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口音?是哪里人?有没透露过他是在哪里任职?以及做什么的?如果他喜欢你,他肯定还会来,他什么时候会来?还有他为什么会缠着你,你们怎么认识的?你又为什么想要杀他,为什么那么恨他。”何其远趁热打铁地追问上一大堆,以免又被塔尔故意用别的话题引开。
对于审问,何其远对这一套轻车熟路,一时让塔尔没法反应过来,它可能就会露马脚了。
“因为他知道我有孩子,他逼我打掉,想让我跟他在一起,这就是我恨他的原因,满意了吧。”塔尔却很镇定。
只是它的神色变愠怒,瞪着何其远。
似乎因为说出了它并不想透露的私事有如被揭了伤疤,而恼羞成怒。
这倒令何其远再次怔住,居然还有这样的神操作?
那个黑车看来价值不菲,车主也应该是有钱人,他是找不到女人了吗?
居然一定要缠着一个己孕女子,还挺有心计,想让塔尔打掉孩子跟他在一起?
那么何其远认为塔尔向那个黑车主隐瞒了有孕的事情也就不成立了。
也就是说那个黑车车主是知道塔尔有孕的,却仍不放弃,那大概也是真爱。
只是这份爱比较霸道,不允许塔尔留着跟别人怀的孩子。
但是很多男人即使深爱的女人打掉跟别人怀的孩子,仍旧绕不过这个心坎。
仍旧会对女伴这件事很介意,非常介意,介意到宁愿放弃这段感情。
看来这个黑车车主却不放弃,勇气可嘉。
那么塔尓为了保护自己孩子,见到他,拿菜刀相对也情有可原了。
这让何其远想到动物界的雄性动物为了让雌性动物尽快怀上自己的孩子,会咬死雌性动物前面跟别的雄性动物所有的小幼崽。
但是做为人类男性,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杀了她跟前面的别的男人的幼子,这是犯法。
但是如果在孩子还在肚中时就弄死,那就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了。
似乎还没出生的就不叫生命。
“如果他是真的爱你,为什么你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何其远怀疑地问。
这也是一个疑点,如果那个神秘黑车主对塔尔是真爱,为什么又不肯透露半分自己的情况。
还是说塔尔其实知道一切,却撒谎了。
反正它也善于演戏。
何其远亲眼见它演过,在医院门诊大楼嚷嚷自己怀着孩子,而男友却要逼它打掉。
令那些围观者误会他是那个渣男男友,而投来鄙视不屑与指责的声音,令何其远时相当的丢脸。
“他说的你根本半分都不会相信。”塔尔无语看着他,有如看着一个白痴。
“他说什么了?”何其远倒好奇了,如果不能被相信的,那肯定是胡话与不能兑现的鬼话。
但是他认为花言巧语的可能性比较大。
女人们都爱这一套。
“他说他能在天上飞,你相信吗?他还说他是个军官,你相信吗?他说他就是一个神明,你相信吗?”塔尔不屑的表情述说着,却令何其远也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塔尔说谎,那就是那个黑车主说谎了,而且这个谎言吹的这么大,令人简直难以置信。
但是如果这些都是真的。
不过做为受过正规军队训练,入职警局的这个圈子,何其远表示也不相信,他是无神论者。
但何其远忽然记起他们亲自驾车追赶,那个黑车明明在他们面前不远的距离,看似加速就可以追上了。
结果那个车,大白天的就这么忽然消失了踪影,是在一秒眨眼之内失踪,仿佛从来没出现过,这也太令人奇怪了。
综上所述联系起来,何其远神色看来也不太自然了。只觉心里发凉。
如果往更深处猜想,这实在太诡异,太令人吃惊了,这已不能当正常的案子来办了。
很多看来诡异的案子都是人为,细心追查是可以查出真相,都是人心作怪。
但也有个别的,那真是根本都没办法能解释的了的。
比如那天方天正说起任小凤家的扫帚,椅子会飞起来。
当时又没人看到,只是一群少男少女在场。
如果因为好玩,弄个小把戏或者说故意弄个嚎头出来,那也是很令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当时何其远那些同事也半分不相信这件事情,虽然说是调查,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毕竟那只是小事,无关紧要,又没严重到引发伤亡,就不值得追究了。
至于其中事件真假谁又知道呢?
