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消消气儿!消消气儿!”董策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笑吟吟道:“我们都是卑贱武夫,您可是身份尊贵,细皮嫩肉的,可千万别烫到您!”
“别在这儿跟我惺惺作态!真是令人作呕!”杨家家主冷笑道:“你回去等死吧!老夫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夫要让你全家都死!”
“唉,你岁数儿也不小了,怎么这养气的功夫这么差。”董策淡淡道:“你这不是逼着我对你动手吗?
“你敢!”杨家家主勃然大怒道。
“是,我不敢。”董策嘿然冷笑道:“但是闯贼敢啊!您是举人,还有两个弟弟是进士,还都当官儿,闯贼最爱杀的,只怕就是你这种人了。”
“笑话,闯贼还在城外!”杨家家主嗤之以鼻,只是董策还是能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一丝不安。
“您瞧瞧,您瞧瞧,您这个人,真是不讲道理,有眼无珠啊!你看吧,你们害怕闯贼,而闯贼呢,之所以进不了城,是因为昨夜被我带人给打回去了。现在守城的,也是我,您这儿也不对我客气点儿,还威胁要杀我全家!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先把闯贼放进来,把你全家都杀了啊?!”
“说实话,你这种人,我还挺看不透的,怎么还有你这种不识时务,不识抬举,不识高低,不知进退的人?你这种人能活到现在,真真是不可思议啊!”
董策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嘲讽,但杨家家主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他已经被董策话语中的包含的意思给震惊了,他死死的盯着董策,惊怒道:“你敢勾结闯贼?”
“何必那么麻烦?”
董策哈哈一笑:“何必劳烦闯贼?我们自己动手不也是一样?”
“你也该知道,昨日闯贼杀入了南城门,南城门内那条街上,不知道多少高门大户被杀,而朱东的乱军,则是打破县衙,杀了章承!照我说啊,朱东也该来杀你才对!你们当初那般侮辱朱东,侮辱朱东的手下,反正换了我,是一定会来杀你的。”
“你看,如果现在本官带人把你全家上下都给杀的一干二净,然后推到朱东身上,想必,说出去外人也是信的。毕竟当初折辱朱东的,可是你们!他为了报仇,打破县衙之后直奔你们家,杀光你全家!这个解释,总
还是说得过去吧!”
“怎么样?姓杨的,要不要尝尝老子的钢刀,是不是锐利?”
“啊?要不要尝尝!老子问你话呢,说啊!”
口中说着,董策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冰冷,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此时,他的脸色,他的眼神,才是他心情的真实反映。
杀气!此时董策心中满是杀气,不得不说,这个不识时务的杨家家主,已经成功的把他给激怒了,董策真是动了杀心。
他最后一句,更是暴吼出声,吓得杨家家主脸色一片惨白,忍不住浑身剧烈的哆嗦了一下,后退了一步。
他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董策,嘴里喃喃道:“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敢造反?”
“杀了你就是造反?你算个什么东西?”董策哈哈大笑,满脸不屑道:“你是朱东杀的,跟老子有个屁的相关!”
“你瞒不过去的!”苍白着脸,哆嗦着手指头,杨家家主指着董策道:“这么多人都知道我家没被朱东杀,这么多人都知道你进了我家里了,你瞒不过去啊!”
“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了!”
董策嘿然一笑,哐当一声,钢刀出鞘,指着杨家家主:“先杀你全家再说别的!”
“啊!”
被钢刀指着,杨家家主吓得大叫一声,竟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惊恐畏惧,身子往后抽抽着,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哈哈哈哈……什么东西,方才不是还那般颐指气使的吗?被老子拿刀指着,就成了软蛋了?呸,你他娘的就是个废物!”
董策一口浓痰吐在他脸上。
对于杨家家主来说,这自然是奇耻大辱,只是他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个了,他已经完全被董策方才那杀气腾腾的话给吓住了。他嘴皮子哆嗦着,脸色苍白,瞧着董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董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还是能分得清的。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方才绝对不是在作伪,他是真想杀人,是真敢杀人啊!
他怎么敢?他怎么就敢说这种话?他怎么就敢有这样的心思?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无法无天?他们这些武人,难道
不应该是被文官,被士绅们给彻底压制的吗?为什么他就敢这样?
他行事狠辣,他手段残忍,他刚才敢对董策那般羞辱,而且他也确实是想至眼前这个年轻人于死地,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有功名,他的两个弟弟是官员这个基础上的,而一旦出现这么一个人,掌握着他现在无法抵抗的力量,同时又跳出了这个框架,完全不按规矩行事,根本不买他的帐,那么他的一切倚仗,便都化成了泡影,再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的心里,剩下的也只有畏惧。
董策就是这种人。
真把他逼急了,他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来自后世的他,心里没有那么多礼法的束缚,也不像是其他人,从小就被灌输某些东西,长大之后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认为这是天经地义。他有他的一套衡量标准。
“想死吗?”董策忽然又变脸了,他看着杨家家主,笑眯眯的问道。
“不想,不想。”杨家家主哆嗦着嘴皮子道:“你,别杀我。”
“都到了这份儿上了还不杀我,还不求我,看来你还是想死啊!”董策用冰冷的刀身在他脸上拍了拍,一脸戏谑道。
“别,别杀我!”冰冷的钢铁刺激的杨家家主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忽然嚎啕大哭,一边大哭一边叫喊道:“别杀我,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别杀我!求你了。”
他哭得很是凄惨,眼泪鼻涕一起往小掉,哭声响亮,花厅外头都听的真切。
此时在花厅外头,除了外院两个管事之外,还有内院的两个,加起来一共四个人。这俩内院的管事,却是内院的人听说了外头发生的事儿之后,遣来探看情况的,结果一过来,也被扣在这儿了。满脸着急的站在外面,也不知道里头怎么样了,他们倒是想进去,只是面前这几个董策带来的军汉全都钢刀出鞘,逼视着他们。在这种情况,他们别说是冲进去了,就连动都不敢动。
这些杨府的管事,别看他们有权势的时候强横无比,一旦利刃加身,立刻就是战战兢兢,变得跟寒风中瑟缩的鹌鹑一般。
其实早在杨家家主拍桌子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事情不对,但他们刚要进去,眼前这几个军汉就皮笑肉不笑的拿刀把他们给逼住
了,这一下,谁还敢动?
耶律斡里和扫了他们一眼,目光阴森森的,让人瞧了心里就是一阵哆嗦。“你们都给老子老实点儿,要不然现在老子就给你来一下儿!”他晃了晃手里的熟铜锏:“你们知道老子最爱怎么杀人吗?就是用老子手里这熟铜锏,往人脑袋上一敲!喝,就跟被拍碎的西瓜也似,红的白的,就都出来了!你们,想不想尝尝这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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