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电话是小顾先生打来的,他觉得他的忘年交赵老有些不对劲,想让小伙伴帮忙相一相,曲小巫女很爽快的答应去瞧瞧。
“小闺女,你要出去?”小闺女打电话也没避讳谁,兰姨听她跟人约定在军区大院外见,求证似的问了一句。
正常情况下,无论小闺女做什么,要去哪,小闺女不主动说,兰姨都不会问的,这会儿已将近十一点,快到饭点了,她才忍不住关心一下小闺女的行程问题。
“是的,马上收拾一下就出去。”曲七月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回话。
兰姨眼瞅得简千金也在收拾散落一地的书籍和逗小老虎的玩具,打趣的笑:“简闺女也一起去?”
“小鹦鹉想去不?”曲七月偏头,冲小鹦鹉调皮的眨眼,有小顾先生在的地方,她就不相信小伙伴不乐意。
“想想想!”简樱舞一把抱住小伙伴,眼睛格外明亮,今年还没有跟小顾先生见面,当然要去看帅哥啦。
“想去就回家收拾一下行头。”
“哎,我家去了啊!”
“大院门口见。”
“不见不散哟。”
简樱舞撒手飞奔到了门口,听到小伙伴说在大院门口见,回头挥挥小爪子,抓过羽绒衣就冲出去了。
兰姨好笑的摇头,简千金跟简太太在一起就是温柔乖巧的淑女,跟小闺女在一起就是一只欢乐的百灵鸟,两小姑娘在小榕家玩得开心了还满地打滚,毫无形像。
听说姐姐要外出,金童玉童先一步溜回卧室去帮姐姐整理随身携带背包,小老虎抱住姐姐腿不放,就一个意思-我要去!
曲小巫女让小金子在楼下等,上楼回卧室,等她晃回房间,小式神帮姐姐将该带的法师所需品全塞进背包,也没忘记塞零嘴。
小巫女不仅换了里外的衣服,还洗了个澡,焕然一新,背好斜肩包,套上靴子,穿上外套,下楼又去拿了两盒盒装牛奶装在包包里,抱起小金子和兰妈妈挥爪子。
兰姨送小闺女出去,心里微微的遗撼,中午又她一个人在家吃饭,没人陪,感觉不饿,要不,不吃了?
小顾先生在自己的小窝给小伙伴打的电话,他原本是想先打电话问问小伙伴同不同意帮忙,再另约个时间去赵老家,当小姑娘说择日不如撞日,马上就去赵老家,他欣然不已,赶紧打电话通知了赵老,自己开车去接小姑娘。
顾帅哥怕小姑娘久等,开车开得那叫个飞快,一路飞奔到军区大院,没看见小姑娘的身影才笑了起来,他来得早就好,让小伙伴等他那就太失礼。
他停好车,等了不到二分钟,便见一抹俏丽的红色人影从大院门内走出来,小女生怀抱小宠物,鲜艳的红色与远处的白雪互为背景,就如一抹红梅傲然迎雪,风骨铮铮,煞星耀眼。
小顾先生下车,站在后车座前当车童。
小姑娘还没到宝马旁,又一抹红色从大院里飞驰而出,那姑娘边跑边快乐的叫“小伙伴,我来了。”
看到小鹦鹉,顾君旭并不意外,过年那天小七月去他家也有小鹦鹉作陪,今天小鹦鹉会陪同小七月也在常理之中。
曲小巫女走得不快,听到小鹦鹉的声音,干脆等她跑近两人一起并肩走,到宝马车旁,跟小顾先生互问新年好。
小伙伴们有群,大年初一有互相拜年,这些天也经常聊天,没啥好太客气的。
小顾先生温和体贴的请小女生上车坐好,自己爬回驾驶室开车。
赵老家住燕京中心区外围,跟西区比较近,到达赵家时还不到十一点四十分。
曲小巫女已看惯奢华,当宝马停在赵老家那在五A级的别墅内的豪华别墅前,她已没多少惊叹。
得到顾帅哥电话通知的赵老,和赵太太一起在小花庭栏门外迎客,保姆也候在一边。
赵老看见车停好,立即上前亲自去帮小姑娘开车门。
?
