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虽然当年她曾当着面具男的面使用过对于对方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挑衅的空间转移能力——毕竟带土的神威也算是时空间忍术。
可宇智波带土就算把这件事告诉了此番负责来抓她的干柿鬼鲛又能怎么样?
移植了柱间细胞、一不高兴就能开万花筒写轮眼吓唬小孩用还不用担心有什么副作用的宇智波带土都没能抓到她了,更何况是压根就不会使用时空间忍术的干柿鬼鲛。
换成能够使用「飞雷神之术」的四代目波风水门亲自上场还差不多。
套用隔壁某个地图的某位神枪手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能够打败狙||击||手……不对,能够打败时空间忍术的只有时空间忍术。
当方才一坐上马车,就匆匆使用玛雷指环转移阵地的舟涧玟看见面前的场景已经从之前清扫出大道、转而变成了一片皑皑白雪之后,便明白自己的计策算是成功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想和干柿鬼鲛硬碰硬——即使她真的能够在这里杀死对方,但必定也会多生不必要的事端。
一来被他们选定为战场的这片土地到底还是身为中立国的铁之国;这二来嘛……
若是在此刻就除去了干柿鬼鲛,势必会引起多方的瞩目,不仅仅是之前已经知道她身边人能力不弱却默契地不戳破的波风水门,恐怕还有木叶那些早就把眼睛盯在她身上的高层,以及……
此番在她手中吃了亏的「晓」组织。
让「晓」组织前来抓捕她的成员吃了亏这倒没什么——毕竟干柿鬼鲛也不是第一个在她手中吃过亏的「晓」组织成员,可倘若就这么弄死了他的话,谁知道「晓」组织会不会因为要复仇而奋起反抗。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等三年的等待时间过去了之后、等到他们开始抓捕尾兽之后,迟早还是要打到木叶来的。
谁让九尾就在木叶?
再说这干柿鬼鲛留着还有用,就这么在这里杀了他对于她的计划来说也不利。
更何况她现在在意的也已经不是干柿鬼鲛的问题了,而是……
舟涧玟侧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右后方,方才她匆匆上车还来不及进入车厢,只是坐在平时加贺驾车的位置上,所以此刻她脑袋的右后方不是别的,而是属于马车一部分的木质门框。
在这个时代里,马匹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养得起的,更不是什么重要的代步工具,所以能够使用马车的不是什么王公贵族起码也是一方富贾。
而同时具备了贵族和富贾这两个条件的真舟家的马车,自然也比寻常富商所用的要更精致一些。
不仅使用上好的木材作为构造,就连车厢之外也包裹着上好的锦缎,所以哪怕是到了铁之国这种极为寒冷的地方,也能够靠着这锦缎挡去不少寒风。
然而就是这么一辆精致华美且在这个世界造价不菲的马车,此时此刻却多出了一个原本不属于它的外来之物。
是的,马车的门框上扎着一支寻常的木||箭,金属质地的箭||镞,而箭||杆的尾端则是点缀着几簇白色的箭羽,舟涧玟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那究竟是什么禽类的羽毛。
而就在舟涧玟静静地打量着那近在咫尺的木||箭时,维内托和赤城加贺三人也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她们自然都错过这东西的存在——毕竟就在她们方才进行转移的时候,那东西便是直接穿破了硝烟、呼啸着朝舟涧玟所在之处攻击而来的。
她们当时有心想挡,但是碍于空间转移时的动荡导致了她们有心也无力。
不过也正是因为空间转移时的不稳定,那支箭才没有命中舟涧玟、而是扎在了马车的门框上。
四个人看着那支箭小半响都没有什么动作,到最后还是因为突然响起的某个原本不属于他们这一行人的声音,才招回了四人的魂。
“涧玟大人。”
四人朝着那声源看去,只看见一大一小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
稍微高一些的那名少女有着一头绑成了麻花辫的温柔的小麦色的长发、身上穿着厚厚的冬衣;而她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带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柔软的银白色的长发折射出了异于雪地的冷光,倒是小姑娘的那双红色的眼睛,看起来朝气十足。
这两人正是当日被舟涧玟留在铁之国的基洛夫和果敢。
也是方才得到了维内托的联络、跑来给干柿鬼鲛补上了一炮的第二远征舰队。
“非常抱歉,我们来晚了。”
作为第二远征队旗舰的基洛夫看上去有些羞赧,虽说她平时也不是这样性格的舰娘,但是在自己驻守了好几年的领地附近让自己的指挥官遇上了这样的事,基洛夫还是有些懊恼的。
“不,你们来得正好。”
