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接下来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不能见面的缘故,所以ra和西尔维娅在这剩下的四天里,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对夫妻向来都是这么恩爱,所以左右的邻居见到比往常更加甜蜜的两人之后,也就当作是因为ra之前外出出差太久了的关系,并没有怎么多想,只是如同往常那样调侃了两句。差不多等到西尔维娅脸上泛红时ra便会带着她匆匆离开。
这也是老戏码了。
只是让西尔维娅有些头疼的,是ra坚持要等到接她的人来了以后,才肯离开——只是西尔维娅猜测来接她的人,多半应该是那天那个自称是g的红发男人。
倒也不是觉得ra可能会多虑——如果他敢的话。
但是西尔维娅总觉得不能让这两人见面,不然肯定会出什么乱子。但是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最终也就只能归结为是她不想让ra有任何接触到彭格列的可能性。
让西尔维娅觉得庆幸的是ra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怎么了?”
难得没有在临出门前才去换衣服的西尔维娅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前ra的早餐还是和过去的一样美味——至少看起来就比她自己做的要好上千万倍。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刚从外面买好报纸回来的ra脸色难看的很。
因为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两人都不在家的缘故,所以在做出了“彼此都外出一个月”这个决定的第二天ra和西尔维娅就去退订了一个月的报纸,而这几天家里的报纸都是ra早上出去买的。
“有些急事,”ra说着,一边将绾起的袖子拉下然后系上了袖扣,“我现在就要出门了。”
西尔维娅一听也不管面前诱人的早餐,连忙起身拿起了ra的领带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如果往常一样替ra系上,表情认真却带着几分疑惑。
“怎么这么急?”
“刚才出门的时候看到几个公司里的家伙,说突然有些急事,让我赶紧回去。”
ra看着在帮自己系领带的妻子,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抱歉,维娅,不能送你出门了。”
西尔维娅在系完领带之后,又向后退了小半步,一边帮ra调整着领带的位置,一边答得随意,“这个和你的工作比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我要去的那户人家的主人还是蛮可靠的,你就放心吧。好……”
她理了理ra的衣领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当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ra突如其来的亲吻却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亲吻、拥抱,这对于他们两人而言早已是再日常不过的事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西尔维娅却因为这个普通的面颊吻而感到有些害羞。
“我出门了,维娅。”
ra看着妻子害羞的样子有些想笑,当然,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若是真的笑出来的话,西尔维娅是绝对不会轻饶了他的——不过那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如果到时候西尔维娅真的还记得的话,那才是奇迹。
“路上小心ra。”
西尔维娅踮起脚尖拥抱着自己的丈夫,过了十几秒后她松开了手,对丈夫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月后见。”
“一个月后见,维娅,记得锁门。”
ra很快就拎着西装匆匆地离开了家,目送着丈夫离开后的西尔维娅面对着桌子上的早餐,忽然便觉得它们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么诱人了。
只是再怎么没有食欲,西尔维娅还是不会浪费ra亲手准备的早餐的,在草草地解决完之后,西尔维娅快速地将餐具洗好然后再一次跑去检查自己的行李。
行李是她和ra一起准备的,除了那些她吃饭的家伙外,也就是一些换洗的衣物了。
她并没有要在彭格列长住的打算,带太多的东西过去反而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还不如少带点,然后早点将事情做完争取早些回家。
和丈夫相比,彭格列完全没有那么重要。
西尔维娅刚将手提箱拿到客厅,门铃便响了起来。正如她所预料的那般,今天被派来接她去彭格列的人,正是那一日自称为g的男人。
“打扰了,西尔维娅——夫人。”
像是突然想起了西尔维娅已经结婚的事实,g有些生硬的改口,似乎是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还是像之前称呼我那样就可以了,g先生,”西尔维娅笑笑,化解了g的这份尴尬,“您这么称呼我总让我觉得自己老了十多岁。”
g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西尔维娅的这个说法。
事实上他才是真的不习惯的那个。
“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g先生先进来吧,”西尔维娅侧身想让g进屋等待,但是却被g摆手拒绝了。
“不了,我在外面等就可以了。”
听到g这么说,西尔维娅也没有再勉强,只是转身进屋穿戴上了大衣和帽子,便拿着箱子走到了门口。只是西尔维娅并没有急着离开,她回头看了一下客厅,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便锁门随着g一同上马车。
虽说路上有些无聊,但是西尔维娅看了看坐在对面一直默不作声的g,最终还是明智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她和g没有什么好说的,真要说的话,那就是关于彭格列的事情。只是她人还没有到彭格列就过问太多和彭格列有关的事情,总显得有些失礼。
g愿不愿主动告诉她是一回事,她该不该问就是另一回事了。
“对了。”
就当西尔维娅以为他们两人会就这么一直沉默直至抵达彭格列总部时,g却忽然开口,这让西尔维娅有些吓了一跳。
“怎么了?”
