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惨叫声堪比妇人产子。
阿银和周易安在外头急得团团转,却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等到许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霞光染红了湛蓝的天,冬日里鲜少有这般好看的美景。
“这段日子需要静养,给二夫人用的药,都是我太医院最好的东西,她的脸不出半月就能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周将军,这诊金……”
许卿提着药箱出来,脸上有很明显的疲惫倦怠。
周易安闻言,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女为悦己者容,谁又能不在乎自己那张脸呢,只要能治好,诊金都是个小问题。
“许大夫放心,诊金本将军自然不会少。”
“那就好。”
许卿说:“光是她脸上用的药,便是万两一钱的绝品灵芝粉,统共用了五钱。”
他伸出五根手指头在周易安面前晃了晃。
周易安眉头狠狠跳了跳,五万两他还是拿的出来的。
“两条腿的费用各五万两,周将军不会觉得贵吧?!”
所以,这一次他的诊金是十五万两!
周易安脸皮抽搐了两下,这分明就是在抢钱!
“许大夫,你可知十五万两,是许多百姓这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数目!”他咬着牙说。
周易安一整年下来的俸禄都不过才五千两,不过是看个病,却要他十五万两,这不是狮子大开口是什么?
许卿诧异挑眉:“难道周将军觉得自己心爱之人不值这十五万两么?且不说在下从来只为皇亲诊治,便是这十五万两已经是良心价了,周将军难道给不起?”
他大声说着,正好可以让屋子里的长歌听得清楚。
周易安一阵咬牙,险些就要咬碎自己的牙齿了,那话几乎都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他说:“自然给得起!”
“那就给啊,在下还有事情,耽搁不得。”许卿笑意盎然的朝他伸出手来。
周易安深吸一口气说:“三日过后,本将军会亲自将这十五万两送到许先生手里!”
“也好,那在下就告辞了。”
许卿潇洒的离开了将军府,周易安一阵捶胸顿足,十五万两!
这许卿分明就是故意的!
可却是他自己让强迫许卿过来的,周易安嘴里一阵苦涩,却也无可奈何。
走进屋子里看到被包裹的像个粽子似得长歌,心里更是一阵心烦气躁了。
“长歌,这些年你手上可还有些闲钱?”他厚着脸皮问,男人问女人要钱,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长歌自然也明白,将军是为了她的身子才会被许卿要了这十五万两的天价诊金的。
她目光闪烁,柔柔弱弱的说道:“对不起将军,都是长歌不好,将军平日里给长歌的银钱,长歌都拿去孝顺母亲了,如今手里便没有多余的闲钱了。”
周易安对她不错,总会给她很多银钱,可那些钱她一部分拿去讨好徐兰芝,一部分却给了完颜洪,让他招兵买马。
虽不多,但日积月累下来,也有不少了。
长歌不敢说,心里更是痛恨起白婳来。
“你每个月至少可拿五十两,当初郡主那些嫁妆,你也从中取了一些,怎会没有?”
“将军,我……”
长歌好一阵委屈,偌大的将军府,却拿不出十五万两银钱来,说出去怕是要丢人的。
“将军,外头不是还有好些铺子每日都有进账么,只是账本在母亲手里管着,还有好些良田的收成,加起来也是一笔不菲的钱财了。”
长歌连忙说着,周易安眼睛一亮,是啊,他怎么就忘了这茬?
外头铺子的生意都是极好的,约莫有七八间铺子,生意好的时候,一天可进账数万两,便是不好的时候,也有好几千的银钱。
“长歌,你果真是我的福星!”
他心里顿时一阵轻快,抱着她亲了亲额头,长歌心里更是甜蜜无比。
“晚些时候,我便去找母亲要了账本来。”他宽慰着长歌,想着这些年账本都在母亲手里,自己更是从未过问过,母亲手里应该有好些钱才是。
夜里晚膳他便去了北院,起初老太太还很开心,但一定说他是来要账本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凄楚的哭着说:“是不是东院那狐狸精让你来要账本的,库房的东西她已经搬了干净,如今她连账本都想拿走,是非要逼死我这老婆子不可吗?”
徐兰芝宝贝的紧,七八间铺子每个月的收成都十分可观,一部分银钱存进了钱庄了,一部分被她捏在手里用来吃穿用度。
她习惯了掌管这些东西,现在要她拿出去,更是不可能的。
周易安颇为头疼,放下筷子说:“母亲若是实在不愿,那便给儿子十五万两的银钱。”
“十五万两?你要那么多钱作甚?”
徐兰芝瞪大了眼睛,十五万两,那可是好几个月的收成了,周易安只能将今天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谁知徐兰芝瞬间像是受了刺激一样。
大喊大叫道:“什么病需要十五万两银子?她白吃白喝也就算了,如今还要花这么多钱,早知道还不如让她死在外头!”
“母亲!”周易安厉喝了声,眉头紧皱。
徐兰芝冷哼道:“我还以为是东院让你来要账本的,原来是西院,她可真是好心机,霸占了你不说,还想要账本,难不成是想当家做主了?”
“你回去告诉她,想要账本门儿都没有!”
周易安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一点儿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
他无奈的握住徐兰芝的手说:“难道母亲要儿子去求东院那贱人吗?许大夫是儿子好不容易请去给长歌看病的,便当这十五万两是破财消灾了罢!”
破财消灾?
一听这话,徐兰芝就愣住了。
是啊,自从白婳回来之后,这将军府就没安宁过,想起嬷嬷出的注意,她一阵咬牙,进了屏风后去拿了账本。
说:“姑且便去账房里支取十五万两,权当是给那小蹄子消灾了!”
她一阵肉疼心疼,周易安自是大喜过望:“多谢母亲,母亲的恩情,儿子自当记得!”
他连忙拿着账本离开,隔日便要去账房支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