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钰将洛蓝面前的茶杯倒满,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轻抿一口,这才面色凝重的说道:
“这段时间,你辛苦一点,多观察一下这孩子的情绪,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没有以前清澈了,他对我们,也没有以前那般亲切了。”
见冷钰对怀玉有所怀疑,洛蓝忙在那摇头否认,
“相公,你想多了,怀玉和我们一直很亲,可能最近功课有点多,加上咱们即将进宫里生活,他心里有点抵触,回头我再和他好好聊聊。”
提到进宫的事,冷钰像想到什么似的,用异常诧异的眼神看着她,闷声问道:
“你有和他说过,关于册立太子的事吗?”
“说过。”
“那他是什么反应?”
“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说替乐乐高兴。”
“这不对。”
冷钰警觉的皱起了眉头,随即眯起敏锐的眼睛,开口道:
“怀玉的变化,肯定和这件事有关,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高兴,不然,他为何突然变了。”
经冷钰这般提醒,洛蓝仔细的回忆着,怀玉的变化,好像真的是从那天谈完话开始的。
难道,真的如冷钰所说,他将此事放在了心里?
想到这,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拧着眉头看着冷钰,不确定的问道:
“真的会是这样吗?”
冷钰眉头紧锁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这孩子虽然跟咱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四年,我却无法猜透他的心思,他善变的性格,倒是和父皇很像,他阴郁的性格,像极了他亲娘小玉,他有时冷漠的性格,又让我觉得,他像冷允。”
“可是……可是他和咱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四年,这十四年来,我用心用力的去改变他,难道,这一切,都白做了?”
冷钰的脸,在一瞬间阴暗下来,他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这也不怪他,咱们一直拿他当钰王府的嫡长子来养,现在说到册立太子的事,却没有他的份,难免他会心生不满,这件事,你也不必太忧心,时间长了,或许他能够理解,咱们还是慢慢来吧!”
洛蓝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她真的不想承认,怀玉会像他亲爹冷允一样,是个自私又不顾全大局的人。
她抬手,扶额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明天,我再找他好好谈谈吧,这孩子这几天的变化,真的让我觉得很陌生,他似乎不是我从小养到大的那个孩子了。”
冷钰知道,如果他们的猜想是事实,洛蓝一定会很伤心的。
她在怀玉身上倾注的心血,绝对不比乐乐少。
想到这,他起身,来到她身边,将她从椅子上拉起,然后将她直接抱在怀里,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安慰着,
“娘子别急,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是我想多了,这几天,你多陪陪他,尽量别让他以为,我们忽视他了。”
“我知道。”
洛蓝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委屈的点头,“相公,这么多年,我真的拿怀玉当我自己的孩子待,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冷允的孩子,我甚至想告诉他,我就是他亲娘,几年前,安安走丢那次我就在想,这孩子,心事太重了,他竟然不顾一切去见那个未见过面的亲娘坟头,这些年,他不苟言笑,我曾费尽心思去改变他,却始终无法改变,难道,人的性格,真的是天注定,无法改变吗?”
听着洛蓝略带忧伤的话,冷钰再次轻拍她的后背,轻言细语的安慰道:
“娘子别忘了,他是冷允的孩子,他身上流着冷允的血,有关冷允的事,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放弃打听,有关他亲娘的事,他也一直在问,这就说明,他心里,对你我,存有芥蒂,或者说,即便是你将心扒给他,也不一定能换来他的真心。”
“不会的。”
洛蓝突然用力推了冷钰一下,站直身子,眉眼冷静的看着他,心烦意乱的摇头,
“不,这是你对他的偏见,你因为对冷允的仇恨太深,才会对他另眼相待……”
“蓝儿,你要理智一点。”
冷钰试图上前去拉她,她却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墙边,才停下脚步。
她咬着嘴唇,摇头叹气道:
“我知道,你恨冷允,当年你就不同意收养他,可是我没想到,他已经在咱们身边待了十四年,你还是没有办法从心里接纳他,他每天口口声声喊你爹,难道,这声爹,不足以证明,他和我们没二心吗?”
“蓝儿,他以前小,不懂事,自然和我们没二心,可是他现在长大了,他本来心事就重,现在我即将称帝,乐乐即将为太子,你敢保证他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吗?你别忘了,他的身体里,流着冷允的血……”
“那又怎样?我相信,人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他叫我一天娘,我就相信他跟我是一心的,我也希望你能相信他,这段时间,他只是身体不太舒服,或者……或者他太累了。”
“蓝儿。”
冷钰提高声音,打断她的话,表面严肃的提醒道:
“蓝儿,我理解你的心情,刚才你也说过,他的性格,你无法改变,他现在真的长大了,他不断的打听有关他亲娘和亲爹的事,这就足以说明,他的心,根本没在咱们这里,你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行吗?”
“不要再说了。”
洛蓝直接摆手,毫不客气的寒声道:
“我不想再听了,我为我刚才说过的话感到后悔,我养大的孩子,我相信他。”
言罢,她便准备出门,冷钰忙上前拉住她,
“你去哪?”
她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回道:
“我想安静一会,你自己睡吧!”
留下这句话,她甩落他的手,径直向门口处走去。
她觉得冷钰能够说出这些话,一定是还在记恨冷允当年害他的仇,可是这和怀玉无关,他来到钰王府时,不过才出生几天而已。
上一代的事,不该由下一代来承担。
想着这些的时候,她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空,叹了口气,转身,向另一间耳房走去。
这里,是她初来钰王府时住过的地方,虽然有十几年没有人住过了,她也一直命人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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