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从小时候就玩的很好,欧阳哥哥性格温柔,又是我们几个人之中年纪最长的,所以对我们这些小辈像父亲又像哥哥。小的时候欧阳长老和父亲都很忙碌,欧阳夫人和母亲因为一些事情,不在宗门。我和姐姐都是跟着欧阳哥哥长大的,犯了错欧阳哥哥会耐心地教导我们,做的对的地方,他也不吝啬于对我们的夸奖。”说起欧阳浔徽,季橘歌倒是有几分滔滔不绝的意味。
程城觉得他的心里有几分泛酸,说出的话也带着一些浓浓的醋味,“那那个欧阳浔徽就有这么好?”
“当然了!”季橘歌眼睛瞪大,满目的认真,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程城的双肩,摇了摇他,说道,“我和姐姐每次生病,都是欧阳哥哥在身边照顾着我们,很多道理都是他教会我和姐姐的。”
程城眼神移向其他地方,回避了季橘歌的目光。
季橘歌松开了握住他肩头的手,举起那根狗尾巴草,一蹦一跳地往前走,语气里的开心,藏都藏不住,“我跟你说,有一次……”
程城已经有几分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越听下去,只会觉得越遗憾自己没有从小就生活在青云宗,没有从小就与季橘歌和季婉夏相处。
现在他和季橘歌、季婉夏两个人才短短一年都不到的交情,又怎么可能比的上,他们几个人相处了十几年的感情呢?
在这一刻,程城觉得有几分的落寞。
月色照着程城和季橘歌归程的道路,却好像怎么也没能照亮程城现在孤寂的内心。
轻轻叹了一口气,才艰难地迈出了脚步。
“还有一次啊——”季橘歌说完,准备看向程城,却见身旁并没有程城的身影,顿时就止住了话语。
转身向后看去,见程城还在老远的地方,季橘歌举起手,招呼着程城过来,“怎么呆愣在那里啊?快过来了!”
程城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也朝她挥了挥手,脚下跑动了起来,“来了!”
……
子夜时分,天空的那抹月亮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隐藏进了云层之间。
唯有宫殿里的夜明珠,闪烁着光亮。
“好了,今日的施针便结束了。”欧阳浔徽收下最后一根针,将放针的包裹裹好,又为季婉夏掖了掖被子角,轻声说道,“婉夏,时辰不早了,快歇息吧。我便离开了,明日再来为你施针。”
说完,欧阳浔徽便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季婉夏拉住了手腕,“别走。”
季婉夏方才便看到了欧阳浔徽眼下的青黑,先前也听到季橘歌说欧阳浔徽一直在为了她的事情操劳,此时此刻,季婉夏只觉得满心的难受,她希望欧阳浔徽能够好好的休息。
欧阳浔徽的手腕感受到季婉夏的温度,于是停住了脚步,将另一只手轻轻附在了季婉夏的手背之上,她的指尖太冰凉了,所幸他的手足够温热,可以给她暖一暖。
而后,眉眼轻抬,开口问道,“婉夏,可是难受了?”
季婉夏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欧阳浔徽的双眸,是,她确实是难受了,可是不是身体的不舒服,而是心上的难受。
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告诉欧阳浔徽她的所有想法。
季婉夏露出了一个害怕的神情,向来冷静沉稳的人,也只有在自己信任的人身边,才会愿意卸去盔甲。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欧阳哥哥,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
其实,作为青云宗未来的宗主继承人,季婉夏怎么会因为一个人住而害怕呢,她只是想欧阳浔徽能多在她的身边陪陪她,她也不想欧阳浔徽都这么晚了,还要奔波一趟。
果然,欧阳浔徽一听见季婉夏说她害怕,便放下了东西,将季婉夏的手都放进了被子里,轻轻拍了拍她,温声说道,“婉夏,不要害怕,我不离开,我就在这里。”
季婉夏点点头,这才安心地睡去。
看见季婉夏的睡颜,欧阳浔徽的笑意,与眼底的温柔,也迟迟没有散去。
他就这么坐在了季婉夏的床榻旁。
没有多久,欧阳浔徽也觉得有几分的困意了,便朝另一侧的软榻上走去。
连日的操劳,也让欧阳浔徽有些支撑不住,一躺倒在软榻之上,头一靠,便彻底的睡了过去。
感受到欧阳浔徽已经熟睡,季婉夏才睁开双眼,坐起了身子,倚在床栏之上,就静静地看着蜷缩在床榻之上,熟睡的欧阳浔徽。
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只要她说害怕,他就会一直陪着她。
季婉夏觉得自己就这么看着欧阳浔徽,她的内心便有安定的感觉。
因为从小到大,就是欧阳浔徽在一直保护着她,即使现在她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可是在欧阳浔徽这里,她依然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妹妹。
季婉夏看着欧阳浔徽,自己的思绪也不知怎么地就拉远了……
“这个功法,你还没练会?”青云宗宗主严厉地指责着地上的小姑娘,满脸都是失望的神情,纵然看见小姑娘的眼底都泛起了泪花,宗主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情,将衣袖重重地一甩,就离开了练武场,只冷冷地留下了一句,“我希望下次再看见你练的时候,这个功法已经熟练了。”
小姑娘也不敢大声地哭出来,那样父亲会更对她感到失望的。
只是眼睛一闭,嘴巴一瘪,想要自己独自的承受。
却在下一秒,脸上感受到了有软软的指腹的触感,为她擦去脸颊上泪水划过而留下的痕迹。
一道温柔的声音也随之传入小姑娘的耳朵,“婉夏,不要难过了,哥哥给你带了好吃的糖果。”
小婉夏这才睁开了双眼,看向眼前笑得温柔的欧阳浔徽。
他的手心朝她摊开,里面是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
欧阳浔徽继续说道,“这个是父亲从琉璃阁带来的糖果,听说琉璃阁那片就盛产这些色彩好看的小玩意儿。”
一边说,欧阳浔徽一边将琉璃糖剥开糖纸,喂了一颗到小婉夏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