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燃闻了她头发闻身上,像狗子一样闻来闻去,直到头埋他胸膛看到那点守宫砂。
十一羞的不知如何是好,身子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含泪欲泣的模样。
钟燃握住他手,认真地问,“十一,你喜欢我吗?”
十一抬头看她,沉默了一下,点头说,“喜欢。”
“那你说说你怎么喜欢我了?”她恢复不正经的样子。
十一不假思索地说,“我总会想起你。”
“因为我帮过你?”
“有一部分原因,其实后面几次是我故意出现在你面前的……”又羞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钟燃帮他说出来,“我第一次帮了你之后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后来患了相思病,就故意上山制造跟我偶遇想让我可怜你引起我的注意,是不是?”
十一头都快埋腿弯里了,轻轻点头。
钟燃高兴地将人抱住,“我就说怎么那么巧,每次上山都能碰着你,原来是蓄谋已久啊。”在他胳肢窝挠着,十一痒的直躲。
“妻主,别……”
二人闹腾了一会儿,钟燃将他摁在身下,指描绘着他漂亮的眉眼。
“十一,夜深了,我们该睡了……”
……
红蜡燃半,天边泛白,钟燃渴的厉害,依依不舍地起身倒了两杯水端到床前。
十一伸手接过,钟燃拿空碗时在他手背亲了一下。
十一立刻钻进红被,只露出两只雾蒙蒙的眼睛看她。
钟燃从被窝找到他手,十指紧扣,许下诺言。
“今生我只你一人,必不负你。”
十一瞪大了美眸,“你只娶我一个?”
女权皇朝,哪个女子不是三夫四侍,就连出身普通的母亲都娶了那么多个,而眼前的妻主有本事,娶的夫郎也会只多不少。
但她却说只要他一人。
“怎么?你不愿意?”钟燃故意沉下脸。
十一忙解释,“不是不相信,只是很意外。”停顿了一下,他放低声音说,“我没有那么好。”
钟燃抱住他狠亲几口,“傻瓜,你怎么不好,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我谁也不要就要你一个。”
十一流下幸福的泪水,“嗯,就我一个,妻主,你要说话算话,不许骗我。”
他其实是有点相信的。
这次的婚宴惊动了云城所有百姓,她送的嫁衣头面都是云城乃至清裳国最贵最美的,为了娶她花了这么大手笔,难道不是因为重视因为喜欢。
主要还是意外吧,她竟对他如此看重,视若珍宝。
“十一,我为你取个新名字吧。”十一太俗,配不上她的人。
“嗯,好。”
“你喜欢冰雪,就叫漪冰吧。”
“漪冰,我喜欢。”
他终于主动抱住她的肩,眸中柔情似水,在她耳边低语,“妻主,让漪冰侍候你吧。”
钟燃欣喜,眼睛都在冒火光,“你会?”
“出嫁前七爹爹教过我的。”
……
*
赫连凌在风雪中站了两个时辰,身旁的下人提醒,“城主大人,仔细冻坏身子,咱们还是回去吧。”说着还流下两管清鼻涕,她赶忙用衣袖擦去。
“你说宴请云城几万百姓的那人叫钟燃?”
“是的,人们都尊称她燃姐。”
即便赫连凌亲眼所见不远处支起的大灶台闻着鼻尖飘来阵阵菜香她还是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如同身在梦中。
这场震惊全城的婚宴解救了城内所有的百姓。
身为城主的他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震惊无比,亲自来验证。
今天是第七日,城中但凡是街道口巷口,都有两口土灶台并配十来个大厨轮流做饭,从早到晚不停歇,确保城里每个百姓都能吃到热汤热菜。
百姓脸上都是喜悦的笑,还有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这是过去的一年里从不曾看到过的。
一切功劳都是那个叫钟燃的。
身为一城之主的她家中米缸面缸捉襟见肘,他也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闻着菜香,肚子咕噜噜叫。
下人见她不说话也没要走的意思,试探地问,“要不要查查她?这么大手笔,怕不是来路不正。”流水席红绸百里,都是银子铺就的,她一个猎户哪来那么多银子。
“查什么?!”赫连凌冷下脸。
下人忙抽自己大嘴巴,“我该打,说错了话。”
才三十出头的赫连凌自战乱开始,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面容饱经风霜,看起来如同老了二十岁不止,两鬓斑白。
不管那个钟燃什么来头,只要能救百姓于水火都不重要了。
又站了半晌,她说,“既然她宴请全城百姓,自然也包括我们,走吧。”
下人脸上大喜,其实她早就想去吃了,只是作为城主的贴身下人,城主没开口她也不敢。
她连忙跟上,边眉飞色舞地说,“我家的夫郎孩子们都说好吃,鸡鸭鱼肉都有,还有水生的大龙虾等海鲜,真是丰富的很,好味道酒楼掌柜的说让敞开肚子吃。”
赫连凌听着,冰冷的身子也渐渐暖和起来。
*
气温没有回暖,反而又低了一些。
钟燃是被冻醒的,尽管身上盖着厚棉被,仔细一看,原来是炭盆里的炭火熄灭了。
视线在屋里找寻没见那人的身影,她扬声喊,“漪冰!漪冰!”
细碎的脚步声渐近,门被推开,漪冰走进来,从衣架上拿了事先为她准备好的衣服,侍候她起床。
“妻主……”
钟燃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他,笑赞,“这衣服配你,好看!”
浅绿长衫没有花纹和任何款式,素雅简单,但看垂下的质感就能瞧出是用最好的布料做成,他及腰的乌丝只着一根白玉钗,鬓边有碎发垂下,平添仙柔美感。
钟燃看的入神,漪冰叫了她两声都没听到。
“妻主……”
“嗯,啊?”
“抬手,穿衣。”漪冰对上她痴中带色的目光立刻红了脸。
钟燃不好意思地摸鼻子,接过衣服说,“我自己穿吧,好冷。”她冷的打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