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公交车就启动了,银子也完全缩进了公交站的人群里。同时,一只手把我的头从窗外掰了回来。
我一看,是金子,他就站在我旁边,而红妹则坐在后面的绿色专座上。
“叶家的人在那边。”金子指向另一边的车窗。
我试图看过去,但车里的人太多,完全看不见。
“不会吧,未免来的也太快了吧!”我简直难以置信。
“难不成你以为那些人是从k市追过来的?”
“不然呢?”我问。
“k市有叶家的人,m市有叶家的人,难道这个市就没有吗?”金子反问。
“这……这个叶家未免也太庞大了吧!”我惊叹,这简直就是遍布全国的节奏!
“放心吧,没你想象的那么大,只不过我们刚好处于他们的势力片区罢了。”
好吧,可这也够惊人了,横跨两省三市的势力范围,我吞了口口水问:“那银子怎么办?”
“没事,他一个人躲更轻松一点。”说着金子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我告诉他汇合地点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既然你说乔微微看见了我们的动态,那么八成他们猜得出我们是想借道回m市,所以现在我们也不能去任何有通往m市的车次的车站,一定会有人守在那儿的。”金子顿了顿,然后打开了手机地图给我看“我们再转到另外这个市去。”
我定睛一看……我果然离m市越来越远了!
在公交车上挤了几站后,我们随便找了个站点下车,然后换乘出租,最后和银子在一家酒店门前汇合了。
金子说现在太晚,车站也买不到票了,干脆休息一夜明早再出发,我还以为我们要住这个豪气的大酒店呢,结果金子带着我们绕了一圈,转到了小巷子里的一家三无小旅社。
“喂!既然不住酒店,干嘛还让我在酒店门前等你们!”银子率先抱怨。
“白痴,因为那是地标建筑!”金子言简意赅。
“那也不至于住这种破地方吧!”
“白痴,因为这种破地方不需要登记身份证!”
两句话让银子无茬可找,然后我们成功入住这家散发着霉味小旅馆。
虽然奔波劳累了一整天,但在这间灯光昏暗,墙壁发黄,空气里混杂着各种味道的小房间里,无人有心睡眠。
金子在窗边划弄着手机,银子在敲打着根本打不开的电视机,红妹则一如既往靠坐在床上独自沉思着,而我呢,就坐在椅子看着观察着各行其事的三人。
银子鼓弄了一会儿,没能修好电视,便一纵身躺上了床空瞪天花板,这房间不太隔音,楼上有人走动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感觉我们头顶上这一户很不安稳,一直走来走去,开门关门弄出各种声响,虽然不打算睡觉,但听着这个声音也觉得很烦。
终于楼上没了声音,银子却悠悠开了口:“他们要上床了。”
“啊?”
“一个很兴奋期待,一个却冷静而充满忧虑,这是什么情况呢?”银子面目表情说着。
“喂,你看不了电视也不至于偷……偷窥人家的情绪吧。”
“你不觉得有趣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知道得更详细吧,楼上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银子扭头看我。
被银子这么一说,我突然很想试试,可我刚想闭眼,就感到一道凌厉的目光直射向我,不是金子是红妹!
第一次觉得红妹这么严肃,我是猜不透她眼神的含义,但我也不敢迎合银子的荒谬想法了,我打着哈哈把银子糊弄过去:“算了,我可没兴趣。”
“啧,真可惜,要我是你该多好啊……”银子感叹着。
“无聊!”红妹狠瞪了银子一眼,然后然后转身躺下,不再看银子也不再看我。
她这是生气了?
银子没啥反应,他继续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然后又猛地从床上坐起,抬手拼命揉头发:“烦死了,我们能不能换个地儿啊!”
“啊?你不能主动控制感应吗?”我想起我在车上闭眼的经历,那叫一个吵闹啊,要是银子时时刻刻如此,的确是件很崩溃的事。
银子停下了手,满脸遗憾地看向我:“不,有些事你一旦知道了就忍不住想知道的更详细,但是你又不能知道的更详细,所以令人烦躁。”
银子这个家伙……我也真想学着红妹骂他一句无聊,不过,实际上我也是很想知道的!偷看了红妹一眼,只能看得见她的背影,好吧……
我还是闭了眼,结果一样的糟糕,或许是因为这间小旅馆房间太过密集的缘故,一时间又是无数声音涌入我的大脑,完全行不通,没办法专注分出谁是谁。
我睁开眼愧对银子期待的眼神:“你是怎么做到想听谁就听谁的?”
