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燃还没反应过来,雾波雾澜就笑开了,欢喜地摸她怀里的猫。
“呀,将军,这个猫真可爱。”雾波想要抱,但猫似乎不愿意,头只往钟燃身上钻,软软的喵喵喵叫着。
雾澜喜欢极了这猫,伸出双手就要抱,猫尾直直竖起银色毛发炸开,喵喵不停,显然是不乐意让别人抱。
雾波还不死心,卷了衣袖,看样子是要强来,钟燃说,“它应该是受了惊吓,我先抱一会儿,等它好些了你们再抱。”
雾波雾澜一脸不舍,但也没再勉强,只伸手抚摸猫身,雾澜惊声,“他好像怀崽了,你看他肚子好大,呀,他身上还有伤呢。”
钟燃这才注意到,这猫身上有多处大小不一的伤口,尤其是脖颈处还掉了一片毛,露出的肉还渗着血。
不知怎地,钟燃忽觉心口疼的厉害,尤其是听到它软绵绵的喵喵叫声,疼得她要透不过气了。
“把那只猫给我。”卓惠走近钟燃,定定地看着她怀里的猫,态度强势。
她虽看着老态龙钟,声音却强劲有力,可见年轻时也是一个猛人。
怀里的猫身在剧烈颤抖,还舔了下她手背,钟燃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和害怕。
“这猫挺可爱的。”钟燃答非所问,轻轻揉了下猫脑袋。
毛发好软啊。
卓惠说,“这只猫兽咬伤了烕弑太女打死了十三殿下,女皇下令全国通缉,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将他活捉回去剥皮抽筋处置。”
“噢,这样啊……”钟燃拉长尾音,又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对猫兽说,“跑。”
内力运至掌心传到猫兽身上,与此同时她将猫兽递了过去,几乎是她手一松开,猫兽得了内力有了力气如离弦的箭一般蹿跑不见,饶是卓惠也只看到一抹银色残影。
卓惠暴怒,“你是故意的!”一掌朝她劈去,流金岁月就在身后,见状立刻抽了剑,轻功飞起落到钟燃面前,一左一右将钟燃紧护身后。
两把剑刃闪烁着锋芒的光,倒映出流金岁月冷酷的面容。
卓惠身后的侍卫也齐齐拔了剑,站在楼梯下将他们团团围住。
战斗一触即发。
钟燃淡笑着,“要打架出去打,砸了人场子还要赔钱。”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有一点儿畏惧的意思。
“废太女,南宫淼楚,我记住你了。”卓惠恨恨说完,大手一挥,带着侍卫们离开。
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事情闹大不好。
钟燃牵住雾波雾澜的手说,“我们回去。”
别看二人刚刚在雅间对蔺廷颐指气使,那是看人家没带侍卫,仗着身边有弑神将军门外有流金岁月,刚看到卓惠带了那么多打手气势汹汹二人立刻变成了鹌鹑,躲在钟燃身后不敢露头。
怯怯的样子很是可爱。
“噢。”雾波雾澜拉住钟燃的手,还伸头朝外面看那些人走没走。
钟燃无声叹气,带着人离开。
吃中午饭的时候,流金岁月心急火燎地跑进来禀报。
“殿下,门外来了一个乞丐非要见你?”
“乞丐?”钟燃毫不在意。
“嗯,穿的破破烂烂的。”
“不见。”
“可是他赶不走,非要见你。”
“那就打走。”
“可是……”二人面色为难。
钟燃瞅他们,语气不耐,“有话就说。”
“那乞丐怀孕了,看着快生了,怎么打。”
钟燃一愣,孕夫?要问这片大陆什么最尊贵,那一定是孕夫。
不再多说随即起身往大门去。
就见那人一身粗布麻衣,破烂不成样子,跟当初青叕的废土流浪风有过往而不及,甚至比青叕还惨。
青叕当时就只是穿的破,身上还是干净的,但眼前这人浑身脏兮兮,看不清鼻子眼,软软地靠着门,双腿使不上力一样,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银色的发结成块,有泥巴有树枝烂叶,露出的肌肤上还有伤,说乞丐都抬举他了,就是逃荒的难民。
但他身材却高大魁梧,足有一米九,破烂的衣衫内是结实有力的肌肉。
即便狼狈地站在那儿,也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一双蓝瞳紧盯着钟燃,急切、欣喜、痛苦……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
“芽芽……”
声音嘶哑的像是很多天没喝水一样,仿佛发出这两个字就用尽了他所有气力,说完又扒着门,弯下腰,咳起来。
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他此时有多难受虚弱。
钟燃微皱起的眉在听到那声芽芽,立刻紧凝在一起,心中升腾起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芽芽是她前世的乳名,哪怕在末世她都没对人提过,更别说来到这里。
他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他也是穿越者?
然而,银发男子的下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猜想。
“芽芽,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说要看猫崽崽出生的,就这几天了。”男子摸着孕肚,又笑了。
钟燃这才发现他有一张特别好看的m唇,就跟前世唇彩广告的模特一样,看起来性感而漂亮,很好亲。
钟燃目光落在他唇上。
见她不说话,银发男子抬起沉重的步子朝她走过来,流金岁月立刻举起剑护在钟燃面前。
然而,他们俩魁梧的身材站在银发男子面前还是矮了一大截,非常心虚地警告。
“这是大皇女南宫淼楚殿下,不是你口中叫的芽芽,不要再上前了,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你是谁?”
钟燃挥挥手示意二人退下,目光从他唇上移开对上他的眼睛,终于问出疑惑。
“芽芽,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宸喵,是凨亦宸啊。”凨亦宸眸里是化不开的悲痛。
他想过无数种她突然离开的可能,恢复记忆回家了,不喜欢他了,遇到危险了……唯独没想到她会忘记他。
其实从他在金雀楼故意跳她怀里,看到她看自己陌生的眼神时,他就知道她彻底忘记他了。
曾经的芽芽是那么喜欢他的兽身。
“先带他进屋,找医师来给他看看。”说完,钟燃转身大踏步进了府。
流金岁月扶着他将他送到主楼的偏房,又找来医师给他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