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忽然起身,一副好像才想起来的样子,从袖子里掏出锦茵提前塞给他的邀请帖。
“奶奶,这是我师父让我带给您的邀请帖子。”紫陌双手奉上邀请帖,老夫人接过之后,他乖乖坐下来。
“老身还以为太傅打算等你春闱之后再办拜师宴呢!”
“师父说,想让我提前认识认识师兄们,省得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叫人看了笑话。”
“确实如此。”
一老一少,一唱一和,十分热络。
只是他们的聊天内容能不能不要那么惊悚!
太傅啊!
那可是帝师!
难怪少将军要拉拢他,有帝师、不,确切的说,他背后的靠山就是当今圣上!
皇帝罩着的人,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现在,皇帝的小师弟是他们将军府的女婿,那他们池家族中弟子的科举之路……
嘿嘿嘿嘿,好样的,真不愧是少将军!
额,话说回来,少将军呢?
池卫栋趁着开席吃饭的空隙,悄悄询问老夫人。
老夫人小声地回了他一句,池卫栋心下大安,热情地招呼锦茵和紫陌吃菜。
午餐之后,大家不急着回去,男的过来和紫陌搭讪,女的把锦茵拉到一旁说说笑笑,得知她是个孤儿,她们却不敢小觑她,谁让她嫁了个好夫君呢?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得知两人要去陈太傅家参加家宴,池家人热热闹闹地把人送出门,引得来往的百姓和旁边的邻居好奇不已。
两人是走路过来的,卫管家特别安排马夫驾马车送他们二人去太傅府,太傅府门房记得这二位,而且太傅大人吩咐过,他们二人可以随意进出太傅府。
夫妻二人来到会客大厅,此时已经有几人正在客厅里和陈为稷喝茶、闲聊天。
中午他们已经宴请过一批与陈为稷走得近的官员,留下来的这几个都不是外人,分别是:陈为稷的两个儿子、二女婿、大孙女婿、大孙子以及陈为稷的两个学生。
如今的内阁大臣之一的吴宥旻和户部尚书何业,他们是皇帝幼时的伴读,如今的左膀右臂。
陈为稷的两个儿子:大儿子陈敏学官拜四品,是内阁侍读学士,小儿子是五品的翰林侍读,都是文职。
二女婿李丞盐运司副使,同样是五品官。
大孙女婿汪文昊三年前中了举,打算参加今年春闱搏一搏,考个进士好让家里人安排职位。
大孙子同样是举人身份,也要参加今年春闱,目的和堂姐夫一样,只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是两个人都考了进士,职位可就不好安排了。
两人表面亲和有说有笑,背地里却是互相较着劲。
他们从未指望陈为稷会给他们铺路,因为他们知道根本指望不上。
小时候对于他太过严肃心生恐惧,和他并不亲近,长大之后想要老爷子的势力,他们拉得下脸却顶不住他的冷脸,只能灰溜溜地回去。
得知父亲(祖父\/外祖父)收了一位关门弟子,并且还为他请来吴大人和何大人时,激发了他们藏匿在心底许久的怨念。
凭什么?!
为什么他要给一个毫无血缘的外人铺路,却始终不曾给过他们一丝一毫的帮扶?
他们不甘!
可是,等看见来人的时候,他们将所有的怨恨和不甘全部收回心底深处,露出和善地微笑,欢迎着他的到来。
陈为稷招呼他们二人站到他的身旁,一一为他们介绍在场的人。
“老幺、老幺媳妇,这是你们的二师兄吴宥旻和三师兄何业,这是我的大儿子陈敏学,二女婿李丞,小儿子陈敏文,大孙女婿汪文昊,二孙子陈嘉安。
这是我去年新收的关门弟子,紫陌和他的媳妇儿锦茵。
老幺今年也要参加春闱,他是去年风华郡的解元,文昊和嘉安今年同样要下场考试,刚好相互交流学习。”
汪文昊非常有眼色地起身向紫陌行礼问安:“晚辈汪文昊拜见小师叔。”
他的内心非常不爽这个年纪比自己小,辈分却高出自己一大截的年轻人,但谁让他踩了狗屎运入了老爷子的眼。
不仅有老爷子保驾护航,背后还有三座圣阳国大山当靠山。
老爷子的路子走不通,他便来试试这位小师叔的门路,乡下来的泥腿子,被吹捧几句,然后再拿捏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令汪文昊没有料到的是,紫陌只是淡淡地朝着他颔了颔首,用长辈的目光看着他。
汪文昊神情有些僵,下一秒立即收敛,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坐回原位。
他们不知道的是,堂堂太子殿下都恭恭敬敬叫他一声小师叔,哪里会轻易被他们三言两句所影响。
吴宥旻和何业把他的态度看在眼里,心里对这位小师弟的从容淡定颇感意外,对他有几分好感和兴趣。
老爷子跟他们聊天并没有多透露他的才华,都是在抱怨他一点都不顾及老人家的辛苦,让他帮忙看孩子,有时候还要他下地干活,一点都不孝顺。
大家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都知道他虽在抱怨,实则在炫耀他这段时间在乡下过得多么潇洒自在。
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考上举人后立即给村里人建了学堂,请了夫子,还让全村人都免费入学。
是的,无论男女老少,统统都要学!
据陈为稷隐晦透露,背后推手是他的妻子,他就是个耙耳朵的家伙。
因此,他们对这对夫妻好奇不已。
紫陌朝着吴宥旻行了个礼:“请问二师兄,可认识吴宥臻大人?”
吴宥旻有些讶异:“你认识我堂弟?”
“他是我的主监考官。”
“呀!我想起来了,我怎么说紫陌的名字这么耳熟,原来你就是那个在考场做美食的考生!”
紫陌回了个礼,表示承认,碍于不是什么好事,不好意思宣之于口。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你啊!”
“我想起来了,你也跟我提起过有这么一回事儿,没想到竟然是咱们的小师弟,呵呵呵呵。”何业跟着笑了起来,气氛渐渐缓和下来,没有一开始的生硬与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