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皇帝舅舅的臣子,我是他亲封的郡主,按道理你我皆为臣子,你唤我乳名又是何故?”
她这人不近情面的很,连赤乌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捂脸叹息。
“五百年了,这臭婆娘还是如此的不开窍,难怪当初小策策会被她气个半死,唉!”
鸟生不幸,遇见了这么个智障主人。
怎么说这厮的脸在这大端朝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绝色男子,她竟然一点都不心动,造孽啊!
萧君策微微一笑:“我唤郡主乳名,礼尚往来,郡主也可唤萧某乳名。”
“啧啧,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这女人不会还听不懂吧?”
赤乌盯着白婳看,谁曾想那女人语出惊人,冷不丁的说道:“太傅大人是还没断奶吗,竟然还有这么重的恋母情结,要本郡主唤你的乳名?”
“咳!”
萧君策险些一口口水呛死自己,他错了,他不该这样和白婳说的。
这个女人的脑回路永远那么清奇,他永远都无法捕捉到她下一句会说出什么话。
她还平白无故占了萧君策一个便宜。
他叹息了声说:“我有些冷,可否劳烦婳婳将火盆移过来些。”
他坐在那里不曾动弹,嘴唇一阵发青,白婳用脚将火盆挪在他面前。
火光映衬着男人的脸色,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眉宇间竟然还有一层寒霜。
他似乎冷得厉害,放在膝盖上的手在微微发抖。
白婳皱起眉头来,问道:“怎的还冷?”
他有气无力般,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许是这毒太过于阴寒,许卿用的肉都是十分猛烈的药,阴阳交替冷热相碰,寻常温度自然难以抵挡。”
他越是这样往下说,白婳就越是觉得他是来讨债的。
她掀开被子,对他说:“你且躺进去,总比坐在这里好。”
萧君策眼神微闪,望着白婳说:“婳婳不介意么?”
“你要是死在这里本郡主才介意呢。”
他果真就躺了上去,将自己盖的严实,只剩下一颗头。
白婳拎了赤乌过来,它惊恐的瞪大眼睛:“臭女人,你要干什么?!”
天!
这臭女人该不会是想把它塞进这个男人的被窝里吧!
夭寿啊,它可是一只公鸟啊喂!
“勉为其难替本郡主偿还了它的恩情,你不愿意?!”
白婳眉毛一挑,那威胁的模样让赤乌浑身发抖。
却十分硬气的说:“本啾是神兽,神兽!他中的是邪毒,凡人之躯如何能承受神火,你想把他烤成人干儿吗?!”
靠!
这臭女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白婳一愣,这才想起来萧君策乃是凡人之躯,和她不同,根本无法承受赤乌的神火。
他眉梢上的冰霜越发严重了起来,似乎连哈出来的气都要结成冰坨子了。
白婳盯着他许久没有动作,赤乌凉凉的说:“你要是再这样看下去,他不是被烤成人干就要被冻成冰坨子了。”
当然,它是瞎说的,毕竟这个女人好骗的很。
“会冻死?”白婳问。
“倒也不至于,但肯定会冻伤五脏六腑的。”人之脏器乃是根本,不论哪一个脏器受损,都会有所影响。
“不过……”赤乌语气一顿,歪着脑袋看向她继续说:“你所用凡人之躯温度最合适不过。”
“你要本群主去为他取暖?”白婳危险的眯起眼睛,她现在要考虑一下鸟肉是红烧好还是清炖好。
赤乌飞到自己的窝里,说:“你要是不愿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说起来,他也只是一个和你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说完,赤乌便将脑袋藏在翅膀里打起盹儿来了。
“哼,看在你如此痴迷本郡主份上,便帮你一把。”
素手芊芊,她宽衣解带,珠钗落下,三千青丝如浓密的海藻般披散而下。
身姿纤细清瘦,她微微俯身弯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一瞬间的寒冷侵袭让她打了个寒噤。
好冷!
娇小的身躯紧贴着男人伟岸壮实却十分冰冷的身体。
他身体又冷又硬,白婳靠近他,柔软的手臂轻轻放在他身上将男人环抱。
似是察觉到身旁的温软,男人转身,靠近那温暖的源泉,双臂似铁箍般将她娇小的身子桎梏在胸膛那一方狭小的空间里。
白婳瞪大了眼睛,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冷声道:“萧君策,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他眉心狠狠的拧了起来,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婳婳,你身上真暖。”那厮侧过身子,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嗓音低沉沙哑。
白婳忽然就后悔了,早知道让他冻死算了。
两人似乎早就忘了小床里的团团,那孩子省心的很,只要吃饱了,几乎都不会哭闹,专心得玩儿着自己的手指头。
“萧君策,你故意是吧?”白婳抬头,身子微微挣扎。
萧君策闷哼一声,神情痛苦。
“婳婳误会我了,谢谢婳婳这般为我取暖,还要害的婳婳没了清白。”
他一口一个婳婳的喊着十分顺口。
白婳强忍着心头的怒意,万分无奈的说:“自从本郡主遇见了你,清白二字早就抛诸脑后了,若非我现在还是将军府的大夫人,恐怕那外头的人都要唤我一声太傅夫人了?”
白婳耷拉着眼皮子,她觉得萧君策就是她的天克之敌,只要遇见他,心里肯定添堵。
萧君策淡淡的应了一声:“苦了你了,再耐心等些日子,我便迎你过门。”
“你说什么?”白婳瞪着眼睛问。
许是冻的狠了,他话音有些含糊不清,白婳也没能听得清楚,男人闭着眼眸,眼睑下一圈青黑。
他这一觉睡得沉,被窝里许久才有了暖意,眉梢上的冰霜也淡了下去。
赤乌落在她脸颊边,轻轻蹭了蹭说:“虽然本啾不能给他取暖,但还是能给你取暖的。”
然后窝在她心口的位置,将体内神火的温度一点点的渡入她体内,暖意游走在四肢百骸,男人保持着拥她入怀的姿势一直没有变过。
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雾色沉沉的天边隐约有几缕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