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换一些肉回来,别那这些没有肉味儿的东西来糊弄我!”
婢子连忙将地上的金坠子捡起来握在手心退了出去。
阿狸身上还有一些从前留下来的家当,生完孩子后,她的身体正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这些变化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屋子里阴沉沉的,床上被包裹的严实的孩子忽然急躁的扭动了起来。
就连屋子里摆放的那些东西都开始晃动,阿狸慌了,连忙抱起孩子安抚:“儿子乖,别闹了,要是让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把你当成怪物杀死的!”
不过才几天的时间,这孩子的个头就已经涨了一倍了,也仅仅不过是吸了那婆子的血而已。
那婆子的尸体当时便被这孩子吸成了干尸,她虽然害怕和恐惧,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止。
孩子黑漆漆空洞洞的双眼恐怖的盯着她,似乎已经饿得发狠了,没有婴儿的哭声,喉咙里只发出一阵咕咕的声响来。
外面有婢女走动的脚步声,阿狸立马慌乱地捂住孩子的嘴,然而下一秒掌心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那孩子竟然咬破了她的手开始贪婪的吮吸了起来。
阿狸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就想要甩开他,可是它却在看到孩子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时而心软了。
并且放任他吮吸自己的手,她痛苦的咬住唇,手掌忽然一松,她低头惊愕的看着怀里的孩子。
孩子一双空洞的大眼阴森而恐怖,她却隐约从里面感受到了几分委屈和难过。
阿狸忍痛说:“你也会心疼娘对吗?”
“对不起,娘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生出来会是这个样子,娘也希望你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可惜这个愿望终究会落空的,现在的他已经很不正常了。
她擦干净孩子嘴角的血渍说:“不过你放心,娘一定会保护你的,有娘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到底是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的,阿狸怎么舍得。
况且少主人说过,这个孩子对他有用,所以即便是为了少主人,她也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的。
出去买肉的婢女已经做好新鲜的饭菜端过来了,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抱着孩子。
“阿狸夫人,奴婢出去买了些新鲜的排骨,还放了些补气益血的中药进去,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阿狸挑开帘子,抱着孩子走向婢女。
脸上带着笑容,孩子出生这么久,这些婢女还从未见过她长什么样,只是府里无故失踪了一个婆子。
“辛苦你了。”
奴婢连忙忐忑的说:“为夫人做事是奴婢的荣幸。”
“既然是你的荣幸,那你就帮我抱抱孩子吧,我饿了,想吃饭。”
婢女点点头,上前接过她怀里的孩子,自己也是坐下来开始吃饭。
然而当婢女看到那孩子的面容时,反应同那婆子是一样的。
只是还未惊叫出声,那原本被包裹在襁褓里的孩子忽然窜了出来,猛的就挂在她的脸上。
血盆大口对准她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皮肉绽开的声音瞬间惊人毛骨悚然,阿狸面无表情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排骨,说:“吃吧,吃吧。”
“吃饱了就有力气长大了。”
她神情呆滞,口中咀嚼着鲜香入味的排骨,而身后则是吮吸的声音。
她给自己盛了碗汤,然后一饮而尽,吞咽的声音和身后的一般无二。
婢女在极度恐惧中心跳骤停,瞳孔更是无限放大,身上的皮肤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松弛。
最后化作一具干尸倒在地上,稚嫩的孩子从她身上爬下来,来到了阿狸的脚下。
阿狸呆滞的低头看着脚边的孩子,脸上这才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吃饱了。”
孩子黑漆漆的眼睛就那样安静的望着她,时不时用那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嘴角的血渍。
“咕咕……”
阿狸伸手抱起地上的孩子,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在她的歌声中,孩子也缓缓睡去。
这一幕正好被窗外的赤乌瞧个一清二楚,它连忙飞回去将这一切都告诉了白婳。
“你可看清楚了,那孩子的确是靠吸食人血而活的?”
白婳停下正在剪纸人的手,她最近纸人用的太多,都快不够用了。
赤乌化作人形,十分夸张的在她面前比划着说:“是啊是啊,我没有骗你,而且那个孩子没有正常人的五官,且动作灵敏,可快可快了!”
白婳扬眉,那些已经剪好的纸人从桌上站起来,居然也认真的听着。
“看来那孩子却非凡物。”
“谁说不是呢,说不定就是个了不得的大邪物,是比你还要邪的邪物呢!”
“那你觉得,谁更邪?”
赤乌想了想说:“当然是你!”
“不过你可要小心了,那可是凡人孕育出来的邪物,而且母体还是个兵人,要是放任他长大,肯定会出大事的。”
“那你有办法?”白婳目光戏谑的看向赤乌。
“倒也不是没有,我赤乌神鸟一族的神火,可焚烧天地所有邪物,当然你除外。”
赤乌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他那点儿神火还不够白婳烤肉吃的。
况且这女人皮糙肉厚,那一身龙鳞无坚不摧,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想烧了他?”
“想是想,但有天道法则在,我们在人间界不能滥用术法,你我的术法都被压制了许多,未必就能烧的死他。”
赤乌也很惆怅,他修为本就不行,又被压制了一部分,就更没有信心了。
“罢了,看来还是得本郡主出马,养了你这么多年,一点儿都指望不上。”
说话间,无数纸人飞出窗外。
“去吧,去探探那个东西的底细。”
完颜洪似乎很看重那东西,所以应该对他保护的很好,贸然前去,并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而且那日白泽将他救走之后,就一直没有找到他的气息,明明差一点就能将他杀死了。
纸人循着气息钻进将军府里,那东西正在睡觉,阿狸没在房间里,纸人们爬上床,将他围了起来,随后动用自己的胳膊一起将他抬了起来。
几个纸人商量一番,打算将他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