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今日就在这里用膳,顺便陪陪康儿!”皇帝点点头。
皇帝在刘贵人宫里差不多呆了整整一天才回了自己的承明殿。
回到承明殿,魏明已经在等着他了。“今日可有收获?”皇帝对于这件事情,很是关注。尤其在见过五皇子萎靡不振的样子之后,他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真相和严惩真凶。
“此事确实是韦妃所为。不过,似乎,宁嫔娘娘也牵涉其间!”魏明的话让皇帝一颗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你说什么?宁嫔也有牵涉?她怎么会被牵连?此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问话的声音里透着寒意和怒意。“你最好拿出切实的根据!”
其实,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是白说的。魏明跟着自己不是一日两日了,是十几年了。做事最是仔细谨慎,从来就不会说什么不靠谱的话出来。
“五皇子年幼,他身边的宫女嬷嬷还有内侍都是必须随时跟着他的。那一日,五皇子从御书房里下学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小内监本身是跟着他一步不离的,却是被人故意支走了。而他屋子里的大宫女和嬷嬷,也被人找借口叫走了。以至于春菊找到五皇子的时候,他是独自一人的。皇上您想,五皇子身边但凡有一个人,又怎么会让他孤身涉险?那一丛黛兰之后,我已经认真检查过了,是有人特意在那里浇了水,将那边的地变得湿滑。五皇子过去的时候,只要有人轻轻一推,他便立马会滑入池内。只是,那个春菊已经自尽。无法从她那里得到口供。不过五皇子身边服侍的人,虽然都被用了杖刑,还好都还活着。所以属下便从他们那里下手,得到了他们的口供。”
魏明的话让皇帝觉得怒不可遏。他感到胸口一阵闷痛。他忽然很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可是,他又觉得自己非要听他说下去不可:“那些奴才的口供怎么说?”
“那天,找各种理由支走这些人的,正是宁嫔娘娘。而且。据宁嫔宫内的人说。娘娘和冷宫,一直有着断断续续的联络。”魏明的话让皇帝觉得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一直以来,他觉得只有宁嫔或者还是一心一意地对他。而现实却把他的幻想击碎了。宁嫔原来,也不是对他真心实意的。他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在这后宫,本来就没有真心实意这回事。自己居然会奢望能有人对自己奉上真心?枉费自己还自诩早就勘破世情。
一口血从皇帝的喉咙里喷了出来,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栽倒了。
皇帝病重,太子第一时间从太子宫中出来,进入正德殿处理政事。
魏明将自己所查出的所有事情和各种口供都上交给了太子。
太子一样都没有看,直接把这些东西封存了。递交宗人府。恭亲王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太子一案牵涉深广,而且涉及皇家秘辛,只是将最主要的几个人惩处了一番。便结案了。
韦妃依然是毒酒一杯,三丈白绫。不过在她去世之前。太子让人递给她一个消息:“五皇子因为落水惊悸,旧病复发,只怕身子很难复原。就是复原,将来也会落下病根!韦相原本留下的太子伴读,她的堂弟,因为这一次涉及太子一案,已经被贬为庶人,再也不得获取功名。韦氏,从此起复无望!”
韦妃听到了这个消息,登时急的晕了过去。她诸般设计,千思万想,居然都是画蛇添足,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要最后攻击太子一次,让太子无法顺利继位,让皇帝更加看重自己的儿子。谁知道太子毫发无损,自己的儿子却是白白受伤,还带累了原本还有几分前途的堂弟。自己就是个家族的罪人!
知道韦妃的死讯,刘贵人大大松了一口气。在这宫里,她最忌惮的人就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了。她是配合她演了那出戏,不过,既然她不把自己的儿子放在心上,她当然更加不会在意。
韦氏倒了,一直被他们拿捏的义父义母自然也就不用再受他们钳制。她,除了服侍好皇帝,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魏明,你有什么愿望,孤一定尽量满足你!”太子对着魏明,语气诚挚。没有魏明,他要登上皇位,还要再经历一番波折。
“臣不敢!望殿下允许臣出宫生活!臣定然不会将宫中密辛宣之于口!”他说着,一扬手,将两粒火红的药丸吞了下去。很快,他就咿呀做声,显然,他的声带毁了。
太子想不到他对自己居然这样下得罪了手,一时说不出话来。摆摆手,一脸颓然。父皇肯定是凶多吉少了,魏明是跟着他的老人,知道太多的宫中密辛,最好的结局自然是继续成为自己的人,最后老死宫中。显然,他也是看到了太多的宫中阴暗,不愿再在这逼仄的宫中生活,才选择了自己毁了嗓子,让自己下半生无法再开口这个笨办法。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羡慕魏明的,他至少,还有离去的理由和借口。而自己,却是生来就必须在这个环境里生活,似乎永远都无法摆脱。能够让一个人自由,就让他自由吧!太子挥挥手,示意魏明可以走了。
魏明背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背包,里面有他心爱的人的骨灰。“晓荷,我这就带你出去,我们一起去走遍那些山山水水。”魏明在心里,这样对她说。他们,至此,是终于自由了。
皇帝在病重了一个多月之后,由刘贵人照应着进入了他之前最喜爱的承明殿养老,直接下诏禅位于太子。
大夏朝设立禅让的规矩非止一年,之前也有过禅让的例子。所以,礼部的官员办起这件事来也不是毫无先例可循。一切照章办事,不出两个月,禅让前后的规矩礼仪全都做足了。太子于同年的八月初一正式登基称帝。改年号为仁和元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