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谢谢你替本君照顾她。”
这一刻,白泽似乎终于放下心中仇恨和芥蒂,真诚地笑着。
柳淮需有些窘迫地摸了摸鼻子说:“其实这都是殿下的功劳,我只不过是……”
“本君知道。”白泽打断他的话,回头看向不断传来闷雷声的高空,忽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柳淮需面前。
柳淮需感叹道:“神就是神,果然是凡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超越的存在。”
哪怕这个神的身上充满了枷锁和束缚,也不是他能够比的。
柳淮需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这样的修为若是进入众妙门后,会是何等的下场。
天空时而惊雷滚滚,时而阴云密布,流光溢彩,柳淮需感叹:“神仙打架,凡人勿近啊!”
九重天上的那些神官,白婳从来都不放在眼里,唯一能让她感到有压迫感的只有天道,就连那东方神将,也不过是她脚下的蝼蚁罢了。
战甲破裂,手中长枪断成两截,银色的战甲被鲜血染红,神火化作长鞭在放肆的舔舐着他的肌肤。
“第二次了。”冰冷的嗓音落下,白婳面无表情:“你永远无法超越我。”
神将败落,众神官更是毫无抵抗之力。
东方神将擦拭掉嘴角的血渍,双膝跪在地上,眼神一如既往地坚定愚蠢。
“天道在上,孽龙,你以为你能猖狂多久?你最终的下场只有毁灭,而神永不堕落!”
“是吗?”
眉眼上挑,尽显薄情冷酷。
“你说的是神不会堕落,还是你们所谓的神权?”她高高在上,无视身后那一片喧嚣的喊杀声,反正这种声音她已经听了几百年了。
东方神将咧嘴大笑:“不管是神和神权,都不会!”
“那你大概要失望了。”白婳冷声,手掌用力捏成拳,伴随着神将的惨叫,神格被慢慢的抽离他的体内。
“神没有恐惧,可你现在的表情却在告诉我,你在恐惧。”神的确不会毁灭,即便没有了肉身,可他们还有神格。
若是将神格捏碎,那么世间便再无神将。
“不!你不能!”东方神将惊恐地大喊,却听见那人自若之极的说道:“数百年前你便追杀过我,那时候你便是这九重天威风凛凛的神将,而我是丧家之犬。”
“现在,你才是那个丧家之犬。”
白婳永远都会记得自己那段被众神合力绞杀的日子,并不好过,丧家之犬也不过如此。
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落得个全族被屠的下场,若不是澹台策助她飞升登上神位,在九重天拥有一席之地,恐怕这世间早就没有她这号人了。
所以她憎恶这九重天的一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屠杀她全族的帮凶!
手掌轻轻一捏,那象征着神灵的神格在她掌心瞬间碎成渣渣。
东方神将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来不及惊恐,身体更是在顷刻间化作了齑粉。
神明陨落,那万千星河便就又有一颗星子暗淡了下去。
白婳默默转身,看向身后那些神官,她身上沾满了血,不知道是她的还是那些神官的。
“还想来吗?本殿不介意亲自捏碎你们的神格。”
弑神,在她眼中竟然是那般轻而易举又习以为常的事情,众神不由得背脊阵阵发凉,可天道被澹台策所缠,根本无暇顾及。
也许不是无暇顾及,而是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九重天已经一片狼藉,在这里她感应不到团团的存在,若他不交出团团,那她便杀光这九重天的所有神。
瞧她那般疯魔的样子,一旁的梓瑜神官眉心紧缩。
“殿主大人,在九重天大开杀戒,你可知后果是什么?”
他未曾看一眼那已经消散的东方神将,是他技不如人打不过白婳,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惋惜的。
“那你又可知,本殿的儿子若在这九重天出了事,你们的下场会是什么?”
“既然不肯交出来,那就先拿你开刀吧!”
凶猛的力量直逼梓瑜神官,点点神光穿过层层阴云,最终洒落在白婳脸上。
这一次梓瑜神官不躲不闪,任由那霸道的力量落在他身上。
只是下一秒,那力量在他面前戛然而止。
“想他活吗?”
那张白皙的脸上骤然出现裂痕,眼前的画面是柳淮需,是杨凌雪,是林承文,也是东篱。
梓瑜神官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便知道她是在乎这些人的死活。
这个曾经谁都不爱的女人,心里终究是有了软肋。
他说:“这些人的生死都捏在神的手里,更是捏在了你的手里,只需天道一个念想,他们就能魂飞魄散,难道这就是殿主大人想要看到的吗?”
他做到了。
他精准地捏住了白婳的软肋,更是得意地笑了。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脖颈落在了白婳手里,那张脸在他面前瞬间放在。
她高高地将梓瑜神官提起,一字一句地说:“你记着我的话,我有弱点,可这些弱点也是我的盔甲,而不是你们可以支配我的本能!”
梓瑜神官瞳孔在刹那间紧锁。
“你……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他们也活不成!”
白婳收紧了手,看着梓瑜神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没人可以威胁我,若他们死了,我就让整个九重天为他们陪葬,将我自己这条命,赔给他们!”
她白婳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
凡人何错之有,所谓受神明庇佑,最终也不过是将命都交到了神的手里罢了。
求佛信神,不如信自己。
神火透过她的掌心从他的肌肤渗入到五脏六腑。
她松开手,梓瑜神官掉落在地上,他痛苦地挣扎哀嚎,神火灼伤脏腑的疼痛让他生不如死。
“痛吗?痛就对了,记住这疼痛,它会让你后悔今日所说的话。”
她憎恶这圣洁的神光,憎恶这虚伪的神。
灰暗的瞳孔下,深藏着对神族的怨恨。
眸子垂下,掩盖了那一片嗜血的杀意。
她曾在无尽的幽暗中痛苦挣扎,她也想过,若自己所在乎的那些人因她而死,那她就把自己这条命赔给他们。
她,从来不曾畏惧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