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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营使死啦……”
几名亲眼目睹龚琪被拖入盾墙内的士兵,顿时惊声大吼起来。
这一吼,全凭一腔血勇支撑的龚琪所部立马士气顿泄,惊慌失措的向后方来路跑去,原本还算高昂的士气这一刻尽数化为恐惧在心头蔓延开来。
“压上去……”
罗敬晖并没有因为敌军溃逃而停下前进的脚步,他要把战果扩的更大,将这数千敌军彻底的击溃,以实施接下来的策略
“喝!喝!喝!”
高大的盾墙依旧在缓缓移动着,整齐的沉喝声在峡谷之内不断回荡着,让前方溃逃的敌军更是心胆俱裂,逃窜中有不少人滚落之前的陷坑之中,随后被无数脚掌活活踩踏致死……
“不好,全军戒备,莫让他们逼近……”
一直守在后方未动的杜武等人见龚琪残兵仓惶向自己营部所在逼来,立刻下令列阵严正以待,但是头顶贯落的箭矢却不得不让他们畏首畏尾,无法专心应付溃兵的冲阵。
“给老子滚开!”
数名双眼通红的龚部士兵对眼前的同僚怒吼一声,见他们依旧持枪相迎,当下举起手中的刀刃朝他们狠狠地挥落,顿时一阵兵戈交融,自相残杀……
因为这些溃兵的带头,原本还心有顾忌的逃兵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刃疯狂的扑向杜武的军阵之中,一时间前来夜袭的两部士兵彻底混乱起来。
“很好……”在暗中密切注意着这一切的武镇英见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吩咐下去立刻将火堆点燃,命二营吕肃即刻准备战斗!”
“遵命~”
待亲卫离去后,武镇英望着峡道内混乱的敌军,脸上那抹残忍的笑意更浓了。
……
“军督大人,不才听闻你麾下精卫营将士补贴抚恤极为厚重,一名普通士兵阵亡高达千两白银抚恤,这还未算其他的贴补,
虽然此举可以让将士保持高昂的战力,然不才以为长此以往肯定不妥,
试想军督大人您一旦掌控边军实权,手中所握兵马定是现在数倍,以后跟胡奴开战伤亡必会大大增大,会给您造成不小的负担。”
宛平城将军府内,叶胤和刘策商讨幽州局势的同时,又适时提出了关于精卫营高额抚恤补贴的弊端,那就是实在太高了,高到足以令一个王朝出现破产的苗头。
刘策叹了口气:“昔日本军督在河源起兵之时,就立下了这个规矩,纵使再难,也要善待这些随我连番征战沙场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本军督也知道压力巨大,但如果就此背信减少这些待遇,就怕他们会寒心啊……”
叶胤闻言甩了下手中佛珠,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如此体恤将士及其家眷,不才是打心眼里敬佩,然以后军督掌控整个远东边军后呢?试想战死一千将士,就要付出百万白银,一万就是千万之巨,
这样会给将军治下的发展造成极大的负担,不才绝非心狠之辈,实乃为军督大人将来取得远东兵权后的局势着想,还请军督大人三思。”
刘策虎眸轻颌,思虑片刻后摇了摇头:“叶公子此言,本军督何曾不知,只是你也该明白,一旦降低标准,纵使将士们口头不说,心里也定会有所芥蒂,毕竟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当得到的东西忽然间失去,那种落差不是谁都能想的明白,
本军督知晓现在外面很多人对我的评价核心无非就是嚣张跋扈、残暴不仁,这些本军督都无所谓,本军督只需知道要好好善待自己的治下军民便足够了。”
叶胤闻言眼眸合上,轻轻捻动几下佛珠,然后说道:“军督大人,不才有个想法,或许既能让精卫营将士原有待遇不变,甚至可以更高些许,又能让其余边军将士信服。”
刘策眼眸一亮,奇道:“还请叶公子明言……”
叶胤说道:“如军督大人所言,将士原有待遇如若下调,难免会引起不快,甚至引发一些不可预料的变故,因此不才建议除精卫营的待遇不变外,其余各部军士的平时待遇最多浮高三成!”
