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燃也只是多看了五六七八眼,她怕自己再看下去就会做出上手摸摸戳戳的流氓举动。
人现在还受着伤,一副脆弱的样子刚刚又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她绝不能有别的想法。
强效药因人而异,有的人恢复需要一两天,有的人恢复则只需要一两个时辰。
清胤能在淳于炎手下苟活五年,抗揍能力那是不用说,因此半个钟他就恢复了。
钟燃也就歪在床头小眯了一会儿,他就能自己下床了。
“唔……你醒了,体力真好以后你妻主有福气了。”
钟燃嘴贱,睡的脑子缺氧,将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说完才觉不妥就嘿嘿嘿,假装不在意转了话题。
清胤话少,是真的少,他的话少与潇玦不同,潇玦话少是因为他不屑与人说。
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老子最拽你不配与老子说的样子,但你若与他说,说急了他能怼你两句,还挺有意思。
但清胤话少的就像个重度抑郁少年,他清冷的眸里就只有空洞甚至失焦,你跟他说话就真的是在自言自语。
钟燃也能理解淳于炎发疯的心情,当初领养他的时候,她就真的挺想扔人的。
但一看他异域风情的美脸和非主流炫酷的蓝发又舍不得了。
现在他的话多了许多。
从见面到现在他就说了两句了,整整十个字,已经很给面子了。
“看你头发乱的,我给你洗个头。”钟燃去打水拿洗发乳。
为他洗发梳发是钟燃做了无数次的事,四个徒弟里她其实偏爱最小的他,长得漂亮是一,最主要的是他不善言语给人一种大反派的阴郁感,又加上他是妖族的。
钟燃很怕这孩子长歪了,欺师灭祖的小说她也没少看。
为了他心理健康着想,也对他格外偏爱。
她大他七岁,比起姐姐的角色其实她更像妈,穿衣吃饭甚至连睡姿钟燃都要过问。
有一件事钟燃记得很清楚,他睡觉喜欢蒙着被子蜷成虾米,钟燃怎么纠正他就是不听。
钟燃就骗他说,他若不直着睡以后就长不高小鸡鸡也会长不大,可就没有小娘子喜欢。
他果真听话了。
睡的笔直。
想起过去,钟燃心里也柔软许多,梳子一点点梳着他的长发,扎成狼尾,将一根蓝丝带埋进发里编成一个发辫。
这样的他清冷中多了一丝俏皮,钟燃望着干净喷香的徒弟,忍不住自夸,“不愧是老娘亲手养大的崽,就是漂亮。”
清胤垂下眼睫,不语。
只是在钟燃不经意中,他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占有欲在升腾。
“清胤啊,我过几天就走,你得留下来帮师父办几件事。”钟燃不打算带他回清裳,这边需要人盯着。
“去哪儿?”他问,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不舍与疑惑。
师徒二人分别五年,才刚见面就要分开,钟燃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钟燃抱抱他,本来只想抱一下的,但是这拥有八块腹肌的身体真的是太舒服了,与抱漪冰随欢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让她稀奇又欢喜。
所以就抱着不松了。
头靠着他结实的胸膛,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手捏住他发辫转圈圈儿。
“我去清裳,那边有许多事没处理,不过我很快就回来了,还会带你见几个人,都是我最爱的夫郎。”
硬朗的身子微僵,他问,“你娶夫了?”
“嗯,他们都很好。”
靠在他怀里钟燃只觉很平静心安,想睡觉,最后就真的睡着了。
清胤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才敢低头去看。
眸里情绪翻涌,哪里还有之前的漠然,他的炙热的目光恨不能将怀里的人儿看进骨血里。
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像是怕碰碎了她,吻浅如微风细雨。
师父,我终于等到你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了。
不走,就怕你回来找不到我。
*
钟燃几人来时就几匹马,然而走时却有满满二十车物品,都是玉霖给小儿子的陪嫁。
不用看都知道是奇珍异宝,早上从太傅府光是搬运就用了一个时辰。
老百姓都来看热闹,对一箱箱嫁妆啧啧不已。
钟燃啥也没干,就靠着墙根嗑瓜子,脸上没什么表情,毕竟脸上被抽了一巴掌,想想还是挺疼的。
装箱完毕,玉蓁也被家人磨磨蹭蹭哭哭唧唧地推出来。
钟燃自知得不到好脸色,干脆别开脸不去看,瓜子皮吐的飞快。
玉蓁爹爹齐芸抱着玉蓁哭的肝肠寸断,若叫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哭丧。
玉霖冷着脸说,“好了,赶快走吧,女皇的旨意不走也得走。”
玉蓁又与爹爹抱了一会儿才哭着上了最前面一辆豪华马车,四个侍卫也骑马跟上。
钟燃望着玉霖,皱眉问,“这是什么意思?”
玉霖说,“蓁儿习惯人侍候,这是从小侍候他惯了的下人,跟着去我放心,怎么?将军府还养不起四个人?”
“哪里。”钟燃没多说,也跳上前排马车,甩鞭离开。
队伍浩浩荡荡离了城。
钟燃头才探进去车厢,就被骂了。
“谁让你进来,不许你坐这辆马车给我滚下去,滚!”
玉蓁眼睛红肿,像鱼眼泡子,可见这几天确实没少哭。
钟燃只好退出车厢,坐到后面一辆马车,玉蓁的哭声又传了出来。
“爹爹娘亲,蓁儿好想你们……爹爹……娘亲……呜呜呜……”
钟燃也挺郁闷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来的时候单枪匹马,走的时候拉了这么大一堆,还弄回了个小祖宗,动不动就水漫金山,这一路是热闹了。
离城门没多远,上官婉拦住了前进的马车。
几日未见,她憔悴了许多,头发都没梳整齐,哪里还有一点贵女的样子。
她对钟燃说,“我有几句话要与蓁儿说。”
“随便。”钟燃别开头不看她,继续咔咔咔嗑瓜子。
玉蓁听到上官婉的声音就下了马车,不由分说扑地进了她怀里,呜呜呜继续哭。
钟燃斜眼瞄了下,从鼻孔发出不屑的一声哼,继续吐瓜子皮。
她也没兴趣听二人说了什么,只是末了上官婉走到她面前,看了她会儿,对她深深鞠了一躬,无比诚恳地说。
“钟燃,我为我之前对你无理的态度道歉。对不起,希望你以后善待蓁儿,从今以后我只把蓁儿当亲弟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