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妃掩着唇笑着说:“一年的俸例和例赏,得为后宫省下不少银子吧?”
南卿顾盼间,微微含笑。
“一会去找端妃,让她处理后宫事物遇到哪个犯事的嫔妃也都先罚俸。罚怕了,罚穷了,自然也就不敢再生事端了。”
贞妃眸子一亮,开心的说:“那是不是不用减我们俸禄?”
南卿半垂着眸子,低思一瞬,沉声说:“此事尚需看端妃查账的结果如何,先将这账务弄明白,再议此事吧。”
“欸,父皇来了。”
康静指着对面来人,嗓音清亮的喊着。
南卿美眸轻仰,一眼便瞧见他不急不徐的朝她这边走来,唇边泛着一丝笑意,几人见到他皆缓缓起身行礼。
他抬手做了个免礼的手势,目光流连在她身上,一贯冷漠的眉眼也被这春日丽景染上丝丝缕缕的柔和,俊美的脸上蕴着如玉的光华,他淡笑着调侃。
“这御花园怎么一到春日就这么热闹?连你这平日里懒得连御宸宫门都舍不得踏出半步之人,今日竟舍得走这么远。”
她目光微微一凝,幽幽的瞥向他,唇边漾着一抹淡笑。
“今日天儿好。”
他扫了几眼跪在地上之人,眉头轻轻一挑。
“这是在做什么?”
康静歪着脑袋看着他,唇角弯弯,俏皮的说:“皇后娘娘在为宫里省银子呢。”
见到康静纯真模样,他神色也亮了几分,伸手摸了摸康静的脑袋,不解的凝着她。
“省银子?”
“嗯,她刚刚罚了这位犯错的娘娘一年的俸禄银子。”
他抬眸看着她,嘴角不自觉的泛起笑意,清淡的音色也染上一丝氤氲。
“是吗?看来,你倒是将朕的话放在心上了,可别累着了。”
贞妃皱着眉小声嘀咕:“这赏个花也能累着?当初我怀若锦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样?”
顾妃在她耳边悄声说:“那可能六公主真是个意外。”
贞妃侧过头干巴巴的睨了她一眼:“端妃怀九公主的时候,他也这样吗?”
顾妃摇摇头说:“他好像只对南卿这样。”
“那还差不多,他要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却唯独对我不这样,可真就有些伤人了。”
顾妃上下打量了她一阵,皱着眉说:“你说......皇上当时怎么会......”
“什么意思?”
“算了,不说了,以免伤了你的自尊。”
“你什么意思啊?”
“......”
南卿抬手揉了揉额,轻声说:“今日就到这吧,本宫乏了,吕昭仪要是下次再犯,咱们接着再罚。”
他勾手掩唇轻笑:“恰巧朕也想去御宸宫坐坐,朕送你回去。”
他一手扶着她,一手揽着她的腰,轻声说:“你这方法,朕瞧着还挺好。”
“是吗?能得皇上一句夸倒是不易。”
他从鼻腔里溢出一声轻笑,摸了摸她的肚子。
“他好像不似泽宸那般闹你,看来定然是公主。”
“若是个皇子,皇上要怎么办?”
“你生的,朕都喜欢,若是皇子,那就劳南卿再给朕生个公主。”
“......”
她回到御宸宫倚在窗边软榻上,他坐在榻下,俯下身亲了亲她的嘴角和脸颊,又缠上她葱白的手指交扣,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仔细听着里面动静。
良久,给出一个决断:“定然是位公主。”
南卿没理他,恹恹的闭上眸子,他抬眸看着她沉睡的容颜,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鬓,唇角勾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她醒来时,已是寅时,芸儿守在她身边,轻轻将她扶起,她声音有些低哑。
“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一个半时辰。”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缓缓下榻,起身走到书案旁时,眸光掠过殿外,见庭院中多了几株树苗,看样子像是玉兰。
她微微凝眉,低声问:“芸儿,那树是何时种下的?”
芸儿含笑轻声说:“皇上刚刚亲手种下的。”
她眸光轻轻一滞,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沉吟一瞬,神色有些迟疑。
“他……走了?”
芸儿笑着说:“没呢,在南院带着八皇子逗兔子,您要过去瞧瞧吗?”
她移步到殿外,看着那几株玉兰树苗微微有些晃神,唇边勾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自言自语:“明年春天,应该会开花吧?”
皇帝坐在南院凉亭下,怀里抱着一只兔子,看着泽宸摇摇晃晃的追着另一只。
陈恩跟在他身后,急急忙忙的喊着:“我的小祖宗,你慢点!”
他摸着怀里的兔子,看着泽宸的目光若有所思,冷声开口。
“陈恩,别跟着他,让他自己去追。”
陈恩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他,焦急道:“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摔了,就自己站起来!”
话音刚落,小泽宸就真一摔绊了下去,陈恩上前走了两步想要去扶,被他呵斥。
“站住,让他自己站起来!”
他将目光的凝在泽宸身上,见他趴在地上,哭的很是伤心,眉心微皱。
南卿走到他身边蹲下,温声笑着说:“你怎么摔了,快起来,小男子汉,是不能轻易流眼泪的。”
他这才慢悠悠的爬起来,上前用小手搂住她的脖子,将小脸埋在她怀里,哭的委屈极了。
她眼里闪着一层水雾,将他抱在怀里起身,走向凉亭,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柔声安慰:“不疼了,我们泽宸是个勇敢的孩子。”
他唇角微微勾起,低头看着怀里有些倦懒的兔子,嗓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低声说:“昭昭,你可不能学有些人整天吃了就睡。”
南卿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那是球球。”
她轻轻拍着怀里的泽宸,不出片刻,小家伙便在她怀里睡着了,她在他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起身将他交给陈恩,抱下去睡觉。
他将兔子放到地上,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上,双臂圈住她,眸色微沉,将脸蹭在她耳边,眉峰紧紧拧着。
“朕......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她听出了他语气中有一股隐隐的深沉,还掺杂着一种不明情愫。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