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见太女答应,又在她红唇上亲了下她,才将她放下来。
太女坐在座位上,看着韩青快步离开的背影,哭笑不得。
这个男人。
怎么感觉就没有一点男人的矜持和娇羞?
不过,根据以前女官教的,倒是可以确认,他还生疏得很。
可即使生疏——
想到那晚他那样子。
太女双手掩面。
自己一个大女人,竟然被他一个男人压得无法动弹。
看来,得锻炼锻炼了。
否则,以后总是他主动,自己被动,自己堂堂太女,颜面何存!
在韩青去将胡杏儿等人召集到一起的时候。
魏国。
瀚城。
孙坊镇。
一栋破落的泥墙屋子前,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拿着一根铁剑在不断比划着。
在她的后面,门槛上,坐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韩青的母亲韩春华和妹妹韩秀丽。
韩春华看着韩秀丽练剑,点了点头。
自己这女儿的领悟能力,比自己强太多了。
可想想也是。
自己当初上战场,完全没有人教,靠的就是军中操练。
而自己这女儿,却有林夕教。
林夕是谁?
那可是走南闯北的镖师。
还上过战场。
她的武艺,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就这时,一个身影从镇子口方向走了过来。
身影穿着一身长裙,背上背着一个篓子,篓子里放着半边野猪,一些青菜,还有一些布料。
正在练剑的韩秀丽见状,忙停下来,飞奔了过去道:“林夕姐姐,你来了!”
林夕加快脚步,笑着迎了过来道:“听说北边出事了,一群土匪杀了不少官兵,拦住了去路,不少村子里的女人都被迫去当了土匪,男人也被押上了山,商人也没办法通行。”
“我想着你们吃穿的也快用完了,就赶快送来一些。”
“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要被征调去打这些土匪。”
“到时候,可能很长时间来不了,所以提前送这些东西过来。”
韩秀丽忙两手握住药篓,帮忙将东西卸下来。
韩春华从门槛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要来帮忙。
韩秀丽忙道:“娘,我来就可以了,你去歇息吧!”
说着,抱着药篓就走进屋子里去。
林夕看着韩秀丽如此模样,笑道:“这小半年,长膘了,力气大了!再过几年,我可能都打不过她了!”
韩春华笑了一声,这才低声问道:“有没有我儿子的消息?”
林夕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道:“韩郎中,你别担心,上了战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林夕和韩芸汐从邺城逃回来之后,两人经过商议,一致决定,先不告诉其他人韩青是投降到赵国的事情。
现在四处征战,哪怕是小兵投降,被朝廷知道了,家里人都会受到牵连。
韩青用自己的性命换得她们两人的性命,两人都决定不管如何,要帮他把他母亲和妹妹守住。
所以,后来韩芸汐去向元帅汇报,只是说韩青在跟她们逃出来的途中遇到赵国的虎豹骑追击,三人仓皇之下分散了,不知是死是活。
这种情况,朝廷是不会发阵亡抚恤金的。
但是,也会格外标注。
在找到人或者尸体之前,不会再向这家征召服兵役。
而林夕被韩芸汐找元帅求情,让她走后门,从前线退了回来,就在瀚城做一个守城的队长。
这样的话,她也能时常照看韩青的母亲和妹妹。
韩春华听林夕这么一说,叹了口气,佝偻着身体道:“十之八九,是死了。”
“你也别哄我。”
“我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
“年轻的时候,我也在战场厮杀了十几年,什么没有见过?”
“只可惜——”
韩春华抹了下眼眶,颤声道:“那孩子那么懂事。早知道他竟然会代替我去参军,我就不会经常在他耳边念叨他不是女儿了。”
林夕看着韩春华如此模样,欲言又止。
终究,她还是咽了回去。
就算真要说出来,那也得找时间和韩芸汐商量。
这样子的话,有什么变故,大家能一起出对策。
林夕只能走上去,安慰道:“不会有事的,韩郎中,青哥儿那是有大福气的人,又长得好看,那是要受上天眷顾的,才不会舍得让他这么早就下去。”
韩春华摇了摇头道:“我最近常常做梦,梦到他在战场上被人扒光了衣服,浑身没有一处好的,怨恨地看着我的样子。”
“我想,我大抵是要死了。”
“到时候,我女儿还可能要麻烦你帮忙照应着。”
“娘,我哥是不会死的!”就这时,韩秀丽从里面跑了出来,有些生气道,“等我长大了,我还要娶他,不会让他死的!”
韩春华本来想说,不要老说娶你哥,不可能的。
可想到自己儿子很可能已经战死沙场,她又咽了回去,沉默着走进屋子道:“进来喝口水,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每次都劳烦你送东西过来,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林夕摆了摆手道:“不了,我得马上回去。”
“我怕都尉在叫人呢!”
“毕竟,那土匪可不会等人。”
韩春华这才道:“那你要注意安全。”
林夕应了一声,这才快步离开。
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也尽是当初在邺城分离的场景。
青哥儿啊青哥儿,你在赵国怎么样了?
是不是已经在那里安家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邺城分别,你说过的,会和我还有韩芸汐在一起的。
大概,是真忘了吧!
真是有些羡慕。
不知道哪个女人有幸娶到你这样的好男人。
可惜,我林夕是有缘无分了。
眼看着就要回到瀚城城门口,一个穿着一身麻布长裙,左眼上还有一条狰狞的疤痕的青年女子叫住她道:“这位姐妹,问个话!”
林夕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诧异道:“你这口音,不像我们瀚城的人。”
青年女子笑道:“我的确不是瀚城的人,我是游商,最近做生意路过此处。我们家夫人曾经带人运送货物到这附近贩卖,遇到土匪,受了伤,被孙坊镇一位好心郎中救了。现在都过去了好十多年了,也不知道那位郎中还在不在,我特意来问问。”
林夕警惕道:“游商?最近北面都被土匪拦住了,你怎么过得来?”
青年女子道:“是过不来的,所以我们家夫人和车队都被拦住了。可我们家夫人担忧这郎中的安危,所以特意让我一个人潜进来问问。”
林夕这才道:“孙坊镇的话,只有一个郎中。不过——”
林夕朝青年女子伸出手道:“先给我看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