舟涧玟这么说着,正想要下地却被维内托等人——包括基洛夫和果敢在内——给齐齐地阻止了。
不阻止才怪,方才舟涧玟说要下车那是为了让她能够亲自指挥作战对付干柿鬼鲛、再加上那条大道上的积雪也不是那么的深,所以她们才没有阻拦。
但是她们现在已经转移到了由基洛夫提供坐标的安全地点了,再加上这里的积雪一点儿都不浅,这要是真的让舟涧玟下了低……
想来不出半天她就只能到床上去躺着了。
舟涧玟见她们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不过正当她打算询问基洛夫她们这边的情况,却听见身后传来了自家闺女的声音。
“涧玟大人?”
春野樱也是在察觉到马车外的爆炸声骤然消失、又听见车外传来了舟涧玟和其他人的对话声之后,才意识到战斗大约是已经结束了,所以她这才敢伸出脑袋来一探究竟。
先前外面打得如火如荼——虽然车内的四人在自己的示意和卡卡西老师的默许下都没有伸出头去探望,不过光听声音小姑娘就知道自己的养母这一回大约是好好地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了。
只是现在她探头一看,却发现不仅战斗已经结束了,就连他们身处的环境也发生了改变。
这哪里还是他们方才走的大道?
分明就是另一个地儿了。
“已经没事了,”差点就要忘记车厢里还有人的舟涧玟笑着对自家闺女说道,随后又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春野樱的脑袋,“刚才你做得很好。”
舟涧玟指的,自然是自家小姑娘当机立断地带着七班的人进了马车,然后控制住了局面没让他们看见赤城加贺战斗时的场景的事。
小姑娘冲着自己的养母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随后又朝着车厢外看了一眼,当她的目光接触到了基洛夫和果敢之后,连忙朝面前这两位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养母部下的女性点了点头以示问候。
舟涧玟的那些舰娘都是知道春野樱的存在的,也知道自家指挥官大人对这个养女的爱护和一些打算,于是她们连忙朝春野樱点头回礼。
在双方都见过礼之后,春野樱这才再度朝着自己的养母看去,随后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在舟涧玟的耳畔问道,“涧玟大人又进行空间转移了么?”
多年前在鸟之国的时候——是的,就是在他们一行人遇到了面具男的那个晚上,她就曾经历过空间转移,却不想时隔数年,她居然还能再重新体验那么一回。
也难怪涧玟大人要把他们都赶到马车里,不然这事还真的没办法向鸣人和佐助好好地解释。
舟涧玟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扭头朝马车内看了过去,“我们此刻已经安全了,这里距离三船先生的住所还有……”
还有多少距离她还真的说不上来,于是舟涧玟只能朝自家的舰娘看了过去。
基洛夫自然明白舟涧玟的意思,所以她立刻接着说道,“这里距离三船先生的住所大约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只是她们方才接到维内托的紧急联络、随后匆匆赶了过来的时候却没有用那么久。
和舟涧玟维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的旗木卡卡西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也终于从马车内挪了出来,当他一看见外面那片刺眼的白色雪原之后,立刻就明白舟涧玟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他们得以脱身的。
不怪舟涧玟和春野樱要让七班的人留在车内,这种事还真的不适宜给鸣人和佐助看见、也不容易朝他们解释。
旗木卡卡西叹了一声气,随后又朝着舟涧玟麾下的那几名舰娘看了过去。
虽然刚才在车内他只能够用声音来判断外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却也足以让他明白这么一件事:那就是干柿鬼鲛没有在她们身上讨得半分的便宜不说,反倒让舟涧玟摸清了他的来意。
“那么接下来就有劳卡卡西了。”
虽然穿得暖和,但舟涧玟的身体到底还是非常糟糕,在雪地中吹了那么久的寒风,她一直到这会儿都没有倒下已经是运气了,这会儿到了积雪更多的地方,自然是不适合继续在外面久坐吹风的了。
旗木卡卡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立刻跳下了车好腾出位置让舟涧玟进去。
至于基洛夫和果敢,她们见状也非常识时务地说道,“那我们先去三船先生的宅邸通报。”
舟涧玟不愿意木叶的人和她们有过多的往来——而舰娘们本身其实也不大乐意和舟涧玟以及其他舰娘之外的人相处,于是先一步离开也不是什么坏事。
舟涧玟明白她们的意思,于是点点头允许她们先一步离开,而自己也转身上车。
