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个人没有差事,听到迟迟没有叫道自己的名字,心里都不由得有些惴惴,董策瞪了他们一眼,笑骂道:“你们这些腌臜厮,着急什么?咱们现在重点是农垦,抢种,练兵的事儿还在后面!等局面稳定下来,自然要开始大练兵,到时候有的你们忙的。”
“也包括你们。”董策指了指所有人:“现在的差遣,只是临时,别忘了,你们是军官,以后的根子,还在军中军上!”
这里是百户官厅的后宅。
当初那煊赫辉煌的将主大宅已经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许多地方的墙都塌了,甚至能直接看到街上去。唯一留存的较好的,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在正厅的右后方大约十米之外,至少围墙保存的还挺完整,应当是原来大宅的一个偏院儿。
这院子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有北边正房五间,西厢房三间,东边也是厢房三间,中间是门房,开了大门,朝着原先这大宅的中轴主街的。
房屋都是用青石打底夯基,上面用两尺长一尺款四寸厚的大青砖修建而成。青砖都是纵向垒砌,因此墙体的厚度就有两尺多,很是结实牢靠。房屋下面都是三层台阶高的石头地基,在房屋外面都修了一步半(明朝一步为一米二)宽的抄手游廊,飞角画檐。北、东、西的房屋都是用抄手游廊想通的,每一面在中点位置开了口子,有三层台阶下去。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个角儿上各有一根青石为圆墩,朱红色的柱子,除此之外每一面都有三根同样的柱子,只不过这会儿上面的红漆都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了,一副旧历沧桑的痕迹。
在石头的台基下面,有两尺深两尺宽的阳沟,三面都有,和滴水檐成一条垂直线。周围是青砖砌成的,在院子的东北角变成石板盖着的阴沟,把水排出去。
而在南边,则是没有建筑,只在西南角建了一个挺大的单间儿,却是个茅房。在八卦易理的学说中,西南角是煞位,因此需要这些污秽肮脏之物镇压着。
院子里面很是宽敞,靠西的位置种了一株大榆树,榆树下面是一个凉亭,里面摆放了一张石头桌子,三个石凳。
石桌石凳都已经清洗的很是干净,一眼看去,青碧如水,纤尘不染。董策一身宽袍大袖,正自坐在凉亭中,望着那颗大榆树怔怔的出神,这榆树粗糙厚重的树皮上面还存留着许多刀砍斧削的痕迹,也不知道在多少年之前,经历过什么样的变故。
一阵风来,几片落叶飘下。
恍然之间竟生出一丝莫名的伤怀。对于这种感觉,董策有些沉迷,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来,每日间打打杀杀,勾心斗角,连个伤春悲秋的时间都要——要知道,咱上辈子可是也有点儿小文青情怀来着。
不过董策的这一丝情绪注定持续不了多久,西厢房的门儿咯吱一声开了,二丫手里端着个红托盘过来了。西厢房中间儿那一间是厨房,里面还有一口井在,靠南的则是柴房。
远远的董策就闻到了一股香气。
今天的菜以鱼为主,一条烤鱼,外焦里嫩,表皮都已经变的金黄,烤焦烤裂开了,露出了里面鲜白肥嫩的鱼肉。一条清蒸鱼,上面撒了葱花佐料,香气四溢。还有一大碗浓白的鱼汤。另外有一盘儿炒鸡蛋,一盘儿炒青菜,两碗小米粥。
二丫把托盘放在桌上,董策笑道:“此地如何?”
