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住手,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警察署里袭警!”
被踩断的手腕发出剧烈的痛楚,幕之内一边忍住痛楚,一边大叫起来:“你敢跟我们警方作对,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
“呵呵,刑讯逼供的时候,你就没有考虑到后果问题吗?”
支仓冬夜冷冷地回复。
“你们非法拘禁我,又想要对我逼供,想要给我安个罪名,我为什么不能合理反抗……”
“臭小子,放开我,这里是新宿分署,你在这里犯了事,是脱不了身的。”
“你有空想这些,还不如多考虑一下自己。”
支仓冬夜阴恻恻地开了口。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老老实实说出你背后是什么人,告诉我想要那个硬盘的是谁?你背后到底是谁,是神慈恩启会,还是天野家的人,给我说……”
他表情和声音都渐渐透露出一丝戾气。
“你要是实话实说,我就让你好端端地出这个门,不然的话……”
“你、你真敢动我?”
幕之内额头上冒着黏汗和喘息。
他对于自己的失利感到懊悔,但这不是懊悔自己干了坏事,以及下手对付支仓冬夜。他后悔的主要原因是带来的人太少,外加没有一开始给对方打上镇定剂或是麻醉剂,再把人带到废弃的停车厂。
(要是一开始就这么做,绝对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个该死的小鬼,等我找机会榨干了他的情报,就把他装进汽油桶沉进东京湾里……)
幕之内吉重一边思考着有一天要送给支仓冬夜东京湾底雅座一位,一边声厉色疾大声喝斥。
“支仓,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你现在的所做所为就是在袭警,这是犯罪行为。”
“看来你是坚持不想说喽?”
支仓冬夜抓住他的头发,猛地将他的额头敲在墙壁上。
“轰”的一下,幕之内眼冒金星,头晕脑涨,脸色一片惨白。
“说不说!”
嘴上这么问的支仓冬夜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又是一次按着他的脑袋向墙上撞去。
这次,他用的力气更大。
咚!
被揪着头发砸在墙上的,幕之内眼前一片黑暗,瞬间,他的额头被砸出血来,鼻子也被砸歪了。
“快说!”
伴随着催促声,支仓冬夜又给他来了个第三下。
咚!!
第三次撞向墙壁的刹那,幕之内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开来,他的意识里嗡的一声炸响,身心一瞬间陷入了空茫之中。
“……”
隔了几秒钟,脑子里晕头转向的他,视野也越来越窄,身体特别沉重。
唰!
支仓冬夜松开了手,接下来,他整个身子也“扑通”一声,仰面摔在地上。
为了防止幕之内爬起来,他抬起脚踩在了他的胸口,稍微用力一踏,幕之内就痛苦的发出呻吟。
“再说一遍,”又粗又黑的机械警棍突然塞进了他的嘴里。
“把你知道的东西说出来,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你再不说的话……”
“我说、我说……”
被塞了根警棍的幕之内终于挨不住了,就在他准备开口坦白之际,审讯室大门“哐”的一声,被一股蛮力踢了开来。
——不,是真的被一只脚踢了开来。
审讯室的门是那种坚固的铁门,但是在莫名的一股爆发力,就如同纸片般飞在空中,砸了下来,铁门上还能够看到一个凹下去的印记。
门外站着一道人影,支仓冬夜抬起头来,赫然发现是个穿着藏青色的水手服的少女。
她背着个小兔子背包,金色头发梳理成双马尾,她的睫毛向上卷翘,眼睛好奇地眨了两下,与他对视一眼。
很快,她转过身去,脚下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开了。
(是刀姬吗?……不对,她有配了刀来着,那就是鞘之主了,鞘之主难不成都是美少女剑士,还是金发双马尾这种属性……)
支仓冬夜有些吐槽无能。
“支仓,你没事吧?”
杜若优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来的还真不巧。”
支仓冬夜在心底微微咂舌,他没想到杜若优人会在这个时候进来,而且他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
果不其然,杜若优人的身影出现在门,与他同来的还有另外几个穿着西服的人影。
“新岛署长,这件事情非常的恶劣,你们分署的警务人员,怎么能够在公开场合直接抓人,而且抓的还是我们的人……”
“这个,我想这一定是误会,杜若先生,这件事情里面一定有其他原因,我不认为我们警署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来。”
进入门内的杜若优人的目光锋利如刀,他进来之前是带着怒气的,不过看到审讯室一片狼籍的景象,也是惊讶地合不拢嘴。
支仓冬夜则是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幕之内的满嘴好牙,暗道一声“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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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宿分署的会议室。
本来之前态度还些软的分署署长态度也变得硬气起来。
“杜若先生,这次你应该给我一个交待吧!”
——新宿警署是个常态下拥有六百人的地区重点警署,其中包含两百多民制服警官。警署分有七个课,分别是警务、会计、警备、防范、刑事、交通、警逻。日本的警察通常什么事情都要管,算是全能警察,有分工,但是没有身份差异,你在哪个课,就干什么事。
至于分局警署的新岛署长,头衔是警视正级别。按道理说,应该足够有底气面对咄咄逼人的杜若优人,但是打从见面以来,他就不免有些低声下气。
这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新岛署长感到自己有了口实了,也挺直脊背,目光炯炯有神看向杜若优人。
“交待?什么交待?”
杜若眨了眨眼,他露出了宛如公务员般的标致性微笑。
“新岛署长的话我有些听不懂啊?你说的交待,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若先生,你们这祸津物对策局的‘员工’,可是打伤了我们署里的三位刑事,一位是警部补,还有两位巡查部长,这事,有点不太好解决啊。”
新岛署长盯着杜若优人,眼神里有些复杂。
……可以的话,他是不愿意与杜若优人发生冲突,毕竟对方是内阁府的“红人”,背后代表着内阁官房长官以及永田町、霞关(这两处地点是日本行政机关中心)的那些大人物,按道理来说,得罪他们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只不过,警察官僚系统本身较为复杂,在法律上是内阁府的外局,属于由国家公安委员会为顶点,向下采取垂直管理的庞大机构。
但是组织从成立以来,盘根错结,加上派系之间又有纷争和媾和,实质上与内阁府新成立的“祸津物对策局”有所冲突。
哪怕新岛本人再怎么不想得罪人,想要和稀泥,那也适当的表达出强硬的态度,更何况他要是什么话也不说,事后要怎么安抚底下的人。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杜若优人板起脸来:“新岛署长真的不清楚自己下属有刑讯逼供的迹象吗?支仓,要不要给新岛署长来一段录音。”
支仓冬夜听到了杜若优人的话,直接开启了手机上的录音。
‘抓你,是来自上级的命令。’
‘上级的命令?我可不记得日本警察有这样的权利,只要有了上级命令,就能毫无任何理由随便在街上抓人。’
‘给我闭嘴,没有必要对你这样的嫌疑犯进行说明,你这种小鬼没有批评法律的资格。’
他开始不断的重复“抓你,是来自上级的命令”这句话,当这段来自幕之内吉重的声音不断在会议室里回响起来时,新岛署长的脸色一下子变绿了。
“新岛署长,我想请问一下。”
此时的杜若优人表情和声音都非常柔和,但是压迫力愈发上升。
“难不成这事是你暗中下达的指令吗?”
“胡、胡说八道!我才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
他猛地看向会议桌上,不少本来都有些义愤填膺新宿分署的手下人都有些诧异。
“你们可不要相信幕之内的话,本人怎么可能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新岛署长的语气一下子焦躁起来,额头上也流下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