“你到了彭格列之后,如果看见一个靛色头发的男人最好绕远路。”
他用一副嫌弃的样子说道。
不过西尔维娅很清楚,他这并不是针对自己的,至于g指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西尔维娅更是心知肚明。
看来嫌弃某人的不止她一个。
“我知道了,谢谢您,g先生。”
西尔维娅向好心给她提醒的g道谢,用非常真诚的语气。
西尔维娅的态度让g有些奇怪——他不过是不想让请来的客人被吓到而随口提醒了一句,但西尔维娅的样子就好像是完全相信了一样。
一般人不是总会先问理由的吗?
“你不问我原因么?”
“我相信g先生会这么说是有自己的原因的,”西尔维娅笑笑,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按照某人的性格,她相信如果他看见自己出现在彭格列、甚至知道自己会去彭格列的原因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用那种冷嘲热讽的语气向说明自己和彭格列的另一层关系。
她相信,某人绝对会这么做。
即使艾琳娜在场。
去彭格列的路算不上多远,西尔维娅猜测也就不过是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左右的样子。马车很快就在一扇铁门前缓缓地停下,西尔维娅虽说和彭格列有些许明里暗里的关系,但是真正地来彭格列总部还是头一次。
很难想象多年前彭格列只是由几个少年组建起来的自卫队。
“我们到了,西尔维娅小姐。”
g带着西尔维娅通过了铁门,然后向建筑物内走去。
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城堡——或许比不上国王所住的那种,但是和贵族们的相比,想来也也不会逊色到哪里去。
“你终于回来了,g。”
西尔维娅随着g才走进建筑物没多久,就遇见了一个穿着奇异服饰的男人,蓝色和白色的服饰,还带着一定黑色的高帽子,而他的样貌看上去也更像是东方的人。
“这位就是等了一个星期的人么?”
男人的口音有些奇怪,但好在他的声音弥补了许多口音上的不足。他站在g的身边,却是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西尔维娅。
g瞥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而开始为西尔维娅介绍,“这个男人是朝利雨月,虽然是从东方来的,但也是彭格列的一员,西尔维娅小姐,”
“西尔维娅小姐是请来的客人。”
g看了一眼朝利雨月,西尔维娅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总觉得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威胁。
或许这只是她的错觉。
“我先带她去的办公室,别让他久等了。”
“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朝利雨月立刻接上g的话,“今天正好艾琳娜和斯佩多都在。”
g在听见朝利雨月的话之后,脸色立刻变得有些糟糕,“他们怎么来了?”