“啊?这个不是很简单吗,每个人都不一样的。”银子回答地很轻松“难不成你不行?”
我摇头:“要么一起感应到,要么谁都不行。”
“或许是你范围太广接收能力太强的缘故,同时接到的信息太多,反而处理不过来。”接话的却是金子,他已经收了手机一脸正色“好了,你们的偷窥小话题暂停一会儿,现在让我们来聊一聊在火车站是怎么回事。”
从进房间后他就一直没问我还以为他已经知道了,或是完全不关心呢。
金子开始提问:“根据你之前的说法,和乔微微的互相感应不是毫无征兆的吗?为什么这一次你能准确预测乔微微已经感应你的视觉画面。”
我理了理思路,解释道:“因为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和乔微微的感应,其实是互相的。我记得你说过,我的灵动收发信息的范围都扩大了,那么这是否就代表着我在接收到乔微微视觉画面的同时,我的画面也在同时的推送给她?”
金子思考着缓缓点头:“有道理……”
“重要的是,我们在路上遇袭之前,我曾有过一次短暂的感应,因为很快就断开……所以我没意识到可能就是这次感应泄露了我们的地点……”我回想起刚刚火车站前的情况“因为接通感应的一瞬间非常痛苦,所以当痛苦消失时我自然地以为感应也断了,但我没想到,之后我无意的闭眼居然还是看到了那边的画面,而且银子一直都告诉我,我的灵动是规律的,也就是说我虽然没看到她的画面,但我的画面已经清晰推送给了乔微微。”
“可是……”
我知道金子要问什么,于是就打断了他,直接回答:“为什么这两次接通感应会有痛苦的前兆吗?我也不明白,不过我刚刚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既然乔微微和我的情况一样,所谓的灵动都异常活跃,那么她主动接通我,和我主动接通她是否会有区别呢?”
没等金子回答,我就继续说道:“会不会是这样,我主动接通乔微微的一瞬间,我是没有痛苦的,但乔微微却感觉到痛苦,不过她没意识到这是感应的接通所以之后仍然做着该做的事情而不是闭眼感应,所以我能很清晰自然地看到她的画面。而换过来,她主动接通我的瞬间也是一样,短暂不适过后,我同样没想过要闭眼继续感应,所以她就能很清楚得知我所处的环境……这个痛苦的节点,其实就是我们主动接通对方的瞬间。”
“有道理,其实痛苦的过程是应该是你的思维体在选择正确的信息来源,一个是你此刻使用的大脑,一个是原本匹配的大脑。”金子说着突然一拍手“我明白了!闭眼,代表你关闭了这边这个大脑的信息源,所以就能更清楚接收那一边的信息,睁眼代表你选择了这边的信息源,所以那边传送过来的画面就被忽略掉了!”
不过金子兴奋过后,立马又严肃起来:“可要是你俩同时闭眼或睁眼,做了相同的信息源选择怎么办?结果都是看不到吗?”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可实际上似乎有出入,因为火车站前的这次感应很不寻常,我第一睁着眼就看到了瞬间的画面,而当我闭眼的时候一样看到了画面……这意味着什么?乔微微那边并没有闭眼,不然我应该什么都看不到才对,可在她不闭眼的情况下她依然知道了我们在火车站,也就是说乔微微对我感应并不需要闭眼就可以……那么是否意味着不管她是主动接通还是被动接通,都可以第一时间看到我的画面?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确是要比我更厉害。
“或许,同时接收两个大脑传递的信息画面是可以的。”我说道。
金子愣了,他大概完全想象不出那种感觉。
银子却悠悠岔了一句:“那样会疯掉吧?”
是啊,我只不过睁着眼睛看到一瞬间都觉得很痛苦,何况乔微微能一直看到呢?我还能通过睁闭眼来控制,可她却不能,其实这应该算失控了吧……或许这就是她迫切想要做移魂实验的原因,她的后遗症比我更严重!
说到迫切,我突然感到不妙,我看见的那个日期是否就是她选定的实验时间!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到她翻日历的理由了!
“你手机有万年历吗?”我问金子。
“有啊,怎么突然……”
“快给我!”我伸手讨要。
金子也被我的紧迫感染,慌忙递给了我。
我翻找着,这个月的7号,不对!下个月的7号,也不对!再下个月的7号,更不对!乔微微果然选错时间了,不管是哪个月的7号,都是错误的!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断不可能选择一两个月后的时间,很可能就是这个月的7号!我看了一眼今天的日期,现已过了凌晨十二点,新的一天2014年9月5日,那岂不就是两天后!乔微微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