这些日子相熟,二丫对他已不如一开始那般惧怕,咧嘴一笑:“大,比咱们家大不少,也敞亮气派,就是各色家伙事儿都短缺。”
“会全的。”董策笑道:“等以后搬过来了,还得再置办一些。去吧,叫夫人出来吃饭。”
红袖外面穿了一身儿石青色的褙子,头发简单的束了,插着一根碧玉簪子。
她似乎是偏爱这些素雅的颜色,却是正好和她的气质相得益彰,就像是一支盛开在这阴冷天空下的一束幽兰。
两人有些日子未见,这会儿眼神撞在一起,满满的都是柔情蜜意。
吃着饭,说这些体己话,最是亲近不过。红袖瞧着董策,满满的都是爱意,几乎要在这种温馨甜蜜的气氛中沉醉了。
吃过饭,天色已晚。进了正房,燃起灯烛,光线并不昏暗,但是气氛却很是暧昧,的董策自坐在椅子上喝茶,笑吟吟的瞧着红袖在那儿收拾。
各屋都是砖墙瓦顶,朝中庭一面开窗采光。三间正房分为两套,靠西的一边儿是三间的,靠东的是两间。西边儿的两间正屋中间夹着一个正厅。董策两人这会儿就在西边儿靠外的那件卧房里面,算起来,是这五间正房最中间的位置。
里面还留着一些木椅之类的家具,董策这两日就在这里面打地铺凑活着睡,也没法子讲究什么。红袖一来,就招呼着把那些不知道哪朝哪代传下来的破烂家伙事儿都扔了,然后让人把房子里里外外的清洗打扫了一遍。她可不是孤身而来的,后头那两大车上面拉的都是家具,桌椅板凳,日常用度的衣服,锅碗瓢盆,置办的齐全。
甚至还运了一张拔步床。
里里外外都安上了上好松木做的新家具,床上铺着簇新的被褥,这里也有几分家的气息了。
卧房靠北的位置,那张硕大的拔步床便摆在那里,这房子其实甚大,足有两丈宽,三丈进深,但是那一张拔步床几乎就把房子给占了小半去。
在大明朝,拔步床已经是成为了富贵的象征。
所谓拔步床有两种说法,其一即八铺床,意思是床极大,可容八铺八盖被褥。因着这般大,小门小户的房间里面根本就容纳不下,几乎比房子都大了。因此只能放到有钱有势者的宽房大屋之中。
其二则是,拔步即八步,意思是这床周长有八步,大明朝一弓步可是有两米八的长度,八步就是二十二点四米的周长。
这拔步床又叫螺钿敞厅床,意思是跟一间敞开的客厅也差不多大,无论如何,反正这床极大就是了。
(弓步和步是不一样的,八步有可能是步,也有可能是弓步。我算了下,若是按照一步一米二,似乎这床也不算大,不太符合拔步床之规格。)
其造型也是颇为的奇特,就像一间独立的屋子。的从外形上看,它好像是把架子床安放在一个木制平台上,四个角上各有四根柱子,上面有顶,床前设浅廊,长出床沿三四尺,廊子的两侧可放置一些小型家具和杂物。
这床是红袖花了六十两银子在大同府定制的——别的地儿没卖的——早就交了订金了,这两日才运来。她本意是给老夫人添置的,却没想到老夫人性子也是执拗,死活不要,说这般贵重的东西自己用了也是浪费,还不如给你们小两口儿用。
红袖拗不过她,便搬到了这里来。
要知道,六十两银子若是买眉清目秀能暖床能干活儿还能玩儿一个养成计划的小丫头,大明中期能买十二个,现在流民四起,能买三十个都不止。
红袖正自跪在床上铺被,她此时是背朝着董策,身子伏了下去,像极了洞玄子三十六式里面的犬伏。那宛宛香臀的轮廓显露出来,圆润挺翘,像是那熟透的杏儿,让人看了就不由得想要咬上一口。
这些时日董策不断滋润下,她也越来越像是个成熟的妇人了,虽说身材还是比较削瘦的那种,但是该大的地方已经是足够大。
“老爷,咱们什么时候搬过来啊?”
红袖不知道董策已经是食指大动,回头轻声问道。
“估计还得一些日子,总得等都安顿下来,该整修的都弄好,你没瞧这城里还是一片废墟么?”董策皱了皱眉头,有些头疼,这城池整治和维修可是个大工程,也是很让他头疼的。
红袖有些失望,脸上却是笑吟吟的宽解:“老爷这般有大本事的人物,什么能难得倒你?找好母亲在那边住着也习惯,再有阵子也好,我也好劝劝母亲。”
董策点点头:“母亲喜欢你到似是胜过喜欢我的。”
“还不是看在夫君的面子上。”红袖笑道:“倒是要买几个丫头下人过来伺候着了,老爷在这儿如此清简,我看着心里都是难受。”
董策调笑道:“买几个丫头下人来,你就不怕相公我偷嘴儿?”
红袖一听红了脸,啐了他一口:“没得净会说这些疯话,你是大老爷,要偷嘴儿便偷了,如此也正是方便。每每伺候老爷,我一人都有些承受不住,多来个一个两个,总能分担一些。”
传说中的3p,4p啊!
一想到那诱人的场景,董策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他起身走到床边,双手抚着红袖那宛宛香臀,嘿嘿一笑:“大老爷我今儿个先把你吃了!”
说着便是往上一扑。
满室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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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把家里收拾的干净整齐之后,红袖便是回去了。虽然依依不舍,可是家中老夫人却是须得人伺候的,昨日离开了一天,已经是让她非常过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