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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侍女最先从沉醉中醒来,看到小月的表情后,二人很知趣地悄然退了出去。

韩冰呆呆地望着小月,半晌,他缓缓开口道:“看来,你也曾经为情所伤。”

小月被韩冰的话语惊醒,她猛地站起身来后退几步,深吸好几口气才平复了内心的波动,手指韩冰,用颤抖地声音说道:“你……居然擅自改动门主的《碧娜曲》?”

韩冰摇头道:“未曾改曲,只不过,这《碧娜曲》从韩某的手中弹奏出来,有一些不一样的味道罢了。”

小月侧过脸去,擦掉脸上的眼泪,渐渐平息下来,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听你弹奏曲子,也是最后一次。”

“韩某不为任何人弹琴,只为我自己。”他说着,右手手指微动,一道琴音离弦而出。

小月听到琴音,当下身体一颤,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跑了。

雅厅内,韩冰再次闭目,双手有节奏地在琴弦上拨动,弹琴,只是为了给自己听。他不能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也不想去照顾任何人的感受。

两名侍女再次来到了雅厅,端坐着,静静地听着韩冰弹琴,这琴音听在她们的耳中,只是觉得温婉中带着一丝凄凉,却并没有如同小月一般的悲痛欲绝。

韩冰弹琴不看琴谱,每一弦音符都是由心而发。

随着弹奏的深入,渐渐的,他对旋律的把控又有了深一层的理解,在他的手中,这一道道音符仿佛是活了一般,拥有生命力,而且完全受自己控制。

弹奏到第九乐章的时候,某一刻,他的右手食指微微一挑,琴弦之上,一道极为细小的冰针飚射而出,瞬间刺入对面的墙壁之中,这一切都是在极为隐秘的情况下发生,外人看不出破绽。

“果然如此!”韩冰内心冷笑,这一刻,他似有所悟。

这《碧娜曲》果真暗藏玄机,是一件杀人武器。

随后,在第九乐章的一个时辰里,韩冰陆陆续续地射出了十支冰针,当乐曲终结的时候,他缓缓睁开眼睛。

雅厅之内,此刻除了侍女二人以外,还有不知何时前来的贺露珊,她同样一脸沉醉,意犹未尽,想必对于那射出的冰针全然不知。

琴音停止,雅厅内沉默了很长时间。

“这曲子太美了,你是我见到的唯一能够弹奏到第九乐章之人。”贺露珊俏脸微红,心中有感而发,望向韩冰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火热。

韩冰面色平静,多次的弹奏,他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不会随意流露而出,轻叹一声,他淡淡地说道:“要是能够想办法得到后面的三卷,就好了。”

贺露珊点头,轻声说道:“据说后面的三卷是被掌门所控制的,一般人还真得不到。”

韩冰内心一动,如果是找掌门的亲近之人,说不定会有希望,比如她的亲传弟子黄莺?

想到这里,他再次摇头。

黄莺是不会帮助自己的,这一点他有自知之明,或许自己在她眼中就跟一坨牛粪没什么两样。

贺露珊缓步上前,从纳戒中取出一枚身份玉牌,递给韩冰说道:“师兄,我拿着你的身份玉牌去任务大厅转了一圈,按照你的要求接了一些任务,而且,药草我也帮你准备好了,你看看?”

韩冰接过玉牌,查探一番后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多谢师妹。”

“师兄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贺露珊脸上红霞尚未退去。

“你的炼丹技术怎么样了?”韩冰问道。

“多谢师兄上一次的提点,我感觉现在炼制起来顺手多了。要不,我再操作一次让师兄看看?”贺露珊诚恳道。

韩冰点了点头,起身同贺露珊一起走向炼丹密室。

这一次,贺露珊再次当着韩冰的面炼制了一枚同样的七品丹药,韩冰在一旁细细观察,偶尔眼中会忍不住流露出赞许之色,这一段时间,她的控火能力果然提高了不少。

待丹药炼制完成,韩冰点头说道:“你很有悟性,再多练习几次,相信很快就能达到八品炼药师的水平。”

“多谢师兄。”贺露珊面色激动,向韩冰行了一个弟子礼。

韩冰一摆手说道:“你我同辈,不用行弟子礼。”

贺露珊甜甜一笑,说道:“师兄日后若是有一些不方便对外人讲的事,可以跟师妹说,师妹一定尽力帮你办。”

韩冰一愣,沉吟少许,说道:“把任务药材拿出来吧,我要炼丹,你可在一旁观看。”