刘策闻言蹙眉说道:“可这样一来,其他军部将士岂不是会不满了么?”
叶胤说道:“军督大人,请听不才继续说下去,精卫营将士待遇不变甚至提高那得付出代价,那就是必须终身服役,直至鬓老为止。”
刘策一听,点点头对叶胤说道:“继续说下去。”
叶胤说道:“而这加入精卫营的条件也必须更为严苛,就以目前为例,精卫营总计二万二千余部,那就以这二万二千人为例,假使以后精卫营人数就固定在这一范围,除非有阵亡或退役,再从其余各部战功卓越的将士中选拔补充。
至于其余各部,不才认为服役年限定为三年为主,若要入精卫营享受更高待遇,那就必须继续从军立功,这样既能消除他们对自己待遇不满,也能从这些人中挑选优秀的将士作为后备,
大周对兵士从仁祖卫裕之后,就一向非常刻薄,军籍明面上是五年兵役,实际上这个期限被无限拉长,加之军中贪污纳秽、克扣军饷已经成为一种风气,久而久之导致各地将士心生怨言,又何来战力可言御敌,
不才知道以军督的杀伐手段定会将这股歪风邪气彻底扼杀捣灭,还边军将士一个清爽的从军环境,如此一来,那些边军又岂会对自己待遇不如精卫营有所怨言呢?
且军督已经明言能者上位,想必他们自己心中也必定有所计较,不知军督觉得不才所言可有几分道理呢?”
听完叶胤这番话,刘策不得不佩服这叶胤才思敏捷,一下子就把自己内心困扰的问题给解决了。
而且他也从中得出另一些启示,毕竟一直以来奉行的精兵政策让自己精卫营战力显着,但随着敌人越来越强,面对的战争场面也越来越大,他才渐渐感受到需所面临的压力也前所未有的大了起来。
远州总督府一行让他见识到了蒙洛人的傲慢,但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有这资本来耀武扬威。
随着远东局势的逐渐变化,精卫营也该慢慢从战术征伐转变为战略威慑为核心目的,主要御敌的依旧是各地边军将士,只是这些边军将士目前只是一股散沙,需要自己将他们凝固起来爆发该有的战斗力。
他们不需要每个人和精卫营一样有不屈的意志和战斗力,只要能有他们一半那就足够了。
而且,为了长远着想,精卫营或许是培养将领的根基……
良久,刘策起身对叶胤微微一躬身:“叶公子,你的建议很好,本军督接纳了!”
叶胤轻轻回礼说道:“能被军督接纳不才的愚见,不才真是诚惶诚恐,具体事宜还是要等幽州局势稳定才能好好定夺……”
“嗯~”刘策闻言轻吟一声,然后陷入沉思之中。
叶胤问道:“军督可是在忧虑常阳之战?”
刘策摇摇头:“常阳逆军已是瓮中之鳖不足为虑,本军督现在想的是定州,许文静离开冀州至今也快一月了,不知道他处理的怎么样了……”
叶胤想了想说道:“以军师的能力,不才认为十拿九稳。”
“但愿吧……”刘策点点头,然后转身问道:“叶公子,本军督想向你打听个人。”
叶胤说道:“军督请说。”
刘策说道:“上官雁。”
“嗯……”叶胤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捻动佛珠的手猛地一停,平淡地脸上露出一丝讶异的神态。
“怎么了?叶公子?”刘策见叶胤这模样忍不住问道。
叶胤胸口不断起伏,努力克制情绪后对刘策说道:“军督是从何知晓这个名号?”
刘策说道:“情报司传来消息称定州已逝上官虹的次子从外游历归来,听闻此人曾经是你同窗,又是这个时候忽然回到定州,本军督想要和你了解下此人身性如何?”
叶胤额头浮现一丝细汗,随后闭上眼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这个上官雁,他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或者说……”
说到这儿叶胤眼睛猛地一睁:“是个极度危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