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两姐妹激动得快要哭了,这一路下来,她们好几次险些死在刺客手里,这下好了,终于安全啦!
其他使臣可不似她们那边没脑子,沉着脸色跟着太子一同进宫。
太子的脸色愈发严肃,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因为紧张,更源于未知的恐惧。
他先行回东宫洗漱更衣,相信不久之后,丞相他们会来见他。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丞相一干大臣匆匆来到东宫见面太子。
一行人在给他行礼时,他暗暗与人群里的某个老臣对上视线,他微微点了点头,眼中传递出只有两人才懂的信息。
他便是黎明暄嫡长孙的外公,也是太子一党。
回南昌国前特地拜托紫陌替他送的信件,显然他已经收到并且已经办妥,但具体孙子被他安置在何处暂时不知,只能等有机会再问问他。
“诸位大人免礼,请入座。”
丞相等人自觉入座之后,婢女上了茶水点心便出去并且关了房门,书房里只有一干大臣和太子。
“太子,敢问圣阳国此行可还顺利?”丞相率先开口询问。
“除了不同意联姻之外,其他还算顺利。”黎明暄答的毫不心虚,但现在出使圣阳国一事可以暂缓再议,“丞相大人,父皇如今情况如何?”
“皇上的龙体我们早已放入冰棺中,但现下天气越来越热,应当尽快选个吉日葬入皇陵。”
“那父皇中毒一事,可查到凶手?”
丞相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刑部尚书,刑部尚书会意出声道:“据我们刑部的调查,皇上所中的毒是常见的砒霜,且是大量的砒霜。
奇怪的是皇上的龙体上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为的痕迹,皇上的吃食和用品全部没有任何毒的痕迹,凶手下毒手法我们至今未能查到。”
意思是,目前最合理的手法就是皇上心甘情愿服下如此大量的毒,但逻辑上又说不通,皇上没有理由突然服毒自尽,
“据所有伺候皇上的宫人所言,那一天皇上从未进入过后宫,也没有见过后宫的妃嫔,皇上和平常一样上朝,然后在御书房处理奏折,期间召集过几位大臣相见,就寝前,皇上都很正常,并无中毒迹象。”
意思是,皇上就是在入侵后突然中毒身亡,这么大量的砒霜,并不是慢性毒药,因此不可能有人提前给他下毒的可能。
“所以,林尚书得出的结果是什么?”
“有高手潜入皇上寝宫,谋害皇上。”
“啪!”黎明暄重重地拍了一掌桌子,但他并没有否认林尚书的判案:“能潜轻易入皇宫悄无声息谋害父皇后又安然无恙离开的高手,真有这样的人吗?”
丞相默了默,长叹一声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不是有高手刺杀,便是皇上服毒自戕,太子认为会是哪一种推理更为合理?”
是的,以上林尚书所言都是根据证词和皇上的遗体得出的结论,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以上所述是事实。
黎明暄闻言第一个想法就是否认第二种可能性,他父皇那个人怎么可能舍得自杀?
沉默片刻后,黎明暄开口:“就算父皇是被人暗杀,但我们连嫌疑人都无法锁定……诸位有何高见?”
现在除了突发恶疾暴毙,显然没有更合适的答案。
但这句话不能由他这个当儿子的人开口,尤其他还是储君。
丞相配合道:“如今只能昭告天下,皇上是突然恶疾驾崩。”
黎明暄扫了眼其他大臣,他们纷纷点头附和丞相所言。
“诸位大人认为何时宣布父皇驾崩比较合适?”
“就今日吧。”丞相果断道,“皇上的龙体不能再耽搁下去,而且,还要筹备太子登基一事。”
“好,那便依丞相所言。”
“当——当——当……”
丧钟突然敲响,整个皇城的人闻声当即停下手里的动作,竖耳听着钟声,数到十八下,丧钟停止后,众人脸色剧变。
热闹的集市瞬间散了,家家户户赶忙将白帆挂起来,衣服全都换上素色,女人们的发饰全部摘下,脸上的妆,朱唇点了红脂的全部卸掉。
正在因太子归来的皇子们跟各自的谋士暗中密谋时,丧钟敲响,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可能?太子不是刚回宫吗?”
“他怎么敢不和我们商量之后再宣布父皇驾崩?”
“太子这是急着要上位了啊!不行,不能让他得逞!”
“一旦太子登基,我们想要下手就更难了。”
“为什么我们派出去那么多死士都没能截杀太子?”
“呵,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绝不能让太子成功登基,否则他要彻查死士,难保不会查到我们身上。而且,就算没有证据,他也会怀疑我们动的手,从而报复我们。”
“仅凭本王一人的实力确实无法刺杀太子,若我们几个兄弟联手呢?现在我们可是有共同的敌人呢,不怕他们不合作。”
不管他们心里如何想,计划怎么办,在丧钟结束后,他们要换上丧服进宫为皇帝守灵。
兄弟十几人在灵堂会面,此时都不是说话的好时机,都要在朝臣们面前装个好,认认真真哭丧。
当晚守灵堂时,有三位皇子借着尿遁的时间,火速达成合作,几人心知肚明,对方都在阻拦截杀太子一事中贡献战力,同样损失惨重。
仅凭他们三人想要刺杀太子显然不太现实,于是他们挑中兄弟中几个脾气比较暴躁,头脑比较简单的当做马前卒。
皇帝出殡当天,那几个被他们忽悠的皇子果然派人在路上埋伏,而且,守卫军里有他们的人,这一战,相当惨烈,不少文官都命丧当场。
太子只是受了点轻伤,皇帝的葬礼只能匆匆结束。
对于朝臣来说,死去的皇帝没有即将登基的新帝重要,不能为了他的面子功夫而让太子再度置于危险之地。
丞相等人都在考虑要不要取消登基仪式,他们断定登基仪式上定然也少不了刺杀。
但没有完成登基仪式的皇帝不算正统皇帝,只能安排人手加强保护太子,协助他完成登基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