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佛他们的嘴里都是那恶臭的味道,怎么都去不掉。
团团笑眯眯地走了,柳淮需一脸苦相崩溃:“为何殿下不提醒我等,我吃了好多……”
“谁叫你嘴馋,吃得最多,这修行之人,不应当辟谷吗?”
还好她现在不需要摄入这些东西去补充自己,刚刚殿下吃第一口时,东篱就察觉到不对了,殿下那般嘴馋,看到这一桌的美食没有理由不心动。
所以这些东西肯定是有问题的。
她以为是有毒,没想到全是些脏东西。
“我也想辟谷啊,可一日不食,便心慌难耐,五谷杂粮才乃之基础,我怕是断不了了……”
他要是辟谷,八成能将自己给饿死。
京城之中,细小的狼毫将白纸晕染,随后便被猩红的鲜血浸透。
他扔掉手中的笔,口中喃喃:“执笔人……何为执笔人,却连她的命都改不了。”
净慈抬头望着大端的天,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过她了。
“小和尚,你是在想我吗?”
温软细腻的双手从身后缠上了他的腰腹,随后渐渐往上,抚上了他的胸膛,那僧衣之下,是精壮结实的肌肉。
即便她身为心魔,也依旧会为这副身体而倾倒迷恋。
这一次,他没有阻拦,因为那前尘镜所呈现在他眼前的画面,总是那般香艳。
即便他再怎么清心寡欲,也无法做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同另一个男人承欢恩爱。
“小和尚,你在妒忌。”
“妒忌在你们佛修中,可是大忌呢。”
心魔如同灵蛇一样缠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深情地望着他。
白婳不在的这些日子,便是她日夜陪着小和尚,这小和尚的心智早就迷失了,什么戒律清规,她要他全都抛掉。
然后慢慢侵蚀他的心智,让他彻底沦为自己的东西。
“大忌?”净慈捏着她的下巴,盯着那张和白婳一模一样的脸,眸子里难忍厌恶。
他说:“自我生出心魔开始,什么忌讳我都犯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那双曾经充满佛性的眼眸,此刻竟然充斥着欲望和贪恋,还有嗜血阴鸷!
心魔被迫抬头,身体却在净慈身上轻轻蹭着。
“可我不是一直代替她在陪着你吗?”
“小和尚,你等了她数百年,她却不曾回头看你一眼,是她故意撩拨于你,才让你破了修行,她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啊!”
他的心忽然一颤,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觉得这心魔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沦为自己欲望的奴隶,并甘之如饴而不自知。
“住口!”他忽然将心魔推倒在地上,他心里明明清楚不是白婳的错,是他心智不坚,才容易对她生出妄念,可为何心魔的话却一直缠绕在他脑海中?
若是他心中只有他的佛,只有天下苍生,何故会生出心魔?
净慈痛苦地闭上双眼,想要隔绝这一切,便只能回到最初,只当自己从未遇见过她。
若是不曾遇见过,就不会对她心存妄想。
“小和尚,小和尚你要做什么?”
净慈身上忽然迸射出数道光芒来,那光芒竟然让心魔无法触碰接近,心魔瞪大双眼,慌乱的大喊着。
而他那双眼睛,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仇恨。
心魔一阵心惊肉跳:“不,你不可以堕入无情道!”
“小和尚,你一旦堕入无情道,就再也不能爱她了,你难道不想得到她了吗?难道想要看着原本属于你的妻子却在被人的怀里吗?”
光芒越发浓郁,他要兵解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身,彻底摒弃情欲,堕入无情道!
可堕入无情道,她也会跟着消失的啊!
她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今天,好不容易才坏了这和尚的修行,若他堕入无情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作泡影。
净慈闭上双眼,不再去看她。
只要不去看她那张脸,心就不会动摇。
他不应该如此,他要做的,应该是庇佑苍生。
心魔咬牙,看着他的金身在一点点的被兵解,忽然狠下心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净慈,用力的吻住了净慈。
可是这吻却变成了撕咬,口腔中弥漫着血液的味道。
她不顾被佛光灼伤的疼痛,疯狂且偏执的盯着净慈说:“小和尚,即便是堕入无情道,你也休想摆脱我!”
她将自己所有的修为都注入净慈体内,他是佛子一样的存在,而她是心魔,是邪恶的。
他想要兵解,那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他们本就是一体的,他既然想让自己消失,那她又何必让他如意舒心!
“你要做什么!”体内忽然多出一股邪性的力量,正疯狂地修补着他的金身。
净慈眉心紧蹙,企图将她拉开。
然而她的身体却在瞬间化作一团烟雾,猛地冲进他的身体里,刹那间,身体里便传来蚀骨钻心的疼痛。
“小和尚,尽情享受吧,享受我带给你的礼物!”脑海里响起心魔的声音,一切仿佛时光倒流般。
砚台被打翻,禅杖发出嗡鸣之声,这偌大的法师府里只剩下他的哀嚎。
曾经那如同高山雪莲一样的神佛大法师,此刻却痛苦地在地上蜷缩着、挣扎着、咆哮着。
两种力量在体内不停地来回冲撞,似要分出胜负般。
漆黑的眸子里似有血色流动,额间隐约可见火红的印记。
快了,就快要成功了!
那是如同堕仙一样的印记,可堕仙之外,还有堕魔……
夜深了,万物归于寂静。
堕入无情道,便只有舍弃自己从前的修为和信仰,重新选择一条路。
可这条路,却生生被心魔改变了轨道。
心魔即是魔。
既然是魔,又为何不能堕入魔道?
月色落入一片狼藉的屋子里,他紧握着手中十八子,身体在忍不住的痉挛抽搐。
僧衣已被汗水湿透,眸子里的暗红也已消退,可额间那属于堕魔的标志却嚣张地印在上面。
“魔……”
她多讨厌魔啊,堕魔便如同西岐那些妖物一般,再也无法干净了。
他的手覆盖在脸上,透过指腹看见了外面的月亮。
高悬于天,明净皎洁。
指尖忽然用力,指甲狠狠嵌入肌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