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棠与禾越泽有些紧张的看着林氏,待她复述一遍后,又摇了一下铃铛,“娘,您现在可以醒过来了。”
林氏眼中的迷离褪去,缓缓睁开双眼,见到女儿与夫君都在盯着她看,微微愣了一下,“说到哪了?我刚刚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有些困,走神了,没听到你们说什么。”
从她的反应来看,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操控了。
怕是刘氏之前操控她,就是在聊天的时候进行的,林氏觉得自己走了下神,完全没有注意。
“刚刚说到阿棠及笄礼的事,阿棠及笄后阿舒也要及笄了,你看看要送些什么过去吗?”禾越泽心中有些紧张,不知道妻子会怎么说。
听禾越泽突然提起禾舒,林氏眉头拧了起来。
“随便送些东西算了,她心术不正,那么小的时候就说谎算计挽乔,连带着我跟大嫂僵了这么多年,当初怎么就被她骗了?”
林氏言语中都是厌恶,想到自己被禾舒骗了这么多年,气都不打一处来。
她当初真心将禾舒当做亲生女儿,全心全意待她,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扪心自问没有亏待过她,结果养了只白眼狼出来。
禾越泽与禾棠松了一口气,林氏总算恢复正常了。
“那就不送,她这事做得实在过分,我想跟娘提分家,让老三一家分出去。”
林氏睁大眼睛,诧异道:“母亲能答应吗?”
“他们犯了错,由不得娘不答应,娘不同意我就去找族长。”
林氏心中厌恶禾舒与刘氏,真要是能分家最好,要不然每日晨昏定省的时候见两次,还要装作亲和的样子,想想就觉得恶心。
“娘,我陪着爹去找祖母,您能不能替我们准备午饭?”
禾棠不想让林氏知道自己被操控的事,林氏心思重,免不得又要病下。
林氏本也不喜欢掺和这些事,喊来芷兰帮她打下手,她要亲自下厨。
禾棠让云菀留下来盯着些,与禾越泽朝荣华堂走去。
路上,禾越泽还在感叹,“原来祝由术真这么厉害。”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别说圣上会防备永宁侯府,就算是京中其他的勋贵世家,朝中大臣,都会提防永宁侯府,永宁侯府在京中再无立足之地。
“方太医说,施展祝由术的人很高明,不过也仅限于意志不坚定的人。”
意志坚定者,在高明的祝由术也控制不了。
十三年之前,林氏正处于失去儿女的痛苦之中,本就意志不坚定,又遭受重大打击,这才被趁虚而入。
*
禾棠昨日找了方太医过府,一是给林氏诊断,二来是确定下乔氏的身体状况。
乔氏是病下了,远没有她自己说的那般严重。
之所以故意往严重了说,是知道这件事不会善了,禾越泽回来之后一定要给个说法。之前禾越泽不止一次提出分家,这次怕是要躲不过去。
乔氏想用病拖着,待长子的气散了,让老三过来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
“太夫人,侯爷来了。”
乔氏气得直拍胸口,“我没几年活头了,他们兄弟就不能和睦些,让我安享晚年吗?”
安嬷嬷没敢吱声,乔氏一向偏心,三房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居然还怪长房不够大度。
“侯爷说,您若身体不适,便让您好生休息,他去找族长来。”
一听这话,乔氏哪里还躺着住,让安嬷嬷扶她坐起来,“让他进来。”
安嬷嬷心中叹气,她跟在乔氏身边几十年,一路看下来,她觉得侯爷兄弟几人闹成这样,多半原因在乔氏身上。
其他人家,父母都是偏心长子,由长子来疼爱、照顾兄弟姊妹。
不是没有疼宠小儿子的人家,却也能做到公允。
乔氏偏心太狠,三房越发肆无忌惮,要是从一开始就训斥,三房哪敢这般?
安嬷嬷出去时,禾越铭与禾越浩也都来了,禾越泽将他们找来的。禾越铭与禾越泽闲聊,禾越浩则一脸愤怒的站在旁边,看起来像是他才是那个受了委屈的人。
“侯爷、二老爷、三老爷,太夫人请你们进去。”
安嬷嬷话刚落下,四房与五房也来了,禾越泽要分家,五个兄弟都应该在。
乔氏见到这架势,就知道禾越泽的打算。
“娘,三弟一家必须分出去。”
禾越泽没有再论对错,直接给出结论。
乔氏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听了这话还是气得够呛,靠在床榻上剧烈咳嗽。禾越浩立刻跑过去给乔氏顺气,瞪着禾越泽,“你一回来就将娘气成这样,有什么事不能等娘病好了以后再说?”
禾越浩心里不甘心,他不想分家。
禾越铭立刻骂过去,“究竟谁将娘气病的?要我说早就该分家,没有你们一家子搅和,娘还能多活几年。”
乔氏每次病下,都是因为三房。
禾越浩还想反驳,被乔氏喝斥住,“你们一个个嫌我活得太长了是不是?”
“儿不敢。”
见三个儿子老实了,乔氏才道:“这事的确是刘氏的错,我做主给她禁足,从今日起不得踏出院子半步。至于你弟弟,他根本不知情,怪不得他头上。”
乔氏早就想好了,一切责任都推到刘氏身上。
禾越浩没有说话,他心里本就打算不让刘氏在出自己的院子,人不死了就行。
“我不同意,必须分家。”
禾越泽态度坚决,这次谁都不能阻止分家。
乔氏又气得咳嗽起来,“你是真想逼死我是不是?”
“儿不敢,儿只是想给自己妻子讨个公道,若自己妻女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你——”
乔氏恨极了刘氏,一咬牙,“我做主替老三休妻,也算是给林氏一个交代。”
未等禾越泽说话,禾越浩先反驳道:“不行,不能休妻。”
刘氏突然被休,就会有人好奇这事,万一知道刘氏做了什么事被休,禾诏该怎么办?他不能让任何人影响到儿子。
乔氏瞪着禾越浩,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休妻?
要她说,没有刘氏从中搅和,这个家哪会闹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