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认识他?”
见她不是为了许、丁二人而来,张彻反而惊讶了,在找上自己之前,徐浩然的名声只朦胧出现在自己耳中,知道是高一的年级第一名,但身为高二的人,看昨天许景腾和丁小沁的样子就知道,他明显没什么名气,为什么她会在这时提起,还要与自己谈谈?
“认识。”她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侧眸回转过来,目光流转,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但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她的话语永远都是那么妥帖圆滑,丝毫不会感觉到任何祈使的强烈语气,如同她的人一样,虽然多数时候搞不明白背后的具体因由,但总能觉得是为你好。
张彻原本是对徐浩然没什么兴趣的,她这样一说,反而生起几分好奇来。但回想了一下对方那诡异的表现,他还是摇了摇头,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现在的张彻,心态稍微有些变化了,经历了两世上学的经历,要说厌烦倒也不至于,比起毕业后工作的迷茫,上学总还是一个按部就班的过程,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情,所以学生集体才相对单纯的多,这其中即便有许景腾这类稍微成熟一点的,小心思和把戏也被他看穿得一清二楚,只是不说罢了。
若说有让他无法看穿的,女孩子占了大部分,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徐浩然。然而张彻的心态已经变了,他现在只想享受高中生活的快乐,对于多余的束缚和麻烦,实在不想招惹什么,所以才答应了燕芷兰的学生会请求。
“明白了,那我离他远一点好了。”
张彻笑了笑,点点头。其实他原本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个时候顺着她的话说好一点,燕芷兰还在里面等自己,他不想制造太多话题浪费时间。
“怎么,你急着去见我姐?”
讶然于他的不问缘由和顺从,若是其他男生,还可以理解为对自己的言听计从,但放到张彻身上,燕语霖就不由得多观察了一下,只见她轻轻笑了笑,表情俏皮又委屈。
“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就这么把我打了?”
“你也可以跟我一起进去啊……算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张彻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她是不打算轻易地放过自己,那就抛个话题出来吧,正好这个问题也是他想知道的。
“刘媛雨是我们社团的后辈,她看到你去给老师写申请了。”
燕语霖得意地眯起眼睛,活像一只得到小鱼干的猫咪。
张彻恍然,随即笑笑,刘媛雨便是坐在他前面的那个女生,在班上也是典型的富家女,他倒是忘了百花社这茬。
“走走吧。”
他看了看周围,长期驻足在这里,已经有些过往的学生注意到了他们,便率先朝小径边走去,过来学校才一个月,多数时间待在教室里,对于这座校园,他还有些略微的陌生。
燕语霖回头看了看那座灯火通明的老旧小楼,眸光微微闪了闪,转身过来对他道:“算了,你去找姐姐吧,我是偷偷出来的,今天政教处主任才说了那样的事,待会儿被班主任抓到了,我也要受罚呢。”
骗鬼呢……
张彻默默地看着她,虽然臧口不言,眼里的鄙视却彻底表明了他的立场。
燕语霖咯咯笑了两声,没有多说什么,朝他挥了挥手:“就这样吧,期中考试要加油哦~考完了记得让婉婷过来,我好久没有见她了。”
语罢,她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小径尽头,竟是真的离去了。张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瞅了瞅方才她站着等候自己的位置,若有所思……她居然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提丁小沁的事情。
现在的小女生都这么难以琢磨吗……嘛,反正从上辈子起,自己好像就从没真正摸清楚过女孩子的心思,原以为自己最了解的婉婷那个妮子,暗地里竟然也有那样的一面……
自己这个哥哥当得真是失败啊……
来蓉城一个月了,还没打过电话回去,她多半又在自己的书画上涂鸦了吧……
张彻一边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一边走向了那栋小楼。
……
“……你好,既然是会长的推荐,你一定有过人之处,今后可得多向你好好学习。不过学生会的事物繁杂,刚开始可能有不熟悉的地方,问我就好了,大家都会帮助你的。”
梳着干净清爽型的男生,露出亲和近人的笑容,虽然显得十分友好,但身为副社长的气场,还是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咦……这倒是有点意思,游若若可以多来学习一下,人家这才是当领导的料啊……
面对他貌似柔和暗带锋芒的态度,张彻也微笑着与他握了握手:“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他竟然还真敢毫不自谦地接下来……
名叫何应龄的副社长,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仍然保持着笑容,手掌与他握了握便放开。
“好了,虽然以前没有过两个副社长的先例,但并不是说不能开,我已经打了报告上去应批了,今后张彻同学就是你们的第二位副社长,大家可能也知道,他就是前些日子那篇《与王美嘉》的作者,以后宣传部和文化部的事情,以及和江离文学社的交洽组织工作,都可以与他商量一下。”
燕芷兰面带微笑,此时的她已经又换回了黑衬马尾,干练利落的女强人气质回到身上,对着会室里的学生会成员宣布道。在众人心思不一的鼓掌声中,他就算正式任职,今后不用再在班上上晚自习,周六下午也能多一点时间了。
众人散后,张彻留在了燕芷兰办公室里,明里的意思自然是要讨论下今后的工作,临走前那位副社长微笑着瞥过来一眼,便关闭了房门。
“我似乎感觉到了敌意的笼罩啊。”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他舒服地以北京瘫的姿势倒在沙上,没好气地对办公椅边看着外面夜色的燕芷兰道。
“谁说的,大家这么友好,是你太敏感了……”燕芷兰忍不住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尽管何应龄表现得不甚明显,言谈举止间尽量想保持着风度和友好,但正是这种竭力表现的态度出卖了他,试想谁愿意凭空突然冒出个人来,分享走自己权力的一半呢?高考填写推荐理由的时候,二分之一的副社长,含金量可又少了一筹。
虚伪……
燕芷兰抿了口绿茶,心底里下了评语。
若是让何应龄知道,自己尽力在社长面前表现出的良好印象,就是因为太过良好反而落下了虚伪的名头,恐怕会气得骂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