“听说是被叫来认识客人的,”雨月的脸上带着和最初见到时一样的温和笑容,“不过说起来,艾琳娜和斯佩多似乎一直都是一起出现的。”
“啧,你什么时候看见那家伙在任务以外的时间不是腻着艾琳娜的。”
这个她也没有看见过。
西尔维娅并没有介入到他们两人的聊天中,却是在心中默默地附和道。
她每一次去艾琳娜那里送货的时候,准能看见斯佩多那个话痨,最后直接导致的就是她每次送货总要到黄昏才能到家。
最好她以后能够选在他出任务的时候送货,说不定还能早回家一点。
就在西尔维娅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已经随g和朝利雨月来到了的办公室前。
g抬手敲了敲门,在得到屋内人的回应之后推门而入。西尔维娅的目光快速地扫视着的办公室,果不其然地看见了艾琳娜和斯佩多这两位老熟人。
“,人我已经……”
g的话尚未说完,就被艾琳娜的一声低呼给打断,“西尔维娅?真的是你吗?呐,戴蒙,你说我不会是眼花了吧!”
“nufufufu……放心,亲爱的艾琳娜,你没有眼花。”
斯佩多连忙起身拥住了站在西尔维娅面前惊讶到快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艾琳娜,只是他的目光转移到西尔维娅的身上之后,便从之前的温柔并充满爱意转变为了探究。
或许还有那么几分兴致。
对待猎物的那种。
西尔维娅可以肯定,他肯定是去查过自己的背景了。
“不过我也有些好奇呢,”他的语调微微向上扬,听了那那么多次冷嘲热讽的西尔维娅自然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一直声称不愿加入彭格列的西尔维娅小姐,为什么您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呢?”他有些刻意地加重了“这里”这两个字的音,这下屋内所有的人都知道西尔维娅和这二人是旧相识。
不过西尔维娅显然不是第一次对上斯佩多,可以说她去艾琳娜那里送了多少次货,就和斯佩多交锋了多少次。
就算他一直害她晚回家,但是他也没能从她那里讨得了多少好。
“好久不见,艾琳娜小姐。”
她现向艾琳娜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斯佩多。
“即如您所说的那样,斯佩多先生,所以现在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加入彭格列,而是您的首领——先生请我来做客的,”这么说着,西尔维娅向走去,“来到这里还没有向您打招呼真是失礼了先生。”
“不,这没什么,西尔维娅小姐。”
看了看西尔维娅的身后、艾琳娜身旁脸色铁青的斯佩多,然后转回头看着西尔维娅。
“只是没有想到您和艾琳娜还有斯佩多已经认识了。”
“我们何止是认识了。”
斯佩多忽然插话,阴阳怪气的语调让西尔维娅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肯定是那件事,“你知道么,彭格列的成员所用的大部分武器都是这位西尔维娅小姐提供的。”
西尔维娅瞥了他一眼,“请不要说得我家是开兵工厂的,斯佩多先生,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中转商罢了。”
“不过这还真是有些……”和g对视了一眼,“出乎我的意料。”
西尔维娅是谢匹拉介绍给他的,说是她的旧识有相信谢匹拉是真心诚意要这么做的——当然,他的超直感也告诉他谢匹拉没有恶意,更不是为了要进攻或者对彭格列不利——即使她也是一个家族的首领。
但是西尔维娅是彭格列的武器供应商,这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
在消化这个消息的同时,西尔维娅也没有停止思考。
虽说对她起疑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她是答应了谢匹拉会来帮忙,但是说到底对那七块破石头的事情她还是非常抵触的。
只是……
“您害怕了?”
