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黑发,螓首蛾眉,面若桃花,一双眸子装满了慵懒和风流。
惊艳在黑眸里荡开,眼看着白婳就要上萧君策的马车,杨凌雪赶紧招手呼喊道:“惠安郡主!”
那人回头,惊愕地看着后头的杨凌雪,她灿烂地笑着说:“郡主若不嫌弃,可愿与凌雪同乘?”
白婳望了望前方,萧君策同样在等。
白婳本不想去的,但她在对她笑,还满眼期待,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呢。
“好!”
她转身朝着杨凌雪的马车过去了,萧君策放下帘子,脸色臭烘烘的。
南桑干咳一声,说道:“您和郡主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与您同行,恐会给郡主招来流言蜚语。”
言下之意,郡主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才和杨姑娘同行的,绝不是因为讨厌您。
当然,这也只是南桑自己的内心活动罢了。
“京城人尽皆知,谁还敢妄议?”
南桑无奈地说道:“那您也得为郡主想想,这世上有哪个女儿家不会在乎自己名声的?”
且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人们那一张张的嘴。
虽不是什么锋利的刀刃,却也总能杀人于无形中,人言可畏便是这个道理。
马车朝着围场过去,早晨半山腰上的雾气还未消散,一列列军队排开,百官陈列,号角齐响。
“今日围猎,会以抽签的形式,每两人一组,凌雪希望能和郡主一组。”
杨凌雪有些期待的说着,过程和形式总归是要有的,但白婳懒得去参与,直接进入到了抽签环节。
“这种听天由命的事情,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比较好。”
“郡主是不希望和凌雪一组吗?”杨凌雪神色一暗,似乎还有几分落寞和自嘲。
缓缓说道:“想来也是,郡主身手了得,自然不希望带着个拖油瓶,听说这次围猎的第一名,不仅可以伴驾难寻,还能得到陛下的封赏呢,而进入前十的,也有机会。”
以往每年都是萧君策的魁首,今年不出意外的话,不是萧君策就是白婳了,这两人实在是有些强得离谱。
要是组合在一起,那这个春围会就没有举行下去的必要了。
前面的人都抽到搭档了,白婳耸了耸肩,说:“杨姑娘,到你了。”
杨凌雪有些紧张,害怕自己抽到别人,她一个常年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这种围猎感觉会要了她的半条命。
但每年都会举行,除非嫁人或者抱病,否则谁都不能拒绝。
“要不还是郡主先去吧!”
她实在是有些害怕,白婳淡笑道:“你不上去试试,怎能知道会不会抽到我呢?万一运气不错如愿了呢,你若不去,便是被别家姑娘抢先了。”
杨凌雪觉得她言之有理,便上前去了,她今日穿的一身蓝色衣裳,倒也干净利落。
今日是年轻公子姑娘们的较量,如果有想要参加的百官也是可以允许的。
那抽签箱子里,一张小纸人儿正费劲扒拉地在里面寻找着写着白婳名字的纸条,然后看着杨凌雪伸进来的手,立马就递了过去。
她有些不敢看。
白婳一把拿过去,打开纸条看了一眼,丝毫不惊讶,而是笑着说道:“恭喜,你如愿了。”
杨凌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运气真的有这么好吗?
她脸上绽开一抹笑容,挽着白婳的手臂说:“我能这般幸运,都是托了郡主的福呢。”
白婳不可置否。
不过就是舍不得看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失望罢了,况且这围场里随时都会有突发情况,她跟在自己身边,多少还安全些。
“凌雪怎会抽到和白婳一组?”
另一边,白战野却狠狠皱起了眉头,一旁负责抽签的太监说:“奴才也不知道,但奴才的确按照殿下的指使,在杨姑娘过来时,便将纸条都调换成您的名字……”
那箱子有暗格,可以随机操控,但不论太监怎么操控,只要纸人提前找到了白婳的名字,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的。
白战野脸色阴沉得可怕,却在有人看过来时,恢复一派春风和煦的样子。
至于萧君策,则是抽到了和代霓裳一组。
“太傅大人,咱们俩是一组呢,真幸运!”
她松了口气,挑衅般地朝白婳那头看了过去,却发现白婳压根儿就没有关注她这边。
不由得有些失望了起来。
“那就请霓裳公主继续保持现在的幸运。”
代霓裳微微一笑:“我铁达尔生来就在马背上,太傅大人可千万莫要小看了我。”
萧君策从来都不会小看任何人,尤其是女人。
猎物已经被投放进森林里了,各队开始出发,老皇帝首当其冲,为了保持公平性,他身边除了两个贴身护卫,便没有多余的人了。
白婳眯眼看着老皇帝的身影没入林子中,他年轻时,也曾骁勇善战过,如今有铁达尔的公主在,老皇帝更要彰显出自己的天子之威。
如此才不会让其他藩国诸侯生了小觑的心思。
“走吧,去晚了好的猎物可就没有了。”
围场虽然是在半山腰,可这上头的林子却十分的茂密,郁郁葱葱的一片,晨光很难照射进来,通常围猎开始的前三天,都会有人提前清场,排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
一进入林子,除了自己的队友,便什么都见不到了,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
杨凌雪虽然来过好几次,但还是有些害怕,骑在马背上,紧紧地抱着长弓。
“郡主,您说这林子里该不会有野狼猛虎什么的吧!”
那种凶兽级别的,别说是让她去射杀了,光是看一眼她就能吓破胆了。
白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眼里是深邃隐晦的光。
她总觉得,白婳的目光和萧君策的像极了,一样让人惴惴不安和惶恐。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稀奇动物都有,你要是害怕,可以现在就弃权。”
白婳毫不留情地说着。
杨凌雪脸色一红,小声道:“我不会弃权的,我代表的是皇后,若是弃权了,就是打了皇后的脸。”
白婳拉住缰绳,回头望着她,目光有刹那间的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