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正年纪小,自然不能上台去赛,五爷身份贵重,也轻易不会参加,不过陵正跟着五爷立马就能卡到好位置,五爷旁边则是坐着他表兄苏长君,苏家的嫡长孙,他是大齐第一世家的嫡孙,虽然嫡孙中比他年纪长的也有,但是他是长房长孙,自然身份越发贵重,更何况,他娘还是嫡长公主。
各世家公子则分开来坐,有傅君伯的公子,郑氏的两位公子,谢家的公子以及最近风头正劲的柴陵方,虽然并没有真正的封为柴国公世子,可是晋安公主生不出孩子来,年纪也不小了,而柴二爷已经搬出来独居,柴大爷庶出更没有资格,以至于陵方才能在这里坐着。
冰嬉赛正式开始,五爷就开始与陵正咬耳朵,“那位是你表兄吧,看起来倒是颇为剽悍的?”他说的是燕家的二少爷。
陵正点头,“跟我父亲学了好几招,要说我爹倒是真厉害,我家上次有匹马突然疯了,爹爹徒手就把疯马制服了,不过二表哥身体好也是很不错的。”他家只有他一个嫡子,虽然在家中顽皮的很,可是在外头倒是颇为少年老成。
五爷不在意的点点头,又跟旁边的苏长君道,“表兄今年为何不上场?”苏长君本是年年都参加的,但是今年却在这里,五爷不免有几分奇怪。
苏长君则道,“之前并未有时间训练,便没有参加。”
五爷知道苏长君平素话就少,便也不再问,一心一意的看起了比赛,而陵方看坐在最前方的陵正,本想去搭个话,他在二房生活了十多年,燕氏柴二爷对他也很不坏,他也不希望与柴二爷把关系弄坏,他之前一直生着病,好不容易身子好一点了,可以和正常人一般,他也想与柴家二房把关系弄好,身子坏过不代表他脑子坏了,许多人特别是世家大族其实都不太喜欢他的,恐怕也是因为世子之位。
到了中午,五爷与冰嬉赛参赛的人一起打了个招呼,亲自邀请他们晚上赴宴,不过下午却要饿肚子等一会儿了,陵正则道,“小子家姐老是操心小子,今儿既然送了饭过来,那小子先去一边吃完再来陪五爷。”
“你是说你姐姐今天有送饭过来啊?”五爷也是个标准的吃货,听到好吃的眼睛就亮了,因为这陵方小子的姐姐最会做下饭菜了,虽然不如宫中精致,可是特别下饭。
陵正老实的点头。
五爷大手一挥,“直接拿到这里吃呗,我看看有没有我喜欢吃的?”
苏长君颇为惊讶的看了看五爷一眼,五爷大大咧咧的也浑不在意,柴家的下人送上食盒,陵正本是不太愿意与他人分享,更何况是五爷,皇子皇孙的若是吃了有什么事情这可不是柴家二房的事情,这必定不是在柴家,柴家一切都有燕氏亲自把关,而在外边则有不同,陵正心里着急,面上却不敢做声。
“听说今日有各大臣家献菜,五爷还是留着肚子去今日宴席上吃比较好,更何况今日还会赏玉果。”苏长君在旁边劝道。
五爷想了想便作罢,陵正则偷空出去,苏长君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出去了,看着柴家二房倒也不错,这小孩年纪小小的,倒也知事,不知道能不能为大皇子所用了,他眯了眯眼睛,看柴家下人对陵正道,“小姐嘱咐您虽然给您做了些下饭菜,可吃八分饱就行,别吃多了,到时候犯困了。”
“行了,我知道了,让姐姐放心,今儿我回去给她带好东西回去。”陵正笑道。
转过身便看到苏长君,不免笑道,“方才的事还要多谢苏兄了。”
“柴兄严重,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苏长君淡淡回礼。
陵正指了指饭盒,“既如此那小弟就先去进食了”,他在前头走着,却发现苏长君并未离开,苏长君在后边跟着,陵正也只好与他一同进去了,这个时候苏长君才问起陵正,“有件事情正好想问问柴兄,听说尊父当年在前线,几乎只剩半条命的时候,吃了几味药便吃好了,不知是何药?”