但是在上车之前,她却示意维内托取下那扎在马车外的木||箭带到车厢中。
大约是因为先前遇见了强敌却又被春野樱制止进行援助——准确的说是制止进行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护卫工作的关系,车厢内的空气在所有人回到遇袭之前的状态后,突然就变得有些沉重。
别说是一直都能够静得下心的春野樱和宇智波佐助了,就连一向不太能安静下来的漩涡鸣人都是一语不发。
舟涧玟自然没有错过那三个孩子的异样,根据方才在战斗期间从车厢内隐隐约约传来的争论声,她甚至也猜得到这三个孩子此刻的异常是为了什么。
说到底还是处事的方式和观念不合,这一点舟涧玟早就明白了。
只是这会儿她暂时也顾不上处理这三个孩子之间其实从一早就存在着的问题——毕竟这个问题无论什么时候处理都是可以的,但是又另一件事她若是不能够早些解决的话,恐怕等会儿在和三船见面时也静不下心了。
舟涧玟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自己手中的那支木||箭,无论是木||箭的箭||镞和箭|杆——乃至末梢的箭羽在经过维内托的检查后均被确认无毒,所以舟涧玟此刻才能够拿在手中看个究竟。
“涧玟大人,这支木||箭是否有什么问题?”
大约是车内的空气着实太压抑了,又或许是见舟涧玟自从上车后就一直将这支木||箭拿在手中端详,身为舟涧玟秘书舰的维内托忽然开口问道。
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个问题,也引来了那三个孩子的目光。
“的确是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舟涧玟细细地回忆着那个名为千曲的女人方才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虽然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她还需要一些能够证明自己猜测的作证。
而这个作证,只能从对方留下来的这支箭上来寻找。
“你们方才就没有察觉到任何奇异之处么?”
听到舟涧玟这么一说,坐在车厢内的维内托和赤城也开始回想起了方才战斗时的情况,“听涧玟大人您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奇怪的地方,但是……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儿奇怪了。”
舟涧玟点点头,“其实我也有和你们一样的感觉。”
她摩挲着自己手中的那支木箭,“所以我才要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无法找到作证的话,她怕是要寝食难安。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这下意识的一个动作,才让舟涧玟寻找到了藏在这支木||箭中的玄机。
“这处的木纹似乎是有些古怪,”指腹划过了木||箭的箭||杆,却感觉到了一种本不该属于这木箭的凹凸不平的触感,舟涧玟将那木箭微微地举起,这才发现某一处的纹理似乎是有些古怪。
舟涧玟伸出手试着重新去抚摸那木纹,结果就真的感觉到了与方才相似的触感。
坐在舟涧玟两侧的维内托和春野樱一听到舟涧玟这么说,立刻就将头伸上前去查看,而一向不喜欢管闲事的宇智波佐助和刚才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谁闹脾气的漩涡鸣人,这会儿也朝着舟涧玟……准确的说是她手中的那支木||箭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舟涧玟用自己那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在那处古怪的地方轻轻地拨了一下,果真就看见随着自己的动作而掀起的一个角——
赫然就是属于纸张的。
“想来大概是那人在这支木箭上做过什么文章,随后又用了有粘性的木纹胶纸贴了上去。”
维内托看着因为舟涧玟的动作而露出了端倪的木箭说道,随后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又对舟涧玟说道,“涧玟大人小心,若上面被动过手脚就不好了。”
“……如果她真的是我想的那个人的话,大约是不会的,”虽然这么说,但舟涧玟却还是用指甲将那曾薄如蝉翼的木纹胶纸撕开,尽量避免和皮肤有所接触。
那张胶纸并不大,只是细细的一条,等到被舟涧玟全部揭开之后,那胶纸本身也没有什么古怪之处。
因为舟涧玟想要找的那个答案,被掩藏在这层胶纸之下。
被撕开了遮掩物的木||箭上也没有毒针之类的机关,那依旧只是一支普通的木箭,却是刻着一列小字。
维内托眼睛自然要更尖一些,她看着舟涧玟手中的那支箭上刻着的那列小字,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似乎是两句诗?”
