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兄说的就是此处么?”
诸龙看着萧悟空指出的位置,心中都是将信将疑。
余安沁(姑且仍称之为余安沁吧)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大战在即,毛晓寒却跑没了影,这一转身回来又说找到了进入山中腹地的密道,怎么看都甚是可疑。
“就是这里!”
毛晓寒语气格外笃定,指着影像上的山腰间的某处——
“此处叫做映月洞,刚才正绫密音唤我去救她,我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这个洞穴有多处坍塌,或许也正是因此,巴人的守卫并不是十分严密。
我一路掘进到了山体的最深处,正绫就被关在那里!”
毛晓寒手指在影像上一路移动,最终停留在洞穴网中间的虚空处,与黄河龙王的所在正好重合。
毛晓寒有些讪讪的——
“不过刚才我可没看见黄河龙王和方弃!正绫被巴人的禁制困住,我一个人实在是打不开,所以只能跑出来搬救兵。”
算时间的话,黄河龙王他们掉进去确实应该是毛晓寒返程之后的事情,时间倒是对得上。
虽然毛晓寒言之凿凿,余安沁心中依然是半信半疑——
渭河龙王皱着眉头说道——
“赶紧探上一探便知分晓,如果真能直达腹心把人救出来,待会动起手来就全无顾忌了。”
于是自有手下龙族做法,只见影像之上,一道正在洞穴中穿行的水流突然改道。
原本向下的水流转而向上,在山体间辗转腾挪,向着毛晓寒所指的方向前进。不过片刻,已经涌入那条他所指的洞穴。
自此水流一分为二,一道向下冲去,汇入中央的虚空之中,另一道再度转头向上疾冲,片刻间就冲到了山体边缘处。
嗵的一声,数里之外,一道水柱直冲而起,毛晓寒喜笑颜开,指着那处水柱道——
“就是那里,那里就是映月洞。”
直到站在映月洞的洞口,冯习宦还在和余安沁嘀咕——
“这也未免太蹊跷了些!这边厢刚要提速冲,那边就来个人说我有快速通道。”
一直帮不上忙的半夏,此时腾的一声,从怀中储物袋中掏出个人模人样的法宝来,细看竟是方弃肉身。
半夏也说自打来到这个洞口,方弃这具躯体就跟接上了信号源一样。咬牙放屁吧嗒嘴的生理动作越来越频繁,刚才还抠鼻屎来着,看样子方弃的魂魄就在里头不远。
然而余安沁依然是半信半疑,拉过冯习宦嘱咐道——
“还得再探,待会儿派你的心腹再走一趟”。
说起湘江龙族的心腹,自然是祁水龙族。
祁水龙王的大公子对于冯习宦的安排从来都是果决忠勇。听到让他探路,虽然面上略有犹豫之色,但也不过略一沉吟就答应下来。
就在他要入洞之际,却被渭河龙王喊住——
“张三探完李四探,打个巴人弄得和打祝家庄似的。
要我看你们是心里怕巫涂到了极点,才会把空城计当绝户计,把子午谷当成华容道!”
老龙对于同族的迟疑大为不满,从刚才开始,嘴里就一直骂骂咧咧的,此时更是把鄙夷二字写在了脸上。
他把衣袖一甩,大步流星的走到洞口,和祁水龙王站在一处。口中说道——
“若是胆气虚了,派一万个探子也不踏实。罢罢罢,我跟这位祁水兄弟一同走上一遭,如果探完无事,大家可不要再犹豫。”
冯习宦和几个年轻的渭河龙族同声大喊不可。
冯习宦说重子不可轻动,渭河龙王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不能轻身赴险。
渭河龙族却是踊跃报名,要把自己的老祖宗替下来——
“滚你娘的吧”渭河龙王对自己族人笑骂道——“若是黄河龙王他老人家真的在里头,看见我派小辈进去探路,只怕当时就是一场臭骂。”
然后又对汾河龙王一拱手,哈哈笑道——
“老兄弟,哥哥偏你了哈,这就先去主公面前讨个好!”
汾河龙王呵呵一笑道——“有劳兄长”。
随后渭河龙王又跟余安沁说道——
“如何?两边各派一个人进去,大家心里就都踏实了吧?”
余安沁心想这道理倒是没错,于是也躬身谢过渭河龙王。众人一齐目送两位龙族闪身入洞,气息渐渐隐于洞穴深处。
诸龙在洞外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渭河与祁水两位龙王便冲了出来,远远的便望见脸上带了喜色。
等出洞后再一询问,果然和毛晓寒所说的一样,映月洞直通山体中心。
他们远远地望见老龙王和方弃,怕打草惊蛇没敢再往前探,就此折返了回来。
于是便再没有迟疑的余地,诸龙整队向前。
渭河龙王在前头领路,黄河龙族余众紧跟其后,湘江龙族居中,最后是沅江一系带着半夏殿后。
月光溶溶,龙影纷纷,龙族鱼贯而入。
余安沁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无缺明月,再看看眼前深不见底的洞穴,心头的烦闷始终挥之不去。
临入洞时,冯习宦却是悄悄错后两步拉了拉余安沁的衣角,低声道——
“你走最后,若有什么变故,记得转身就跑,千万不要等我。”
余安沁心头一暖,心想这男人与自己打打闹闹半生,难得他竟也有这般真心。
刚想也叮嘱两句,被后面的龙族往上一走,却也不好说出口了。
.........................................................................
山体中央的巨大洞厅之中,方弃正目驰神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想自己莫非来到了巴人中央金库了么。
没想到巴人不声不响的竟然攒下这泼天的家当。自己也算见过世面的,可似这般把法宝丹药像山一样堆积的场面是真没见过。
再看一下老龙,似乎也没比自己强多少,看着此间景象也是震惊到半晌不语。——
“佩服啊佩服!”
老龙终于开口,不停地摇头赞叹。
“佩服什么?”方弃问道。
“总不能佩服你方武穆!”老龙白了他一眼——“自然是佩服巫涂。”
“还用你佩服?”方弃也是一眼白回去——“要不是他想要弄死我,现在我就敢管他叫爸爸。”
老龙也不惯着他——“除了钱你知道个屁,睁开你那俩尿脬看看,这是钱的事儿吗?”
“一般说不是钱的事儿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钱的事儿!”
方弃嘴里不服气的嘟囔着,眼睛四下里踅摸。又看了片刻,终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方弃再一次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个很大的阵啊!”
“很大很大呀!”老龙也叹息道——“三千年未见之大!”
“所以.....?”
“所以这些都不是钱呐!”
老龙环指四周,看着那些丹药法宝符篆赞道——“这些都是燃料啊!”
“所以.....?”
“所以我们在巫涂的发动机里。”老龙笑眯眯的看着方弃说道。
“我草丫的!”方弃低头恶狠狠地怒骂一句,然后抬起头来向着洞顶慨然喊道——
“父亲,亲爹,巫涂爸爸,孩儿知错了。放我出去吧,可不能让我这种杂质影响咱发动机燃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