这也是他今日来的目的,本来他在家侍奉祖母,是不想理会这些的,可是前几日却听到祖父说起这个,无奈苏家与柴家关系非常一般,甚至连联姻的关系都没有,贸然过去恐怕引得旁人不快,偶然听得柴都统的嫡子在五爷身边做伴读,因此今日便过来想要问问这件事情。
陵正此时却摇头,“这事小子闻所未闻,不过若是苏兄想要了解,到时候等我父亲休沐后,过来直接问我父亲便是。”他记事时,柴都统便很少在他身边,他年纪也小,许多事情并不是太清楚,不过能结交这位大齐第一世家的未来继承人还是不错的。
苏长君听了自然高兴,连连称谢,他虽然为人冷淡,可一多半都是与祖父母教养起来的有关系,他从小便生活在非常肃穆的环境中,即使是多打个喷嚏,都会觉得自己仪态不端,如今却是真高兴。
陵正的小厮连忙打开饭盒,苏长君瞟了一眼,才别过头去,陵正却哈哈大笑,“快把下头的饭盒也打开,看看有没有酒鬼花生,我最爱吃那个,平素母亲让我少吃,也不知道姐姐做了没有?”
那小厮笑着边打开饭盒便说道,“自然是做了,还有您爱吃的粉蒸菜,小姐还吩咐您先喝汤,这汤听说煨了好些时候。”
苏长君此时便要出去,陵正也不好意思吃独食,毕竟人家刚刚才帮助过自己的,他便喊苏长君一起吃,“苏兄,虽是家常便饭,可也饿了一个上午了,再者五爷那里恐怕小厨房已然送饭过来,不若您与我一道吃看如何?”他那模样很是恳切,绝对不像是装的客气的,也因此苏长君便同意了。
小厮也机灵,连忙多舔了一双筷子,把下头做的打卤面端了出来,这面的卤上边还放了鸡肉牛肉猪肉,以及土豆,油皮黄亮的,看起来很有食欲,虽然吃起来却不油腻,非常入味,陵正还献宝似得把酒鬼花生放在苏长君的前面,“这是家中自个儿做的,您可以尝尝。”
苏长君礼貌性的扬起筷子颇为好看的吃了起来,陵正却不管其他了,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时候,幸好这恬雅做的多,否则这两人都不够吃,不过最后苏长君仍然礼貌的道谢,他家世背景实在是旁人难以企及,权贵今日厉害可能明日就下台了,而这些世家却存在百年甚至好几百年,历久弥新。
而芳雅满心向往的事情却突然给了她重重一击,秀秀是个什么性格,连什么话都装不住的一个人,要才无才要人无人,秀秀长相也仅仅清秀而已,连她都比不上,前世她和恬雅都没有参加这个花宴,她是年纪大了,要入宫参选,而恬雅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压根就上不了正席,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却发现一向讨厌她的元雅进来了,她连忙起身行礼。
元雅却一脸惋惜,“三妹妹真是可惜了,年纪,才学哪里都好,我这儿都把礼都装好了,上等的羊脂白玉如意,可惜了呀!今儿我让秋儿送过去西京总督府了,三妹妹这下该明白了吧,庶出的永远是庶出的,要不你看看四妹妹,以后恐怕更是不得了哦!”
芳雅几乎是咬紧牙关,“不劳二姐费心了。”
“也是,要不说人的命天注定,你看看燕家的长女,也是庶出,可人家命好家中无嫡出,以后可是与嫡出无二样,可三妹妹你,四妹妹虽然才学不如你,可是人家貌美如花又是嫡出,啧啧!”元雅看似语重心长的说道,好似真正的为芳雅担心一样。
芳雅好似被说中心思一番,她心里恨极了元雅,面上却仍然云淡风轻,“二姐说的没错,万般皆是命,且看以后再说吧!”
元雅得意的走了出去,她就是不喜欢芳雅,谁让父亲对芳雅那样好了,而这芳雅平时表现的又比她完美,一个二房的庶生女,连亲爹都不想要她了,还赖在她们三房,这一番发泄让元雅心情畅快许多。
等元雅走后,芳雅的丫头春熙跑过来气愤的对芳雅道,“二小姐说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了,小姐不过是因为老夫人喜爱留在身边,这却也成我们小姐的罪过了,身份那些的,小姐如今也是二房的嫡出小姐,虽然二爷搬了出去,可依然是一品官,怎地就这么说我们小姐?”春熙都为她的主子感到难过。
芳雅此时却似乎记忆起了所有的不幸都是由燕氏母女带来的,她娘也是被燕氏害死的,而如今她的身份却也被恬雅所取代了,如果没有了恬雅,那她岂不是一品都统的女儿了,即使燕氏还在又如何,那也不得不认她?
她擦干眼泪,“明日我要去清风观打醮,且去帮我准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