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儿子长大,又傻又乖又漂亮,他的父爱突然就觉醒了。
现在儿子第一,修炼第二。
青叕对双胞胎说,“你们出去,我与你娘亲叙叙旧。”
双胞胎听话地出去了,还将门给关了。
很快二人就明白了,叙旧不是用嘴,而是用身体。
二人坐在廊下,托着下巴看着彼此,面露不解。
“哥哥,那爹爹还报仇吗?娘亲还杀不杀了?”
“应该是在报仇吧,你听屋里的动静,我觉得娘亲会被爹爹玩死,杀死玩死,反正都是死,放心,爹爹不会让她好过的。”
雾波支棱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赞同点头,“爹爹好生猛啊,娘亲在喊救命呢,肯定很快就死了。”又说,“哼!活该!”
“我们给爹爹守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
钟燃闲来无事溜大街。
远远瞧见一个茶楼挺热闹,就逛了进去,伙计认得她,一见她就恭敬地唤殿下,钟燃要了一壶茶和几碟点心,伙计很快就送了上来。
伙计也没走,得了掌柜的吩咐,专门侍候钟燃一人。
钟燃指着几桌之外的那处问,“那边什么情况?好生热闹啊。”
一堆人围着一个桌子,熙熙攘攘,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伙计笑答,“是状元郎和文官同事喝茶,一时兴起在比书法呢,刚开始,殿下要去瞧瞧吗?”撸起袖子做出一副我去给你开路的架势。
钟燃下意识地问,“状元郎?”
伙计回,“言酌啊,你离开那年的状元,也是咱们龙元唯一的男状元。”
钟燃哦了一声,想起来是那个梅子青,杜衡暗恋的对象。
她又坐了一会儿,听那边比试的气氛融洽,心中也不觉好奇起来,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挤开人堆走到了前头。
就见圆桌上摆了十几幅书法,最中间的一幅最是醒目,如锥画沙,笔力匀整而不露锋芒。
钟燃忍不住赞,“好字!”并走上前拿起来仔细鉴赏。
文人们立刻认出她来,立刻鞠躬见礼,钟燃挥手打断表示出门在外不必拘泥礼节,文人们互相看了看,才作罢,恭敬地退到一边,好方便她看书法。
钟燃问,“这幅是谁写的?”
男子站出来,“殿下,是我。”
钟燃抬眼望去,眉梢一挑,梅子青,状元郎,言酌。
真巧。
他依旧是一身梅子青长衫,对襟处的几个青色盘扣做的尤其精致,体态欣长,长发用青丝带绑着矮矮垂在身后,额前没有一丝多余的碎发,眉眼清朗温润。
他拢袖站在那儿,对她微微地笑着,红唇勾出半月的形状,浑身透着一个两字。
秀、雅。
光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怪不得有传言说,玉霖那老狗看上他了。
“言酌,又见面了。”钟燃也对他笑,欣赏着他的书法问,“这张书画我甚是喜欢,不知状元郎可否卖我?”
言酌笑说,“能得殿下喜欢是下官的荣幸,怎么能提卖,殿下喜欢拿去便是。”
“那就谢谢了,能否在上面提个字。”
“可以。”
言酌拿起毛笔,在右下角写了自己的名字。
他手指纤细漂亮,却能写出苍劲有力的字。
钟燃呼呼呼,将墨迹吹干三两下卷了就塞进了袖口中。
琢磨着,将这送给杜衡她应该很高兴。
得不到心上人的人,得到他的字也不错。
对众人说,“你们继续。”然后抱拳离开。
在她离开后,言酌才松开紧握的左手,掌心一片潮湿。
他低下头,只觉脸颊有些热,耳根发烫,心跳加速完全不受控制。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心中有多开心有多激动。
她要了他的字,她的目光终于看到他了,苦读数年,朝堂如履薄冰数年,就为了有朝一日她的目光能停留在他身上哪怕一秒,今日他做到了……
真的开心。
钟燃去了武馆将书画扔给杜衡,杜衡一脸莫名,打开来看,看到右下角的题字,神色立刻变得羞赧起来,好半晌才说。
“多谢师父。”然后小心翼翼卷起来收到袖口中,像是待什么奇珍异宝。
钟燃瞧着他黑红黑红的脸,叹气说,“你喜欢就去追啊,搞什么暗恋啊,累不累。”
“师父,你不懂,他与旁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脱了衣服都一样,就是长短粗细不同感觉不同罢了。”
“……”
杜衡完全无言以对,转身就走,“刚收了几个弟子,我去教他们练武。”
“好了,不逗你了,我问你,那个言酌到底怎么回事?我认识他吗?你了解他多少,跟我说说。”
长的好气质好写字好,让钟燃有了一丝兴趣。
关键是他是玉霖一派,不日还是死对头,多了解一下有益无害。
“师父,你九岁那年,带着我、清胤、疏桐和月羲去山中打猎,回来时遇到大雨,我们在一个破庙避雨,遇到了一个砍柴少年,就是言酌,他正好也在破庙避雨,他衣服湿透却将一本书保护的未沾一丝雨水,他对我们恭敬见礼后就借着我们升的火堆烘烤衣服看书。
当时你见他勤奋好学与他交谈了许多,都是文学上的事,你们相谈甚欢,雨停了,他背着柴下山时你问了他家的地址,还刻意绕路过去给他家送了一只刚猎的野猪,并鼓励他好好读书日后一定能建功立业,并告知身份与他约定在朝堂上见。”
听完,钟燃想了想,似乎有这么回事儿。
杜衡又说,“他是孤儿,出生几个月就被父母扔在了山里,是现在的养父母捡了他,养他长大供他读书,他投靠玉霖也是无奈,他父母年纪大一身病痛,他中榜那年他们更是病的下不了床。
玉霖得知他家中贫苦,主动给予帮助,请医师又送补品,所以他投在玉霖门下是在报恩,并不是真心,我想……”
看了一眼钟燃的脸色,他又继续说,“我想他心里是向着师父的。”
“你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让我以后收拾玉霖的时候放他一马,好说,你把他睡到手我就不动他。”说完,钟燃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留下杜衡呆若木鸡,脸红成了猪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