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照国使臣大部分时间都在参观学院中度过,相较于他们,南昌国使臣更倾向于参加京城贵族圈子的宴会。
尤其是两位郡主,只要是四品官员以上的女眷举行宴会,她们都会巧妙地遇见或者偶然的“不请自来”。
然而她们的举动,众人心里心知肚明,对南昌国太子的这番做法很是鄙夷。
如今适龄和亲的皇子,唯有五皇子和六皇子,但这两位皇子备受皇上重视,怎会让他们娶南昌国郡主?
尤其是六皇子,杀兄之仇不共戴天,能忍着没去报复已经很勉强了,怎会娶南昌国的郡主?
五皇子是紫首辅挑选出来的辅国大臣之一,并且得到皇上认可,未来他可是一位实权王爷,皇上怎么可能让自己看中的儿子娶别国女人?
若换做以前,有些人为了搭上关系肯定不会放弃巴结她们的机会,如今皇上下旨执行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注定她们不可能成为皇室中人。
因此,宴会上的众位夫人小姐,碍于两国邦交,表面友好地招待她们,实则将她们视为跳梁小丑,心里嘲笑不已。
两姐妹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打入妇人圈子,待万寿节宫宴上,定有不少妇人夸赞自己,能为自己在皇后面前说说好话。
东旭国很佛系,鸿胪寺的官员领着他们看什么,他们就看什么,看什么都觉得稀奇,有点像乡下人第一次进城的感觉,让负责招待他们的官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通过半个月的参观和游玩,四国对圣阳国如今的情况有了一定了解,从而得知这一切改变皆因一人——新任首辅紫陌。
提到紫陌,北照国使臣想到宴会上那位惊才绝艳的青年,顿时恍然大悟,随即很吃惊地问了句。
“我记得几年前,他好像还是一位小官来着?”
“是呢!”官员挺直腰杆一脸崇敬道,“紫大人四年前成为我们圣阳国史上第二位三元及第的状元,之后他便请求外放,回了自己的家乡成为一位七品县令。
两年后,他用实打实的政绩,升到了知府一职。
一年后,他成为我们圣阳国的首辅。”
“嘶——”在场的北照国使臣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短短三年便从七品小官成为一品大臣?
这紫陌该不会是皇帝流落民间的私生子吧?
他们心里有这个怀疑,但谁也不会傻兮兮地问出口,都笑呵呵地夸赞几句,转移话题。
同样对紫陌印象深刻的南昌国,黎明暄脸色黑沉如墨。
就这个叫紫陌的男人,不仅破坏父皇筹谋已久的计划,还赔出去五座城池,并且害死皇妹。
一桩桩一件件,他们圣阳国和紫陌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但他却不能发作,而且还要跟人赔不是!
一开始,他也知道会面临如此尴尬的境地,可是父皇直接下旨让他负责此事,只因他是太子。
呵,太子啊!
如果自己这个太子在其他国家跟一个臣子低声下气赔礼道歉,传回南昌国后,他这个太子之位还能坐得稳吗?
可是,若不拉下脸,没办法从圣阳国带回两季水稻种子和方法,他同样会沦为南昌国的罪人。
他的好父皇啊!
如此局面让他出来挡刀,不正是想借机废除他的太子之位么?
然而,黎明暄不知道的是,他的好父皇的谋算可不仅仅如此简单,他和他的女儿,注定成为弃子。
西蒙国和东旭国和圣阳国没有什么恩怨,西蒙国表示紫陌真是个大好人,弄出那么多粮食!只要可以买到足够的粮食,一切都好说。
东旭国表示,你们的事,我们不参与,这个紫陌挺不错的,可惜不是东旭国人。
半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
万寿节当日。
京城里的市集比以往都要热闹,不少地方已经准备了节目,比如灯会、游船等。
京城里的大小官员府里,女眷们都在准备着今晚参加宴会的装扮,振国侯府除外,小夫妻俩坐在树荫下乘凉刷剧,孩子们都出去玩了,府里十分安静。
宫里的人忙得跟陀螺一样,皇帝还在御书房处理一些紧急公务,自己的生日都没办法轻松愉快地过,莫名有点像社畜。
入夜后,一辆辆马车出发前往皇宫,一个个下马车接受搜查,通过检查的人,步行进入宫内。
这时候两辆普普通通的贵族制马车进入众人视线,负责赶车的小谷跳下马车撩开车帘,检查的守卫探头一看是紫陌一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果断将人放行,并且,是整辆马车,不,是两辆马车,孩子们在后面那辆马车,一起放行。
围观的人知道是紫陌的马车,顿时一点嫉妒都不敢有,羡慕地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
今年的万寿节宴会又改制度,没有再将男女分开,而是按家庭分着坐,桌子是双人方桌。
座位按品级排下去,因着人数过多,有的桌子已经摆到了宫门口,距离皇上皇后的宝座至少有五百米,坐下来后,人估计都看不清脸。
但对于那些不曾参加过宫宴的小官及其家眷来说,能参加已经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至少皇上会从他们面前走过,能如此近距离靠近皇上,祖坟都冒青烟了。
陆陆续续有官员抵达宴会大殿,大部分都是小官员先到,那些四品以上的官员到达时,门口这边几乎都坐满了人。
小官们也不敢随意上前攀谈,因为这个位置容易造成人员堵塞,而且,人家也不见得会搭理他们这些小人物,只能等人家落座之后,有胆量的人会过去跟人家交谈,没胆子或者是没人脉的人只能缩在自己的位置,看着人家谈笑风生。
紫陌没有故意卡时间抵达,而是提前半个小时过来,不过以他的身份,以及他师父的身份和他身后跟着一串小孩子,注定他们一行人都是受人瞩目的存在。
不管是出阁还是未出阁,看见紫陌小心翼翼地护着锦茵而行,羡慕之余还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