“的确是两句诗,”已经看清上面究竟是刻着什么字的舟涧玟点点头,也算是肯定了维内托的猜测,“这上面刻着的是「香者自芬芳,人能知辨别」这两句诗。”
“香者自芬芳,人能知辨别?”维内托有些奇怪地重复着舟涧玟方才念出的那两句诗,随后看向了坐在自己斜对面的赤城,“你知道么?”
这诗念出来不太像是舟涧玟的故乡的,到有些像赤城加贺那边的。
赤城点点头,“仿佛是和歌,我记得全句好像是「梅花杂白雪,彼此无劣优。香者自芬芳,人能知辨别」的样子。”
已经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舟涧玟笑着应到,“的确是这样没错。”
维内托看舟涧玟的样子就清楚自家的指挥官小姐大约是知道了怎么信息——或者说,是肯定了某些事情,“涧玟大人已经明白了么?”
“恩,原本我还存着疑虑,这会儿倒是全明白了。”
她将手中的那支交到了不远处的赤城的手中,随后笑得眉眼弯弯,“这支箭就寄放在你们那儿了,你和加贺仔细想想,我想你们很快就能够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赤城这会儿的确是什么都不明白,但既然舟涧玟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将手中的那支箭细心地收起,等到了有空的时候再抓上加贺一块儿琢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她总觉得自家的指挥官小姐话里有话。
舟涧玟的神秘主义让边上的三个孩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看舟涧玟对着自家的人都没有捅破,原本还对自己不能参战的事心有不满的鸣人也就不再说什么。
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之后,或者说,已经弄清了千曲的身份甚至琢磨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舟涧玟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有些晦涩难懂。
因为千曲的出现,舟涧玟明白了很多事情。
同样,舟涧玟也终于弄清楚了,自己是真的被牵扯进了一个范围甚广且时间漫长的斗争中去了。
不少从很早以前就困扰着她的问题因为这支箭而得到了解答。
但是这个答案,却让她的喉间乃至心中都开始犯苦。
“……唉,看来有些事情注定是逃不过去的,”舟涧玟轻声地说着,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声气,面容上的愁苦之意难掩分毫,也让坐在她身边的维内托和春野樱看得担忧不已。
维内托不太清楚自家的指挥官小姐究竟是在为什么事情而叹,却也能够看出她的心情很是不好,“涧玟大人也别太忧心了,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倘若是旁人也就算了,若是自家的指挥官小姐嘛……
维内托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她的。
春野樱也跟着点了点头,虽然她同样不明白自己的养母究竟在说什么,但是她也相信自己养母的能力,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够化险为夷的。
舟涧玟伸手揉了揉春野樱的头发,又揉了揉自家秘书舰那头柔软的银色发丝,随后才对着她们以及不远处正在偷听的赤城笑道,“你们能够这么相信我的实力我很开心,只可惜……”
只可惜这件事,要解决起来还真的不太容易。
甚至还不是她这边解决完了,就能够彻底宣布终结的问题。
看来这下可真的麻烦了。
——而且还还有可能是个世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