现在又想起来。
何其远怀疑地试探地问着:“你猜他会不会是与任小凤家那个椅子飞起来的事件有关系?而当时你也在场,如果他是为了你,还有那两起奇怪的车祸。”
他心里也吸了口凉气,如果这个神秘车主与那件任小凤家发生的事件有关连。
那么何其远认为自己是不是的确怀疑错对象了。
他不应该怀疑塔尔,而应该怀疑这个背后神出鬼没的这个诡异车主。
如果那个黑车主纠缠塔尔,那肯定是塔尔在哪,他追到哪。
那两起抢劫案中的当事人离奇的车祸案的谜团似乎也开始明朗了,应该也与那个神秘车主有关。
“你是说只要我在的地方,他可能也躲在附近?”塔尓马上四处观望,明显有些紧张害怕的样子。
它一下抓住何其远衣袖,似乎脸色都变了。
但在别人眼中看来,他们两人不但躲一边说话,又还在拉拉扯扯,似乎纠缠不清。
这令方队长看不下去了,大步走过来,沉声叫着:”何其远!”
塔尔一下躲到何其远身后,用能让方队长听到的声音说:“何警官,该说不能说的,我也都跟你说了,那你答应我的也要做到,作为我们交换的条件。”
“什么条件?”方队长大怒,这两人在偷偷做什么暗黑交易。
“你?”何其远也是惊得气呆住了。
塔尔上一刻还畏怯的如弱女子,怎么转眼就敢胡乱说莫名其妙的假话,给他挖上这么个莫须有的深坑,令方队长怀疑?
而当时他跟塔尔的交谈又没第二个人在场,谁来为他做证?他们当时说了些什么?
“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乱说话,我可是要告你诽谤公职人员,你可是要上法庭的。”何其远要为自己洗白,沉声对塔尔严词警告。
但塔尔根本不怕他,扫了他一眼,也不解释:“我可以走了啊,”说走就走。
“喂。你把话说清楚啊你!”看着方队长继续怀疑的眼光。
何其远确定自己真的是被冤枉,而且他也根本没有跟塔尔之间制定过什么交换条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队长沉声问着。
“她胡说八道,她一个小姑娘,方队长,你相信她说的话吗?我能跟她有什么条件交换?”何其远为自己辩白着,脸都气得铁青。
他看塔尔还没事人似的自顾走开,忍不住怒叫着:“安彩秀,你给我站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塔尔转身回头,脚下没停,倒步走着,带着讥讽:“我都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刚刚答应我的,现在又想反悔。”
“我答应你什么了?”何其远气的跳脚,如果不是碍于方队长在面前。
他肯定就追过去了,然后一把揪住它来上一顿暴揍。
这姑娘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但塔尔已快步离开了。
就让何其远跟方队长好好的解释,他跟自己之间到底说过什么,又达成过什么交易吧,估计何其远肯定说100句都不够,不能自证清白。
谁叫他惹它的
而且何其远对它的态度,一直就是不是很友好。
从审讯的那天见到起,他就给塔尔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当他接触塔尔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
他一直都在怀疑它,不放弃的怀疑与追查。
虽然他怀疑的方向是非常正确的,只是抓不到证据。
如果何其远对它也不肯放过,塔尔不介意时不时地捉弄一下他。
但是它能看到何其远对被它冤枉的抓狂的眼神,似乎恨不得追上来咬它一口。
管他呢。
塔尔想,它嘴角微扬,扬出一丝得意的笑。
而且那个哈戈看来已经成功地吸引了人类警方对他追查的视线,至少塔尔觉得自己应该没事了。
对于人类警察的追捕,哈戈怎么逃避就不关它事了。
塔尔只要警方别盯着自己不放。
“安姐姐。你没事吧。”任小凤冲到门口,喜笑颜开地迎接塔尔,有如迎接一个英雄。
她直接冲过去抱住了它:“我快吓死了。”
“能有什么事啊,我不好好的吗?”塔尔笑着摸摸她的毛茸茸的脑袋。
安毋则阴郁着脸,瞪着它,把手中抱的茶杯重重一放,吓的任小风一哆嗦放开塔尔,躲它身边。
