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只要楚公子现在一心一意的对待我,他的过往如何,奴家才不会在意呢。”
芸娘天真地想着。
事到如今她都觉得楚珏对她是有意的,这就纯属是自欺欺人了。
东篱无奈地说:“你是鬼他是人,你俩没结果的。”
芸娘却不在意:“这就更不是问题了,只要我不去投胎转世,一直等到他死去,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啦!”
真是天真!
东篱还真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好。
都说人丑贵在自知之明,这鬼丑咋还这么自恋呢。
她说:“对于我们来说,不老不死一百年好像也不是很长,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辈子的时间,你难道要他这一辈子都不娶妻生子,让他活在孤独中吗?”
“芸娘,你这不是爱,是蛮横的霸占。”
“不,这就是爱!”芸娘固执地说着,看着好像还有几分生气。
她对自己似乎都没有一个清晰的定位,她说:“我俩两情相悦,你这分明就是妒忌。”
东篱:“……”
芸娘继续说:“你现在除了拥有肉身,和我并没有什么区别,你就是看着我有心爱之人你没有,所以你妒忌我!”
“我妒忌你个头啊!”
东篱忍无可忍,抡起拳头砸在她脸上。
芸娘的灵体顿时被砸得凹陷了一块下去,她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地哇哇大哭。
“哇,你欺负奴家,你怎么可以欺负奴家?奴家要去找楚公子给奴家报仇!”
眼看着东篱又抡起了拳头,芸娘吓得一阵大哭,抱着自己的脑袋就飞快逃窜了。
东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现在有点同情楚珏了,被这么个东西缠上,一定很痛苦吧。
“你可赶紧去找你的楚公子吧,他要是乐意见你,那才有个鬼呢!”
果然没过一会儿,那方就传来了楚珏哭爹喊娘的叫唤声。
草原那头,一匹马缓缓出现在大家视野中,副使高兴地大喊:“是陛下和太傅大人回来了!”
他牵着人翻身下马来,白婳一如既往的高冷,到了人多的地方,更是不愿意同他亲近半分,萧君策自是不会在意。
干咳了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吩咐东篱说:“陛下昨夜有些累了,你去弄些补身子的给她吃。”
划重点:“陛下昨夜有些累了!!”
所以昨夜他们是……
东篱暗戳戳的偷笑,赶紧的就去了,周易安在一旁脸色铁青,他知道萧君策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这个男人就想无时无刻地宣示自己的主权。
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白婳是他的,如果非要说他是白婳的,那也不是不行。
“周将军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好像很不错。”
萧君策走到他面前,那伟岸的身躯挡住面前的阳光,形成一片阴影。
“不劳太傅大人惦记,本将军好得很。”
“本太傅可没惦记你,只是想告诉周将军,陛下是我的,你趁早打消了心里那个愚蠢的念头。”
“鹿死谁手,还尤为可知。”
周易安脸色阴沉。
“那你必定会死在我手里。”
萧君策冷哼一声,和他抢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婳婳是他的,谁也别想抢。
东篱做了些爽口的冷饮端过去,帐子里的热气都快把人给热化了。
“陛下,这是奴婢给您做的莲子汤,里头加了冰块儿,很是凉爽。”
白婳瞥了一眼,在这地方能做出一碗莲子汤来,实在不容易。
她喝了一口,冰凉爽口,里头还加了山药片,更是鲜脆。
“太傅大人说,陛下您昨夜太过于劳累,今儿就只管在这里躺着,其余事情他会去处理好,等到了晌午些,再送些冰块儿进来,就不至于这么热了。”
东篱满口不离太傅大人,她现在只要是看着太傅大人和陛下在一起就高兴,总觉得这两人就天生该在一起。
离了谁和谁都不配。
白婳若有所思地盯着东篱,她被盯得不自在了,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奴婢脸上有什么嘛?”
她摇了摇头说:“什么都没有,你的脸上只差没写满太傅大人这几个字了。”
东篱脸色一红,羞涩地说道:“奴婢只是觉得,陛下如今和太傅大人重修旧好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重修旧好?”白婳挑眉,这是什么词?
什么叫做重修旧好?
“难道不是吗?陛下先前那么生气,把太傅大人一顿狂揍,咱们可都是瞧见了的。”
白婳:“……”
她有那么凶?
“东篱。”
正说着,帐子外头就响起了萧君策的声音,东篱很识趣的收拾东西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给她使了个眼色。
男人掀开帐子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身形略显清瘦,和之前的伟岸相比,似乎瘦了不少,下巴也生出了一些短小的胡茬,这段日子他好像都没好生拾掇自己。
身后的人搬了冰块儿进来,帐子里的温度降了下去,他拧干了帕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水说:“龙苦夏,这个季节对你来说实在是过于折磨。”
她本就懒怠,到了夏季,更是恨不得整日都蜷缩在山洞里,直到冬季到来。
“过了今日,明天我就要出发北穆,陛下还是趁早回到皇城,我会尽快回来。”
他来就是想要劝白婳回京的,这里条件艰苦,不适合她。
“代惊棠是北穆王孙,北穆拥有精兵二十万,又隶属北境朝,你为何非要拿下北穆?”
“拿下北穆,便是在告诉天下人,大端朝的女皇并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姑娘。”
所以他这是在警告那些对大端朝有想法的人?
“女皇又如何,一样可以睥睨天下。”
白婳心头一动,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可以自己坐上皇位,也可以自己征战天下,却只甘愿做她身后的谋臣。
替她去谋划争夺这天下,可惜,她对这天下不感兴趣。
“天下于我无用,你也不必去争。”
他摇了摇头说:“臣争的不是天下,是陛下。”
他说这话时,神情郑重而认真,眼神是那样的炙热,似要将她融化,白婳竟然有些不自在,避开了他的眼神。
“陛下为何不敢看我?是因为陛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臣在一起,对吗?”
他忽然问白婳,声音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眸子里的光更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稍有不慎,就支离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