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的某个神秘科研基地里,一个中年人被皮带束缚在一张机械床上,他的手腕和脚腕都牢牢地被铁铐扣死。
他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除了白色的天花板和白色的墙他什么也看不到,连一个人都没有。刚刚清醒过来的他很快想起了两天前的事情,他第一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床边还守着两个穿军装的人,后来被个护士打了一针就又昏迷过去了。
这里是哪?他为什么会被弄到这里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把我弄到这来!说啊!你们是谁?!”
徐烈嘶吼着,挣扎着,但手脚都完全动弹不得。
徐寒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遭受这种待遇。他还以为父亲仍在京都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受到最好的保护。然而,一切都并不理想,最可怕的是,到现在他还完全蒙在鼓里。
这时,一个声音通过播音传进来,“你问我们是谁?你心里不是很有数吗?”
徐烈怔了下,脸色瞬间铁青无比,他愤然道:“你们……黑羽!”
“哈哈哈哈!”说话者大笑起来,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你放我走,我对你们没有威胁。”他大吼着,同时也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没有威胁?你不是很想揭发我们吗?但很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我们本来想除掉你,但没想到你这老家伙虽然没什么能力,命倒是硬得很,所以我们改注意了,我们不杀你。”
“不杀我……那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有什么目的?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倒是没有,这只是个乐趣,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然后让你眼睁睁地看到这一切发生。现在,你可以提任何问题。”
一个阴谋家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他的野心,但这个人却不同,他阴险,却又坦诚,狡猾,却不奸诈,他乐意把一切都告诉你,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脑子里缺根筋,这是一种乐趣,一种绝对的自信,他让你觉得,你就是他手里的玩偶,任他摆布。他让你觉得,他早已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就算你知道他所有的底细,你也无法改变任何东西。
徐烈心想,以他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从这里逃脱,既然如此,他只能尽可能地从对方嘴里榨取信息,越多越好。
想到这里,徐烈深吸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然后对着心里埋藏已久的疑惑提问:“你们到底是谁?从哪里来?有什么目的?!”
五年前,他赌博输光了家产,欠下了一大笔债,债主是道上的狠角色,心狠手辣,恶毒无比,为了不连累妻儿,他忍痛对妻子大打出手,连打带骂,把他们赶出了家,然后一个人落寞地坐在空荡荡的家里,心如死灰,那一晚,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知道该说是天无绝人之路,还是该说命运弄人,有人看中了他的能力,让他替人做事,给予重酬。是的,他是个有前科的人,曾经因为做假账蹲过几年的牢,若不是如此,他不会染上赌博,不会跟一群狐朋狗友打交道,更不会让自己的家庭陷入贫困。
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人记得他,要请他再次“出山”,重操旧业。尽管他早就下定决心,改过自新,不再重蹈覆辙,但这次没有办法,他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没有别的选择。
于是,他答应了这份差事,同时也在心里起誓,等他把债务还清,一定会想办法挽回妻儿,改头换面。
那个人每个月都会给他一笔重金,然后让他按要求做账,但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起初,他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帮谁做事,在做账的过程中,他总会记录一些细节,然后偷偷调查。后来,他发现了一个神秘的账号,顺着这条线索挖掘下去,他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同时也知道了一个野心勃勃的神秘组织——黑羽。
这是一个很早以前突然降临于世却又突然消失的神秘组织,是他们的出现,让进阶高手诞生,没人知道他们的目的,更没人知道他们后来去了哪儿。
但是……徐烈知道了。
他知道那个让他做账的人是黑羽的爪牙,他知道黑羽没有消失,只是渗透到了国家的内部并隐藏了身份,他知道黑羽正在酝酿一场天大的阴谋,带来的灾害难以想象。
如果当时他销毁所有的痕迹,把自己看到的全都忘掉,或许他不会沦落于此。但他没有,他选择继续追查下去,直到把黑羽的目的挖出来,揭发,公布于世界。
可惜,他自己的力量毕竟有限,而对方也不是毫无警觉的傻子,很快他就暴露了,但也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了辛辛苦苦收集来的“证据”。
如果有机会,他会开口把一切真相告诉给徐寒,包括他当年赶他们出家门的原因。但黑羽没让他开口,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从他发现黑羽这个组织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一个疑惑,黑羽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从哪里来?他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
没有他们,进阶高手不会存在于世上,是他们改变了这个世界,但他们却似乎并不希望世界和平安宁。
终于,在这个谁也没想到的时机下,他提出了心中的那个疑问。
面对他的问题,对方似乎毫不避讳,只轻描淡写地笑道:“这是三个问题,你似乎有点贪心。但没关系,我都可以回答你,如你所知,我们是黑羽,我们来自遥远的过去,遵从天意向着天启指示的未来出发。”
这回答显然不明所以,徐烈咬了咬牙,追问道:“你们想要的未来是什么样的未来?”