“你说你没事,你竟招惹警察干嘛?他们又找你干什么?到底你还要不要嫁人了?邻居们说的话都已经很难听了,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你到底都干了什么事情?这一天天的。我就没见你安分过,你就不能在家好好呆着吗?”安母生气地冲塔尔叫着。
任小凤拉着塔尔轻声说着:“安姐姐。道个歉,不要惹伯母生气了,还有你这个身体,也需要休息。”
她提醒着塔尔,它刚堕胎不久,必须要休息好,才能养好身体。
塔尔苦笑,看着安母:“您又何必要生气?再说又没出什么事情,如果真有什么事,我都会独自解决,决不牵连你们。您也不用这么焦虑,如果气坏了自己身体,倒不值得了。”
“说的好听,你自己解决?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你说你天天在外面惹事,我在家也担心惊怕,如果真的没什么事,为什么他们警察三天两头跑来这找你?”安母怒气冲冲。
她被这些天天上门的警察弄得都快神经衰弱了。
她们安家人可都是老实的公民,根本从来与警察无关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但是自这个女儿当初自杀被救过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家里就为这个女儿再也没有消停过。
一切罪魁祸首都是因为这个女儿。
安母恨的咬牙切齿。
“那是因为?”塔尔忽然无话可说,它能怎么解释呢?从它来到安家开始。
塔尔沉闷着一言不发,它不能向安母透露任何有关它的事情。
安家父母越少知情越好。
做为人类,他们当然是守不住秘密的。
它看着安母的脸色,似乎哑口无言,好一会才说着:“您不用生气,我这就上楼,您眼不见心净。”
塔尔转身自顾上楼,任小凤看了眼安母,犹豫着,终于是也低声安慰着:”伯母,我去劝劝安姐姐。您不要生气了。”不等安母回应,她就也逃了上去。
塔尔上楼,却是马上又跑到了窗边,下望,那个警车己开走了。
几个邻居在路边聚着议论着什么,眼光时不时往安家这边望,大概在议论警察为什么又在找安家这个唯一的女儿,怀疑着这个安家女儿可能又做什么坏事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塔尔离开窗口,如果可以,它希望能离开安家,躲开。
但是这又不可能,安母可是全部的心思都寄托在它身上,它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它又离开窗口,去房间床边坐下,任小凤紧跟着它,小心地看着它的脸色:“安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塔尔马上否认。
任小凤叹了口气,她说着:”我觉得伯母他是很关心你的,她说每次看你跟警察在一起说话。她都不敢过去,她怕她什么也不知道。却有可能会说错话,牵累了你,她知道你有一些事在瞒着她,可是你却什么都不说,她可是你亲妈呀。为你担心,却又帮不上忙,她这也是因为关心你急的,她也是出于一片好心。”都是因为慈母心,因为对女儿的爱。
塔尔沉默着,心里有所触动,表面却似乎无动于衷。
“安姐姐,如果你真惹了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大家想办法,人多力量大,是不是?”任小凤倒也很会开导地说。
“我说过没什么事了。你不要多想了。”塔尔轻松口吻地说,拍拍她的肩,自顾倒在床上,双手枕头。
它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上的圆形吸顶灯,白色的外壳一角上印制着装饰的淡雅的花枝。
如果晚上开灯,至少这个图案也不会影响光照。
任小凤眼见劝不动它,自己可能比塔尔年纪小,说什么估计塔尓也不会听她的。
因为塔尔仍旧什么也不说,只是望着头顶灯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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