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后,嘉贵妃带着君离回了凤梧宫。
嘉贵妃自进门,便沉默的坐在屋内,嘴角紧闭,身体也似有些许僵硬。
君离也发现了母妃的异常,小心翼翼的说道:
“母妃,可是方才我替叶嫣求情,母妃生气了?今日她也是为了替我们拉拢太后,完成母妃心愿才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还请母妃体谅一二!”
嘉贵妃正一股火气无处发泄,闻得此言更是气急,将手中的杯盏狠狠砸在君离脚边。
“混账!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叶嫣!”
殿中侍从见此忙退了下去。
君离也吓了一跳,母妃对他向来宽容,怎得今日发了这么大的火。
“母妃,你这是怎么了?儿子做错了什么,还请母妃明示!”
嘉贵妃怒从心起。
“你父皇方才独自留了那叶阮,你难道就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叶阮?父皇不是说要论功行赏吗?她一个小小女子能碍到我们什么事?”
“她不能,可是她的师傅能!”
君离也是一惊。
是啊,叶阮的师傅。
神医苏木!
“母妃……难道……”
“哼!你才想明白吗?是不是这些年过得太安逸,你便以为那把龙椅是你囊中之物,连基本的戒备之心都没有了?”
“母妃,儿臣不敢,母妃自小教导儿臣的,儿臣都牢牢记在心中!”
嘉贵妃余怒未消,只讽刺道。
“你牢记心中?我看未必,你如今脑子里全是儿女情长,我看这皇位,你不若还是双手奉给那个贱人的孩子!我们母子便一人一杯毒酒了事!”
君离忙朝母亲跪了下去。
“母妃,都是儿子不好,您别气坏了身子!”
嘉贵妃这才收敛了些怒气。
“你起来!我问你,这叶阮的事情叶嫣可有告诉过你?”
“不曾……儿子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蠢货!她今日当着你父皇的面将叶阮推到人前,岂非将刀子递到了你大哥手中!若她早些告知你真相,我们除了那叶阮便是,哪里会如今日一样,被打一个措手不及,果真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眼皮子浅,只惦记着自己那点子虚名!”
“母妃,那我们现下怎么办,大哥残废了这么些年,就算那苏木来了,应该也不一定能真的治好吧!”
嘉贵妃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还能怎么办,那苏木行踪不定,你父皇当年也不是没有寻过他,如今我们只能等着!”
“不管那神医能不能治好君湛的腿,我们都不能冒这个险!只要叶阮真的请了他来,我们便将她们一并除去,永绝后患!”
“你让叶嫣和肖氏盯紧了她,有什么消息马上回报,告诉叶嫣,这是我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否则,便是一个妾,她也休想进宣王府的大门!”
至于肖氏一族,就算没有了一个叶嫣,她照样有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将银钱奉上。
君离闻言,倒也没有继续火上浇油,只老老实实的应了声是。
“母妃放心,我一定嘱咐她们将此事办好”
“母妃也不必过于忧心,如今朝廷六部都有我们的人,且舅舅手握京中兵权,父皇便是真有心抬举君湛,也得顾念着眼前的局势。”
嘉贵妃座了下来。
“你知道就好,这次的事也算给你敲了警钟,你给我老老实实多去与许家二小姐多多接触,我看那许子衿进退得当,心有锦绣,比那叶嫣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难得的是,我今日瞧见她看你的目光,那是有情的。”
“许家乃西林望族,许老太傅如今虽然退隐,但朝中文官多是他的门生,你要将他的人脉牢牢掌握在手中!加上你舅舅如今掌管着羽林卫,文武合并,即便将来真有变故,我们手中也有足够的筹码!”
君离这才从地上站起来。
“儿子知道了!”
今日瞧着那许子衿倒是不如传闻中的那般刻板无趣,那一手琴,弹得确实是好。
至于嫣儿,她出身确实不高,反正嫣儿也说了,她不在乎这些,他以后多疼爱她几分以作弥补便是!
嘉贵妃挥了挥手。
“好了,时候不早,你也出宫去吧。”
“是,母妃也要好好休息,不要忧思过重,伤了身体。”
嘉贵妃方才敲打君离对他言语重了些,此刻见他还记挂着自己的身体,也软了软语气。
“我知道了,便是为了你的前程,我也会活得长长久久的,我这一路走到这里有多不容易,你也知晓,方才对你严苛了一些,你也莫要记恨于我。”
“母妃的一番苦心,孩儿知晓,岂会记恨于您”君离忙道。
“你能体谅母妃的难处,我心甚慰,好了,宫门快关了,你快走吧!路上小心着些。”
“是,儿臣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