我还不至于把一条小命丢在这个院子里。”
金毛鼠拍了拍张宇杰的肩:“以往的种种过节,我们都既往不咎了。希望你从此以后对流氓兔好一些,跑路的过程中,尽量低调。有什么事情,记得尽快找我们。”
张宇杰千想万想,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有些感动,但对那句“我们都既往不咎”有些意见。什么叫你们既往不咎啊,我张宇杰还既往不咎了呢。到底是谁不咎谁啊。
倪思慧听了一阵感动,挣脱了谭雷的胳膊,又猛一下扑进金毛鼠的怀里:“谢谢大哥,大哥人最好了!”
“人好有什么用啊。”金毛鼠苦笑着说:“以前以为咱们十二生肖有多风光,连恶狼帮都来巴结咱们。结果呢?一个赵午圣就将咱们弄得灰头土脸,苦不堪言!”
“那是因为你们惹的人不对。”张宇杰哈哈笑着说:“那可是我大哥!”
金毛鼠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毕竟年纪还轻,玩手段,玩谋略,哪里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无论有几斤肉,都被他们吃了,连骨头都不剩!”
“那你,是什么意思?”张宇杰听出了这话里有些不对。
“其实我很想解散十二生肖。”
金毛鼠的这一句话,另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不至于啊。”张宇杰愣愣地说:“玩不过他们,就不要和他们玩好了。”
“如果赵午圣今天晚上再次侥幸逃出生天,他岂会善罢甘休,饶过我们?只要他不死,我们十二生肖一辈子活着都要如履薄冰。现在顺子已经被他抓去,或许已经凶多吉少了……”金毛鼠看上去十分痛苦:“十二生肖支离破碎,良莠不齐,大家有劲也不往一处使,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你放心!”张宇杰信誓旦旦地说:“老大不会杀顺子,也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你为什么这样坚定?”金毛鼠觉得很奇怪。
“我是他最信任的人啊。”张宇杰哈哈笑了笑:“阿蛇,我将那件事情告诉老大了。”
张宇杰的老大自然就是赵午圣。阿蛇眼睛一亮:“你说了?”
“是的,我说了。”张宇杰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阿蛇拍了一下手掌:“赵午圣真的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不管十二生肖解散不解散,起码不用战战兢兢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