“强者为尊的未来。”对方的声音忽然变得平静而冷漠,“当今的世界,太糟糕太混乱了,大部分人都信奉着公正和平等,这完全违背了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才应该是唯一的真理,而你们却在改变真理,这是逆天而行,所以我们才出现了,为了替天行道。”
徐烈顿时情绪激动起来,“这根本不是替天行道!弱肉强食带来的只有血腥与残暴,这是无数历史的教训!”
“历史?你跟我们谈历史?哈哈哈哈!”对方不屑而猖狂地大笑,“历史是什么?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家伙随意篡改?!所谓的历史,只是为了迎合大部分人的心意而歪曲的故事,你们知道什么是真实?”
徐烈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他理论这些,于是转而说道:“我调查过你们,是你们把‘进阶’的方法传授给世人,可以说,是你们创造了进阶高手,但是你们又暗地里杀了很多高手,他们都是顶尖的高手,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只知道我们暗地里杀了很多高手,但你不知道我们暗地里培养了多少高手。杀掉的那些都是不听话的。”
“什么意思?”
“有一点你没说错,是我们创造了进阶高手,但我们让这些本该是凡夫俗子的人得到超越人类本身的力量,他们却不知恩图报,把力量为我们所用。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当然该死。”
听着这些平静的话语,徐烈却感受了无比的恐怖和阴寒。
他们想要创造的,不是什么进阶高手,而是为他们所用的傀儡兵器,他们只是在利用。
与此同时,红鬼和莫嫣激战正酣,一时间难舍难分。单论实力,莫嫣或许小胜红鬼一筹,但红鬼刀枪并使,十分娴熟,使得威力大增。
莫嫣本打算抓住红鬼对她没有警惕的机会,从背后突袭,一瞬间拿下她的小命。但红鬼的反应却远远高于她的警惕,使得两人陷入了大战。
必须得速战速决,莫嫣这样想着,攻击变得更加凌厉,她在子弹和刀刃的缝隙间穿梭,飞快地逼近红鬼。
呼!
莫嫣身子猛地一沉,上身后仰,弯刀的刀刃便贴着她的鼻尖掠过,然后她只手撑地,借力弹起身体,完美地躲开一枪,接着瞬间闪身到莫嫣的身后,待到红鬼作出反应之时,莫嫣的匕首已经横在她的喉咙上。
“我跟你虽然没什么交情,但好像也没什么仇怨,你这样对我,是何意?”对于莫嫣的举动,红鬼仍然不解。
“既然你都是将死之人,那告诉你也没什么。”说罢,莫嫣的目光一寒,“因为你杀了徐寒。”
红鬼微惊道:“徐寒……你是徐寒的什么人?”
“不算什么人,只你杀了他,就得死。”
莫嫣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匕首的锋芒已然见血,这时,突然一人迅速逼近过来,莫嫣脸色大变,但动作太过受限,只能朝身后拍出一掌。
这一掌被人接住,莫嫣回头一看,顿时怔住了。
“你……你没死?”莫嫣的眼中流露出难得的惊讶。
“不不不,我死了,我是鬼。”徐寒无奈地摇摇头。
红鬼冷哼一声:“好了,现在死掉的鬼回来了,你还要继续杀我吗?”
莫嫣看看红鬼,又看看徐寒,一脸困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把刀放下吧。”徐寒叹了口气,“她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