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婳冷哼：“本殿的牙口好得很！”
要是显出真身，铁定能将这厮一口咬得细碎，她倒是自己，自己心里的想法全然都写在那张脸上了。
过往她是会隐藏情绪的，旁人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而今在他面前没了遮掩，索性也不伪装了。
“牙口好得很？嗯？”他忽然掐着白婳的脸认真看了起来，似乎想要看一看她的牙口到底有多好。
即便是身为孽龙，可女子该有的纤细她一样没差，在身高这方面却差了萧君策一个头。
那修长精壮的长腿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她面前，似乎还在骄傲地宣扬着。
可忽然间，男人某处一紧，双眸立马红了起来。
“白婳，你！”他咬牙切齿地瞪着白婳，又来这招！
“只需你捏我，就不许我不碰你了，阿策，想骑到本殿头上作威作福，下辈子吧！”
白婳反客为主，直接将人推倒在水中，萧君策可不会让她这般得意，便也拽着她一起倒下去了。
勾唇轻笑：“我自是不敢对婳婳作威作福，但婳婳你可以骑着我作威作福。”
白婳：“……”
她怎么觉得这话好像有些不对？
水花四溅，碰撞出来的水声更是不断，好在这太傅府本就没什么人，倒也不必避讳了。
到底是冬季，阳光维持不了多久便是灰蒙蒙的天儿了。
法师府里荒草丛生，也就只有净慈居住的禅房四周还算干净雅致。
沉闷的木鱼声从禅房里传出来，女人赤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仰头看着半空中的虚影，而后勾起红唇。
“小和尚，你送她前尘镜，她可未必领情，如今可正在和那位郎君好生巫山云雨呢，你这又是何苦？”
白婳自是不知，从她接过前尘镜的那一刻，这些画面便会自动出现在净慈的视线范围内。
他闭着双眸，口中念着佛经，可却怎么也无法抵挡画面中传出来的声音。
“你送她前尘镜，无非是想窥探她的过往罢了，又怎知前尘镜本就是你的法器，你心中若是不想不念她，这些画面自是不会出现的。”
心魔的话最是能蛊惑他的心，他越是不去想，心魔就越是要让他想起。
“小和尚，修佛作甚，倒不如和我一道修魔，共入沉沦，此后你我二人，好不快活。”心魔细嫩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庞。
她虽然是净慈的心魔，可与他到底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净慈依旧紧闭双眼不曾理会，企图摒弃心魔，心魔看着画面中的男人，比起净慈来丝毫不差，那精壮有力的胸膛……
她甚至开始学着画面中的模样，微微地喘息着，试图扰乱他的气息。
她成功了，但也成功地让净慈心脉受损，再次口吐鲜血。
心魔慌张地挡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脸说：“你既然看不下去，又为何要送她前尘镜，小和尚，你这分明就是在自作自受！”
她关了前尘镜，画面消失，净慈脸色苍白，一把掐住心魔纤细白皙的脖颈。
厉声道：“送她前尘镜，亦不过是让她明白自己的心，你不过是我的心魔，何以对我指手画脚！”
他身上忽然爆发出金光来，佛光凝成光环出现在他身后，心魔无所遁形，她会被佛气所伤，也会惧怕他身上的佛光。
“小和尚，我这是在帮你解脱苦海，你为何就不明白！”她痛苦地趴在地上大声说着。
如今的心魔早就因为净慈的纵容而成为了一个单独的个体，即便毁灭了，但她还会再生。
想要隔绝心魔，除非断情绝爱，摒弃佛道，而修无情道！
无情道……
净慈低声喃喃，心魔脸色大变，艰难地爬着上前，用力地抓着他的僧衣：“不！你不可以修无情道！不可以！”
他若修了无情道，自己就只能永远消失，再也无法出现了！
“小和尚，你不就是动心了吗，谁规定的僧人就不能有七情六欲，七情六欲不可怕的，没了七情六欲，你就是个傀儡！”
她慌乱而又飞快地说着：“你若修无情道，就再也不能对她心生贪念，你与她本就是命定之人，大不了你就还俗啊，还俗之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世间再也没人能约束你了！”
她拼命地劝说着。
这世间可以选择的路有很多条，何必要去走那一条死路呢？
净慈冷冷地看着她，这是心魔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生出恐惧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一点儿都不了解净慈。
“不，我已经错了，便不能再错下去了。”
心魔尖叫着大喊：“我有办法让你得到白婳！”
此时的心魔，显得可怜而又卑微，她不过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啊。
她又有什么错呢。
净慈眉心一拧，安静地看着她不曾言语，心魔以为他被说动，便谄媚着说：“你用前尘镜看到了，你与她才是夫妻，是萧君策杀了你，斩断了你与她之间的姻缘才会如此。”
“她现在肯定是受了萧君策的蒙骗才会和他在一起的，小和尚，我听说九重天上有香火缘宫，里面的每一根红线都是早就注定好了的，只要找到你与她之间的红线绑定在一起，你们便会是生生世世的夫妻了！”
“小和尚，你也想和她成为夫妻的，对吧？”
她还在蛊惑着净慈，不错过他眼里的一丝欲望和贪念，只要有欲望，她就能勾起他的贪念。
人都是有贪念的，谁有不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呢？
“出家之人，本就不该有这些贪恋，如今有了贪恋，就该将其斩断。”他不能被心魔所蛊惑，不能听，不能想。
心魔笑了笑，捧着他的脸，对着他好一阵呵气如兰，娇媚道：“你也是个凡人，神尚且有七情六欲，你为何不能？”
“世人对你太过于苛责了些，小和尚，你活得太辛苦了，真是让我好生心疼呢。”
心魔一步步地攻陷着他那本就脆弱的心，可净慈依旧不为所动。
“罢了，你既然这般固执，那就自己承受这种痛苦吧，我的存在只是暂代了她在心里的位置，赝品终究是赝品，若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我便会禁锢你一生，修了无情道又如何，你以为她会喜欢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吗？”
没有感情的傀儡？
他……真的会被她讨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