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婳慵懒的抬了眸子:“孺子可教也。”
“听说那顾家庶女要嫁进来做个贵妾,唔……”她微微思索了番,说道:“不如我去求了皇帝舅舅,让他把顾夭夭嫁进来,如此这后院多了个姐妹,我也不闲得无聊了。”
白婳自顾自的说着,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进了路过的周易安耳朵里。
东篱拍着手一脸兴奋:“是啊是啊,听说那顾夭夭能歌善舞的,明儿是尚书府老太爷七十寿诞,郡主怕是要过去贺礼。”
“那就好生准备一番……”
周易安脸色铁青的走进来,身上还没好的全,但那压迫力还在。
“不许去!”
这女人,待在将军府都不得安宁,去了外头那还得了。
白婳漫不经心的看向他:“赐婚时,陛下有言,将军府不得以任何理由限制本郡主出行,将军莫不是想要抗旨?”
“将军啊,抗旨可是会被流放杀头的大罪呢,将军可得想清楚了。”她完全就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那尚书府,她还真就去得了。
放眼整个京城,就没有她白婳去不了的地方。
“那你便随我一同前去!”
他原是在养伤的,但白婳一人去了,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第二日一大早,将军府的马车就在外头候着了,老太太一身华贵穿搭,但凡是值钱的物件儿,几乎都穿戴在身上了。
毕竟今儿个去的贵太太们,可不在少数。
南桑送了衣裙来,是金线绣着凌霄花的长裙,外头罩了一件狐狸毛的大氅,流云软靴,八宝金累丝的汤婆子,还有一定镶嵌了红宝石的毛绒抹额。
南桑说:“郡主诞下麟儿,妇人体内元气受损,血气不足,这抹额最是能防风防寒,大人交代,务必要让郡主收下的。”
那抹额小巧精致,东篱见自家郡主点了点头,高兴的手下,给她戴上,说:“太傅大人真是有心了,我家郡主最是体弱了。”
南桑轻笑道:“今日尚书府多得是贵女公子,我家大人公务缠身,便不能一同前往了,郡主若是有需要,可唤南桑一起。”
“倒是难为太傅了,哪里就冷死我了呢。”
白婳秀眉一挑,这厮总是对她这般,真的是让白婳不得不怀疑他的用意。
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对自己无缘无故的好,若是有,那也是别有所图罢了。
南桑尴尬的笑着,郡主这阴阳怪气的劲儿,和大人还真是不相上下呢。
“如此就不劳烦姑娘跟着了。”
南桑点点头,随后就告了辞,将军府的人都知道太傅送来了东西,个个脸色怪异,怎的太傅大人对别人家的妻子这般上心?
“你且留在这里看家,谁要是敢动我儿子,你就啄谁,听见没?”白婳点了点赤乌的头,它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东篱怕它冷,特意用许多棉花给它封了个小窝,上头还绣着图样,她最是手巧,赤乌没事,整日就睡在那小窝里,乐不思蜀呢。
闻言,那鸟眼抬了抬:“知道了知道了。”
白婳这才漫不经心的往门口去,周易安等的有些烦躁,老太太更是不悦的说:“你这哪儿去取了个媳妇回来,分明就是娶了个祖宗,叫我们这么多人等她一个!”
这天寒地冻的,在外头多站一会儿便觉得寒意刺骨了。
话音刚落,东篱就扶着白婳出来了。
那一身凌霄花长裙,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长裙曳地生姿,螓首蛾眉,云发丰艳,目细而傲气逼人,眼眸黑白分明。
杨柳细腰,一双黑眸顾盼生辉。
“将军,该上车了。”长歌柔柔的出声,心里却十分的妒忌不甘,将军的目光一直放在白婳身上,却从不曾这般看过自己。
她咬了咬唇,不得不承认,如今的白婳,便是放眼整个京城,也很难找到与她容貌相匹配的女子了。
她自认为自己长得不错,但在白婳面前,却还是自惭形秽了起来。
“想必这些衣裳,都是太傅大人送的吧,郡主真是好福气呢。”长歌笑着说道。
白婳瞥了她一眼:“今日寿诞宴席,唯有正妻方可出席,你一个妾去作甚?”
她脸色一变,顿时委屈了起来:“我原是不去的,但将军非要我去,说是不能辜负了这身衣裳。”
长歌一袭雪狐镶边缂丝长裙,手腕上戴着红珊瑚的手钏,头戴紫玉绿金簪子,贵不可言,便是宫里的娘娘,也没她穿的贵气了。
白婳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目光带着幽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府里的正妻呢。”
“长歌不是妾,是平妻!”周易安抓着她的手,真真儿是给足了长歌安全感。
白婳才懒得去计较这些,径直上了前头第一辆马车。
“还愣着作甚?需要本郡主请你上来吗?身为妾就要有做妾的觉悟,什么身份匹配什么样的东西,滚到后面去!”
马车里传来白婳冷冷的声音,后头那辆马车是老太太的,原她是想和周易安共乘一车的,但现在也只能咬咬牙去后头了。
“忍忍罢。”周易安轻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终是到了尚书府门口,外头停着许多马车,下了车周易安就第一时间奔着后头去了,白婳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道:“你若想让旁人知道你宠妾灭妻,大可去找你的好长歌,别忘了,她的命还捏在我的手里头。”
周易安身子一僵,脸色铁青的走到她面前,咬牙低声道:“我暂且忍你一时,白婳,别太过分了。”
他伸手就去抓她的手,白婳身子一侧,往里头走去,竟让他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旁人看着,尴尬不已。
“惠安郡主到!”
随着尚书府内仆人的一声高呼,庭院里顿时噤了声,各样的目光纷纷朝着门口的人看了去。
清冷,惊艳,傲气凌人,皆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尚书府假山园林,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奢华,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花木染醉,绿意盎然。
她前脚刚踏入庭院,也不知是哪家不长眼的姑娘,那滚烫的茶水就泼在了她身上。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