抱着小老虎钻出车,曲七月近距离的看到赵老,不禁惊讶的睁大了眸子,究竟发生了神马大事,将赵老折腾成这样子?
她记忆里的赵老,清矍,精神,目光犀利,然,据去年二十八孔家宴会至今才不过十来天,赵老眼窝深陷,还有一圈青眼圈,脸色暗淡无光,连眼睛也像进了一层浑水,浑浊不清。
赵老的样子比小顾先生电话说的憔悴不知严重了多少倍,她戴着眼镜,所以只看外相,还没看真相为何。
小姑娘还是老样子,扎马尾,戴眼镜,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只小老虎,陪同小姑娘来的姑娘短发清爽,一看就是开朗阳光的女生。
赵老谦和的请两姑娘和顾帅哥请家,赵太太五十多岁,有钱人保养的好,像四十多岁的样子,她和保姆陪在赵老身侧。
赵老从顾帅哥那先得到了提醒,知道小姑娘的小宠是只老妈,也先给妻子和保姆打了预防针,赵太太和保姆见到小姑娘怀里的花斑小虎,虽然惊讶,并没有太震惊。
小顾先生与赵老有来往,偶尔也到赵老家做客,对赵家不陌生,自来熟似的帮赵老招呼小伙伴进别墅。
赵老家的大客厅足足有六十来平米,宽敞明亮,与屋子外观一样也掺杂西欧元素,中西结合,就两个字:奢华。
小鹦鹉看得啧啧咂舌,妈哟,这才是豪啊!
简姑娘在保姆茶还没上来的当儿,拉了小伙伴的胳膊,指向一只花瓶:“小伙伴,那只花瓶是古懂咩?”
曲七月顺着小鹦鹉的手指去,在对着真皮沙发的电视墙柜台两侧立两根雕脚架,各摆一只青花瓷瓶,小鹦鹉指的是一只长颈白瓷青花。
戴上眼镜,法眼被遮,那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小巫女捋捋耳边的发丝,摘下眼镜,轻揉眼睛,再看,白瓷花瓶袖面莹润如玉,光泽柔,还带着一层淡淡白华。
那层白花也代表着它是真品。
“小鹦鹉一眼识真伪,那只花瓶为满清中期之作,应该出自官窖。”让小巫女赏古懂,有种大材少用的感觉。
赵老哈哈大笑:“小姑娘真不愧是断玉鉴宝的专家,看一眼就能知来历,佩服!我这只花瓶是从国外拍卖场拍回的藏品之一。”
“过奖。”小巫女连上古灵宝都能辩识,何况一件不过一二百年的花瓶。
“好土豪!”简樱舞眼角跳了跳,将古董当摆件,主人也不怕它打碎?
赵太太端庄的微笑不语。
保姆送来茶,赵老立即招呼帅哥和小姑娘们喝茶。
站起茶,曲七月一边相了相赵老,眼里划过一丝暗光,越老身上有很重的晦气,两种,一种是来自幽冥界的阴暗之气,一种是血腥积累而成的晦气,来自幽冥的晦气跟初二在赫家赫老爷子身上的晦气相似。
佛云弹指一瞬,小姑娘一眼一瞬,那一眼如浮光掠影,掠过浮世沧桑,掠过苍海桑田,追逐事态变迁,然后揭开面纱,还原真相。
明前碧螺春,清雅之香,沁人心脾。
茶从喉间滑落,曲小巫女的法眼里也演绎完一段故事,有些真相,她知天知地知,曾经经历过的人知,然后,当曾经的当事人逝去,所有的一切也就沉寂,就算被她看到,以后也仍然会泯然于天地之间。
喝完茶,保姆上水果和糖果。
曲小巫女只吃了点切好的菠萝丁,没等赵老将话题引出此来的目的,先主动开口:“赵老,我对你的收藏很感兴趣,可否去欣赏一下你的藏品?。”
“可以可以,请-”赵老求之不得,站起来引客人上楼。
赵太太知晓大概有事要谈,没有跟去碍事。
小顾先生陪两小伙伴跟赵老上楼。
赵老家的是两层的别墅,占地面积可不窄,有两百六十几坪,一楼有停车库,占去不小地盘,二楼的空间宽,除去一个观景小阁楼也还有大大小小的八间。
主人领客人到收藏室门外,开锁,里面是个不少于一楼客厅的大间,挨墙的地方摆满多宝阁架子,多宝阁的架子约一人高左右,阁子里摆放各种大小不一的古懂,顶端也有。
中心一排是铺红毯的桌台,同样满是藏品。
赵老是个收藏家,收藏到的东西五花八门,金银铜铁,木石玉瓷器等,但凡有收藏价值的都有涉及,跟个小博物馆似的。
而且,这些仅只是中小件品,也是精品类的,比较粗糙的,大件的另有地方。
“好多宝贝。”
玉童玉童咕嘀着,飘进收藏室,四处乱蹿,这么多宝贝,姐姐看了会不会眼馋?