半个月后,二人从密室中走出。

韩冰身份玉牌中所接的任务,他已经全部完成,成品的丹药,都由贺露珊拿去交给发布任务的人。

贺露珊走后,韩冰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阁楼门口,陷入沉思。

也许,是该到了培养亲信的时候了,要不然,在这陌生而复杂的仙音门,自己就如同一只瞎子一般任人愚弄。

只是,亲信的人选,该从何处去选?自己的两名侍女虽然忠诚,但终究能力有限,贺露珊目前看来勉强合格。

许久后,他走向屋内,叫来侍女,说道:

“这几天,会有一支舞乐团过来,准备几间客房出来。”

“公子,那以后府里可就会热闹多了。”侍女娇笑道。

韩冰微微一笑,转身走向雅厅。

在这里,他除了炼丹,就是弹琴,日子倒也逍遥,比起当初在内院灵溪谷都要自在许多。

不多时,雅厅之内琴音响起,韩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琴乐当中,他闭着双眼,甚至关闭了神识,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双手的手指之上。

这一次,他连续将《碧娜曲》演奏了三遍,直到精疲力竭才停下来,当他睁开眼的时候,雅厅之内已经坐满了人。

这些人均都是女子,个个年轻貌美、身姿绰约,而且还穿着舞裙,一看便是长年舞乐的班子。

在曲乐停下很久之后,雅厅之内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碧娜曲》九段,并不是那么容易可以亲耳听到的。

众女身前,一位领班模样的女子恭敬上前,向着韩冰施了一个大礼,说道:“公子的琴技,实在是出神入化,即便比之当年的乐瑶副掌门也是不逞多让,小女自叹不如。”

“你见过乐瑶副宗主演奏?”韩冰内心一惊,问道。

女子同样一愣,脸色瞬间变幻,似乎感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韩冰看了女子一眼,对着众人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待到雅厅内只剩下韩冰与领班女子二人的时候,韩冰仔细打量眼前之人,此女身材极好,修为化神,白皙粉嫩的额头处,烙着一只凤鸟图案,看起来活灵活现。

韩冰再次问道:“你见过乐瑶演奏,那你是听过全谱十二卷的了?”

女子犹豫少许,点头说道:“小女当年还只是一名伴舞,参加过乐瑶副掌门的曲乐排练,只不过正式演出之时因故没有参与。”

“正式演出,你指的是向古帝表演?”韩冰连忙问道。

听闻此言,女子脸色略有苍白,不知如何回答。

“没关系,在我这里,但说无妨。”韩冰轻声说道。

“小女说错话了,请公子恕罪!”女子脸色更加苍白。

韩冰微微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叫我媛媛即可。”女子说道。

“媛媛,很好听的名字,你不用紧张,韩某只是痴迷于乐曲,对这《碧娜曲》更是情有独衷,只是如今前九卷已经熟练,却无缘接触那后三卷,所以才很关心,迫切地想知道那后三卷到底有多么美妙。”韩冰缓声说道。

闻方,媛媛的脸上舒缓了许多,犹豫之下说道:“请公子勿怪,这么多年以来,后三卷都是宗门禁忌,所以,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小女。”

“那你能不能向我引荐当年参加过表演的其他人?”韩冰问道。

“其他人?”媛媛一愣,随即说道:“当年参加表演的整个班子都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韩冰内心一惊,“是什么意思?”

“她们都被下令处死了。”媛媛脸上苍白之色更浓,眼中更有懊悔之色,恨不该多嘴。

“原来如此!”韩冰面露沉吟之色,看不出,玫瑰为自己请来的,居然还是当年的皇家乐队。

“那么,请媛媛姑娘点评一下韩某刚才的演奏,与当年乐瑶所演奏的有什么区别之处?”韩冰说道。

媛媛眼中闪过思考之芒,许久之后轻声道:“公子所演奏的,大概有一千多处音符彼此顺序略有调整,整个曲风已然大变,不过却异曲同工,同样玄妙至极。”

“不错,你果然是行家!”韩冰听了,眼中露出赞许之色,目光落在女子脸上,内心震惊之意更浓。

“多谢公子夸奖!”媛媛轻声说道,看其表情倒也没有太多变化,显然如类似的赞美之辞,她已经听过无数遍。

韩冰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媛媛身前,绕着她走了一圈,随后伸手拈起她的手。

“公子……”媛媛俏脸再次涌起红晕,却是没有刻意去反抗韩冰的不礼貌动作。

“你这双手,应该也是弹琴的。”韩冰端详着她的手,微笑着说道。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个曲乐班20人,有一半以上都会弹琴。”媛媛说道。

“你们先在客房住下吧,等韩某休息几日,再叫你们前来伴乐。”韩冰放下她的手,转身说道。

“是!”媛媛行礼,恭敬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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