西尔维娅似真似假地说道,但是那语气并不像是挑衅,倒更像是显而易见的玩笑。但即使是这样,一旁的g还是皱了皱眉。
“我不知道您指的是……”
“比如说我会炸毁了彭格列总部,无论是因为某些不像样的挑衅,又或者是因为‘一不小心’的关系。”
“听您这么一说,我这还真有点害怕,”听到西尔维娅的话之后也像是忽然放松了许多一样,“看来我应该小心一些,别让彭格列因为某些不听话的部下而变成废墟。”
西尔维娅掩着嘴轻笑了一声,而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如释重负笑意。
g和朝利雨月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西尔维娅和的谈话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倒是艾琳娜像是明白了什么,也露出了几分笑意。
“我听之前说有客人要来彭格列,”艾琳娜上前说道,“没想到居然是西尔维娅你,我想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可以经常来彭格列走动了。”
斯佩多一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许多。
“原来我在艾琳娜你的眼中,还没有西尔维娅小姐重要,”一边摇头一边叹着气说道,似真似假的语气让斯佩多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完全没有察觉到斯佩多的脸色已经黑的和墨水一样的艾琳娜,早已拉着西尔维娅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聊天,完全不管这里是的办公室。西尔维娅倒是将斯佩多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瞥了他一眼之后就和艾琳娜继续聊了下去。
也算是解气了。
只是她总觉得他们像是还在等什么人来一样。
毕竟艾琳娜虽然热情,却也不至于在首领的办公室和她聊家常;而且g和朝利雨月顺带着斯佩多也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
“对了,雨月。”
西尔维娅虽然是在听艾琳娜说话,但是却也留心着那一边、g还有朝利雨月的对话——至于斯佩多,他还在用杀人一样的目光瞪着她。
“ra还没有来么?我记得我派人去通知他了。”
熟悉的名字让西尔维娅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但是她却担心是自己听错了——她希望是这样的。
就算没有听错,也有可能是其他重名的人。
“你找他做什么?”
g问道,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任务一般都不回去找他那个住在外面的侄子的。
“我想让他来接待西尔维娅。”
“你疯了?让那个家伙来?你还不如让蓝宝来呢,你就不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你好不容易请来的客人……”
像是意识到西尔维娅还在场的关系,g连忙收住了后面的话,然后急急地说道,“而且你之前不是说要多补给他几天假期么”
用一副“你不知道吗”的表情看着g,“他之前说接下来会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没有任何征兆地打开,西尔维娅被吓了一跳,但是其他人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喂,突然把我叫来有什么事,不是说今天早上的时间要留给我的么。”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西尔维娅起身向门口望去,那里站着的人完全打破了她半分钟前对自己的自我催眠。
“你怎么来得那么迟?我记得我让你的部下去找你了。”
“半路上出了点状况。”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答着的话,然后又将话题扯了回去,“你急着把我叫回总部到底是有什么事。”
那个人就如他今早出门前时一样,依旧是墨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领带打得端端正正的,黑色的长发也被发绳束起。只是他的表情和神态、还有说话的语气却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就好像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siv……nora?”
她试探性地出声。
那个之前还散发着一身怒意的人像是忽然卡住似的,然后在其他几人疑惑的目光下转过头看向了西尔维娅。
“……维娅?”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ra看着一脸平静的妻子,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虽然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彭格列的总部,首领的办公室,但是他知道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西尔维娅会露出这个表情,就代表真的不妙了。
——他不妙了。
“等等,你们认识?”
才不信他们两个会不认识。他认识了ra那么多年,什么时候听见过ra用这么亲密的语气去称呼别人?就连他这个叔叔都没有了,更别提ra向来就厌恶的女人。
西尔维娅睨了一眼ra,忽然笑了出声,但是只有ra自己才知道他此时此刻是有多么的……紧张,是的,紧张。可能整个彭格列的人都不会猜想到他ra也会有感到紧张的那一天。
尤其对象还是一个女人。
可是这是真的。
他还记得西尔维娅上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他可是吃足了苦头,简直是比出十个任务还累。
“认识?”
西尔维娅的尾音微微上扬ra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嗯……问得好。”
她慢慢地走向ra,脸上依旧是挂着笑容,但是屋内的其他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其实我也想知道呢,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位先生……到底是谁。”
谁都听得出来,西尔维娅最后几个字,根本就是咬牙切齿地念出来的。
ra看着微笑着的妻子,脑中只浮现了这么一句话。
——他是真的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