简樱舞看直了眼,简家也有收藏,可比起赵老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赵老太豪了!特么的,这么壕,你的朋友圈们知道咩?!
外行看热闹,小鹦鹉是看热闹的,曲小巫女是看门道的内行,举目而望,满室收藏品如被人剥光了衣服般再无秘密可言。
观望一遍,她倒是忍不住摇头,没想到赵老也会有走眼的时候,他的收藏品也不乏假货,也可知这年头做假做的有多逼真。
赵老如果知晓那些假的古懂,表情会咋样?
曲七月恶作剧的勾唇,侧头望望站在收藏室内门边的赵老,抬起小短腿跨步而进。
小老虎趴姐姐怀里,嗯嗯,什么都与本虎无关,本虎只要姐姐抱着就好。
小顾先生淡定的落后一步,让小姑娘进去了,自己才跟上。
收藏铺有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曲小巫女以顺时针方向走,走几步,走到一个多宝阁架子前,指着一瓷碗,对赵老调皮的眨眼:“赵老,这只还是下架罢。”
赵老望去,一只莹白小手在轻敲一只瓷碗,看标记,赵宋王朝官窖莲花式碗,他的心悸了一下:“小姑娘,这个不真?”
这个碗,他请专业专家鉴定过,说是真品。
“从碗底往碗沿约一公分高是真的,上面么,大家懂得。”碗是古懂,另一截是仿真品,做假人以高科技手法将它们粘合在一起,如果不刮内壁材料去对比,辩不出真假。
走眼了!
赵老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将碗搬下来,放地面,不是真品,必须得下架。
他没想到,那不是第一次心痛,接下去他心痛的次数多了。
一件,二件……
小姑娘可不懂啥叫给人留面子,啥叫手下留情,但凡混在真品里的不管是以假充真,以次充好,都被她毫不客气的判以“下架”死刑。
小姑娘闲云信步,走走停停,接二连三的指着东西说“下架”,她说的云淡风轻,小顾先生和小鹦鹉看赵老那心疼肝疼的样子,为他不停的抹冷汗。
待走到摆放鼎类藏品的多宝格架前,已有十二件“古懂”从珍品降为伪劣产品,的身价一落千丈。
不会也是假的吧?
