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一共有四百一十二人,战马有六十三匹。±,
这个人数着实是不算多,说实话,比北东路下面其他军堡的士兵人数是要少一些的,可能跟兵力最少的那种军堡差相仿佛。
大概是因为黄琬本身麾下有相当多兵力驻扎在得胜堡的缘故,得胜堡守备直属的军队自然就被挤压了。
“成,得胜堡的情况,本官大致是了解一些了。”
董策又问道:“赵思文,本官问你一个问题,直属于黄琬的那些军兵,到底有多少?别隐瞒,给本官一个实在数儿。”
赵思文苦笑一声,他着实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回答这个问题就要得罪人。
不过董策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并且问到他头上了,他若敢不说,那可真就是要得罪董策了。
没办法,不说不行啊!
赵思文苦笑一声,道:“除去黄琬大人的那些家丁,其实也就是五百人上下。”
董策立刻又追问道:“装备如何?操练如何?吃食如何?身板儿如何?”
赵思文摇摇头,道:“都不行。只不过……”
他却是话锋一转,道:“只不过,属下瞧来,那些还都算是能打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颇为自信,显然不是瞎扯。
其实对范启年的能力如何,董策早就有所了解,他早就打听过了。他知道赵思文没有扯谎,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他沉声道:“负责统领黄琬手下直属的那些军兵的,是谁?站出来!”
一个中年军官站了出来,向董策拱拱手道:“末将范启年,在黄琬大人麾下,负责统领那些军兵。”
他便是方才来府中给黄琬报信儿,而后又断然离去的那位。
他此时心中还有些忐忑,因为整个得胜堡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黄琬的心腹爱将,是黄琬一手提拔起来的。
他不知道董策能不能容得了他?
“你叫范启年?”董策挑了挑眉头问道。
“是,末将正是,”范启年沉声道。
“我知道你。”
董策笑道:“你是黄琬的心腹,是吧?我听人说过的。”
董策这句话一说出来,范启年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低声道:“是,没错儿,末将被黄大人提拔于微末之中,才有了今日。”
他心中暗叹一声:“完了,这一次肯定要落得跟方才离开的那帮人一样的下场。不,甚至我的下场会比他们更惨,他们只是被开革出参将衙门,但至少还没有丢了职位,理论上来说若是有机会的话还是能重新当官儿的。但是我,只怕连他们也不如!这位新上任的参将大人心狠手辣,说不得会直接将我撵回家去,削职为民,就如同那位黄琬黄大人一样。”
“本官知道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是黄琬的心腹,更是因为我晓得你是有些能力的。”
董策淡淡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担心什么,肯定在担心本官会对付你。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老老实实做事,听从命令,本官便不会对付你。你有些能力,能做些事,本官麾下也缺你这样的人,安下心来老老实实做事。只要做的好,本官也不会亏待于你,听明白了么?”
董策冲着范启年沉声道。
范启年都做好了被免职的准备了,本以为等到的会是董策对自己的发落,却没想到听到的是和预料之中截然相反的这么一番话。
这让他都有些没回过神儿来,不过愣神儿也只是片刻而已,回过神儿来之后,他赶紧拱手道:“末将多谢大人。大人说的,末将都清楚,一定尽心竭力做事。”
董策微微一笑,道了声好。
董策也是有意借着他这件事,来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做事方式,也是为了向这些都曾经当过黄琬手下的人释放一个信号:“你们看啊,并非是所有黄琬原来的手下我都会清除,只要是有能力能做事的,哪怕你曾经是黄琬的属下,我也会容得下你,并且在我手下你也能升官发财,比在黄琬手下还有好的多。”
安抚了范启年,也就相当于是安抚了范启年麾下那数百军兵,同时也是安抚了因为他的到来而有些忐忑不安的那些黄琬的旧部们。
董策吩咐赵思文和范启年道:“本官今日虽然过来了,但主要是跟黄琬做个交接而已,这北东路上的事儿,本官还未全部了解,便也不会胡乱插手,你们那边该怎样就是怎样,一切如常,明白了么?”
两人齐声道:“末将明白。”
董策淡淡一笑,而后便起身,又带着他们绕着整个得胜堡走了一圈,把得胜堡中所有的机要之地全部转了个遍,包括所有的仓库,也都清查了一番。
反正过去的那些帐簿卷宗都已经被黄琬一把火给烧掉了,正好也用不着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董策每到一处地方,直接就命令仓大使带着人把所有的东西亮出来,然后重新登记造册。
新做好的账册,都是一式两份,在仓大使这里放一份,在董策手中拿着一份。
董策这么做,那意思就表达得很明白了:“你们以前干的那些破事儿与我无关,毕竟当时我还没当上这个北东路参将,那是黄琬任职时候的事儿了。但是从现在开始,不能再跟过去一样了。本官上任的时候,在仓库中有多少东西,本官现在心里都有数儿,如果你们谁敢做什么手脚,到时候本官一查便能知晓,那时候可就得收拾你了。”
每到一处,董策寥寥几句,便能把事情搞得清楚明白。跟大伙儿谈笑风生,说起什么来,都是一语中的,见解独到锐利。
董策的这一系列动作,让得胜堡中人都是心中暗自生出几分佩,这位董大人自从进入得胜堡之后,使出来一系列的雷霆手段,又是要收拾黄琬又是整治黄琬的旧部,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而在次过程中,他表现的也很是心狠手辣、雷厉风行,做事也极为果决。
但董策这样做,其实更多的是让人畏惧,而不是钦佩。
但是现在,董策表现出来的对于政事、对于军事的娴熟,以及处置这些事务的一系列的手段,却是非常的老练,给人感觉并不像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权贵而像是一个宦海沉浮几十年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