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蓝南星打开她手,风一吹,他冷的身子直打哆嗦。
女孩这才注意到二人身上都是湿的,运用内力很快将二人衣服烘干,蓝南星发现衣服上的脏迹也不见了。
惊讶地望着她。
没想到她如此小年纪就有这般深厚的内力,母亲苦练武功那么多年都不能用内力烘干衣服。
真厉害。
她穿黑衣黑靴,长发用红丝带高高绑起,非常干练利落的打扮,但因五官太过艳丽,让她看起来贵气斐然。
女孩说,“我给你检查下双腿吧,说不定能治好呢。”
说着撸起他裤管,在过份细白的腿上捏了几下,严肃地说,“先天肌肉萎缩,血液不流通,不过有泡药,虽然效果不高,但不至于让血管堵塞,我给你一个药,你先吃着看看有没有效果。”
从怀里拿出一个玻璃药剂,里面装蓝色的液体,她拔了塞子送他嘴边,“喝吧,这可是价值连城的药,要不是看你长的好看又是瘸子,我还不舍得给你呢。”
蓝南星紧闭双唇,鹿眸盯着玻璃药剂。
那蓝色的液体怎么看都是毒药。
“磨叽什么啊,喝吧你。”女孩没什么耐性,捏住他下巴,就将药灌了进去,并威胁,“吞了,一滴都不能洒。”
蓝南星全部吞下去,有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还有龙元国的女孩也这么霸道的吗?他以为既然男女平等,那么女子该是温和的。
蓝南星不敢言语,生怕她再给他灌什么奇怪的药。
可是她长的太好看了,两办嘴唇微翘着能看到糯白的齿,她的唇角上翘,不说话时好像也在笑,巴掌大的脸蛋有点肉嘟嘟的,真是让人挪不开眼。
他发现她在看自己的脚,赶紧用衣衫盖住,男子的脚不能随便给人看。
谁知她掀开衣衫气鼓鼓地说。
“盖什么啊,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长的那么好看就是给人看的。”
蓝南星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孤僻的他本来就不善言语,脸颊通红,委屈又可怜。
“我觉得你系上这个更好看。”女孩从手腕上摘下红绳,低头系到他左脚踝上。
蓝南星愣愣地看着脚上多出的红绳子。
“我看你小子有些抑郁啊,可千万不能想不开,不就是腿不能走路么,有什么,只要还有一口气活下去比什么都好。
有句话叫人生除了生死其他什么都是擦伤。我看你穿的也不差,肯定父母很宠你,就更不该闷闷不乐了。”
蓝南星愣看着她小嘴叭叭叭,颇有长辈教育小孩的意思。
“我跟你说,人真到了死的那一刻别提多想活了,溺水的跳楼的自缢的被人一刀砍了脑袋的划破肚子肠子流的到处都是的,什么样的死法我都见过,真的太难看了。
所以你不想自己死后那么丑就好好活着。我得走了,明天有空儿我再来找你。”
女孩轻功去湖中摘了两朵荷花,一朵插他发上,望着他笑容明媚地说,“你穿女装戴花一定很好看。”说完就轻功离开了。
蓝南星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才拿下头上的荷花,拨着鲜艳的花瓣,轻轻贴在胸口。
心脏那处热乎乎的。
第二天吃了午饭,他就来到湖边等她。
因为头天夜里,他感觉自己的腿能动了。
知道是那个药起了作用,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清楚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不再是冰冷与麻木。
他想对她说谢谢,还想说你不是喜欢看我的脚么那就给你看,你若是同意等我十岁就嫁给你。
他是满含期待和羞涩的,可是直到天黑她都没有出现。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七天,她依旧没有出现。
回到清裳困着他的小院后,每每回想那个温馨的午后总觉得是一场梦。
那个艳丽夺目的女孩,那朵荷花,那条红绳……
蓝南星扶着桶沿慢慢从里面出来,他的脚能动,就是使不上来力,只能慢慢做些简单的动作,穿好衣服,他扶着墙慢慢回到榻上。
自从双腿有知觉后,他努力练习终于能解决自己的日常起居了,不再需要人随身伺候,而且他抵触旁人碰他。
又拿了花膏将腿脚涂抹一遍,才合衣躺下。
他的枕边有一朵鲜艳的荷花,因为加了特殊药水,使那朵荷花即便过了十几年也如刚栽下时一般鲜艳。
蓝南星手指拨弄花瓣,凑上唇,轻轻吻了一下。
燃燃,收到那个红绳子你能记起我吗?
不要紧的,即便是记不得也不要紧的,我记得就好。
*
一百万两黄金被慕容影和慕容宸一起护送到龙元国,至此清裳挖出金矿的消息落实。
女皇有了钱,女皇的子民说话也硬气了,大街小巷充满欢声笑语,之前那种山雨欲来乌云压顶的紧张窒息感完全消失不见。
钟燃可以确定,烕弑和龙元本来就不牢固的联盟,彻底破碎了。
就好比一块蛋糕,两人一起分一次性分干净还要提防日后会不会被对方吃了,和一个人独吞且细水长流用之不尽,两个选择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
钟燃日子没什么变化,悠哉悠哉。
上午花楼听曲儿下午赌坊转转,晚上缠着漪冰欢儿做运动,直累的二人赶紧让她再娶一个,钟燃也是非常无奈。
翠兰楼。
钟燃在靠阳台的长椅上躺着,精巧的木扇子盖着脸遮挡阳光,面前矮桌上摆了美酒和小点心,几步之外的方台上一老一少咿咿呀呀,唱的欢。
钟燃的脚也随着那曲儿一颠一颠,惬意的很。
“燃姐,好久不见,你还是这般洒脱啊!”
钟燃拿开扇子看着来人,上下打量她问,“脑震荡好了?”
苏菲笑容灿烂,捞了椅子坐她身旁,对她抱拳道歉,“没来就没多大事,好了。那天是我不对,口无遮拦,你打的好,我一点也不恨你,燃姐,我们还一起玩儿吧,那个褚昊该死,你砍的好。”
还对她竖起大拇指,嬉皮笑脸的还跟以前一样。
该说不说,这孩子性格真好,不记仇!
钟燃拍开她手,继续闭眼晒太阳,“你安静点,别妨碍我听曲儿。”
苏菲说了好,就同她一起听着,听到熟悉的地方还咿呀哼唱两句。
钟燃昏昏欲睡着,忽然感受到一束目光,偏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