看到小姑娘站在摆放鼎器的架子前,原本被打击得快麻木的赵老,一个激灵,感觉后背凉嗖嗖的冒风。
“赵老,给你个忠告,将你的这类鼎藏品转手一些,无论多么喜欢它们,收藏数量不要达到九数。鼎是古皇族之用品,夏皇造鼎封九州,鼎的意义重大,有些鼎一般人压不住,就算有些人压得住,那也是暂时的,万一碰到什么形成媒介,闹出乱子轻则散财,重则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所以鼎这类古懂能不收藏就尽量别收藏。”
赵老被震得心头轻颤,频频点头:“好,我会慢慢将它们转手出去的。”
小顾先生和小鹦鹉也暗暗将小伙伴的话记在心里,良言一句胜千金,小伙伴的金玉良言,绝对不止千金那么简单。
曲七月猜着赵老大概也心里有数了,便不再多说,慢慢的看,赵老收藏的鼎大小共有二十几个,金银铜铁都有。
她让下架了一只伪造的金鼎,走到一只斑爻带垢的青铜小鼎前,随手拧起来塞给暖男顾帅哥:“小顾先生,这只鼎先辛苦你先帮抱着。”
小姑娘使唤人使唤惯了,会随时随时的让身边人当苦工,而且,也从来不分对像,谁在她身边谁当跑腿的打杂的。
“好的。”小顾先生扬起一抹浅浅的暖暖的笑容,抱住小鼎。
曲七月慢慢移动,又让下架了几件玉器和木制类藏品,走到收集奇石的多宝阁架前,指着一块石头淡淡的吩咐:“赵老,抱这块石头,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行,我们去书房。”赵老抱起石头,在前带路。
书房就在收藏室旁,里面除了书架和办公桌椅,还有休息小区,布置得跟客厅似的。
赵老将石头放桌几面上,小顾先生也将小鼎摆桌上,大家坐下。
小姑娘没有说什么,一老一青一姑娘仨心里也隐约猜到的两样物品大约有些名堂,所以小姑娘才特意挑了出来。
他们看去,小鼎有土锈,也显得年代久远,石头呈不规则型,模样挺好看,有好几种色彩交织,有玉石的光泽。
“小七月,赵老的情况跟这两件物品有关,是吗?”赵老不好问,小顾先生体贴的帮他问小伙伴。
“嗯,是呢,”曲七月信任小顾先生,点点头:“赵老的情况就是这两样东西造成的,好在时间不太久,所以不太严重,如果超过二十一天,麻烦就大了。”
“怎么说?”赵老正襟危坐。
“这只鼎是冥器,还是沾了尸血尸水的那种带有很重阴气的冥器,这种东西放在家里久了,晦气侵蚀主人,会带来噩运,而且,还会引来阴界朋友;
这块石头来自古战场,古战场是什么地方想必你们知道吧?上古战场历来是你死我活的博杀较量,每场战争过后血流成河,尸积成堆,战场从来就不是吉利地,这块石头在战场上不知存在了多久,浸在尸堆血海里,经历无数血腥场面。
有道是草木亦有情,石头也是有情的,石头呆在古战场久了,久而久之,在于形之中也记录下了战场上撕杀残相,一旦遇到媒介,就会产生共鸣;
这块石头与小鼎形成了共鸣,赵老又是主人,常在收藏室,也碰触他们,从而受到它们的晦气侵袭。
小顾先生说赵老这些天常常做恶梦,我猜着梦里的画面必定非常不美好,那些画面就是石头记录下来的某些场景之一。”
曲七月摸着石头,安静的陈述,让赵老听得冷汗泠泠,口舌发干,听她说完了,才苦笑着坦白:“小姑娘,如你所说,我从年二十九开始做恶梦,躺下去就开始做梦,根本醒不来,无论睡楼上楼下都逃不了,有时还能感觉鬼压床。”
“你二十九年进了收藏室,碰了它。”曲七月说的十分肯定:“年三十立春,年二十九值四绝之日,天地集煞,灵气枯竭,最是煞气活跃时,你那时碰了它们,它们便很轻易的入侵你,因时间短,这两件东西只引得你三魂每晚离体,还没法让你七魄离体,等满了二十一天,七魄也将被逼出去,那种状态叫离魂,如果魂魄被吸进石头或小鼎里,下场只有被吞噬一条路。”
赵老心跳不齐,脸色发白
“小七月,开个价,让赵老转帐。”小顾先生不忍赵老受惊,曾经他在燕京事业刚起步时人脉不足,赵老对他有提携之义,他自然要投桃报李。
“我帮封印这两样东西,等寻个好日子,找个地方将这石头埋藏于地就好,小鼎先装箱塞个地方放着。大新年的,我也不能空手而归,看在小顾先生的面子上,二十万。”
小顾先生爽快的代赵老应了,把小姑娘的帐号给赵老,让他从银行转帐。
赵老感激的接过号码,找银行理财管家转款。
他在打电话,曲小巫女也不闲着,双手结印,一道道法印打在小鼎和石头身上,将两样东西的晦气封印,再贴上符纸。
小姑娘忙完了,小顾先生帮赵老作主,请两小伙伴去外面酒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