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本意。”塔尔看来也很情绪不佳地说,它能有什么勇气。
“人家都不介意你还怀着孕,诚心上门相亲,你倒好,把人丢下,自己就走了,你就不能与他好好谈谈?”安母继续抱怨。
“谈什么?”塔尔想着那个张赋才叫它买车买房,而那个钱实际可能并不是他的。
“自然是好好了解下。”安母怒着,塔尔这不明知故问?
塔尔自嘲地笑了下,了解?见过之后它应该己很了解张赋才这个人了。
为了四百万,张赋才根本不在乎塔尔是什么情况。
他在乎的是这笔巨款可以带给他多少好处?是不是让他瞬间可以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当然塔尔也没指望张赋才会对它有那么些爱恋,他爱的是这场交易里这份附赠的财富,而塔尔对他而言没价值,说起来,这就象个笑话。
只有知道它价值的人才会不计较,拿这么多钱出来,比如米达。
“如果他肯拿四百万彩礼,生出的这个小孩必须姓安,那么我就同意。”塔尔似乎妥协了,但这个异想天开的条件再次让安母绝望,估计她这辈子再也别想有女婿了。
是有人脑残到什么程度才能接受这样让人生气的条件?
如果她是婆婆,对娶这样的媳妇,这样的开天价条件,也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自己反省吧,符合这个条件的,在梦里可能会有。”安母恨不得掐死女儿,看着自己的双手,终于是悻悻作罢,下了楼。
当一切终于安静下来,天己又黑透了,当夜静到了不再有声音进入耳鼓,失望透了的安母也不再上来打扰它。
米达再次悄然地出现,毫无预兆地。
他站在楼窗边向外望,望着紧闭的玻璃窗后。暗沉天幕上挂着的寂寞的星光点。
“这窗户要擦了。”米达似是自言自语,声音轻的象是不经意的一丝风,但准确地传入塔尔耳内。
塔尔似乎根本就不想理他,紧闭着双唇,低垂眼睑,一动不动,姿势都没移动过分毫,也许睡着了。
那窗户是有灰,天天北风刮着,可能不太透亮了,但也并不影响视线,而且这有什么关系,想看清窗外风景,可以打开玻璃窗户往外看。
米达不再说话,但他走过来,夜里如同黑暗的影子,延伸过来罩在塔尔身周。
他掩盖了他自身所有的光芒,连一丝丝微光都没,让人夜里看不清他面容,但身影仍旧是他。
“如果你肯出这么多钱的,你应该去找他。”塔尔突然低声嘲讽,它指的张赋才。
米达站住,似乎不明所以。
“不用介意,反正他喜欢钱,你喜欢男风,互投所好,两厢情愿。”塔尔继续毫不留情地嘲笑。
塔尔似乎就是要激怒他,恶意诬陷猜测米达与安德之间的关系。
米达明白过来,马上变脸,瞬间发作,怒不可遏,有能量如同巨风忽然狂烈地席卷过来。
是突然间,塔尔连人带单人沙发被“轰“地后仰掀翻,摔地上后,它还连翻了两个滚从沙发边滚开,爬起来。
它还没站直,米达己直接过来掐住了它的看似纤秀的脖孑抵到了墙边,黝黑的眼眸中跳跃着,蓝色的小火苗,犹如夜地里燃起的蓝色篝火。
米达看来面无表情,死死盯着它,塔尔惊得变了脸色,再说不出一句话。
沙发沉重倒地,声音太过巨大,在这静夜听来犹如惊天动地,很快地,安母披衣跑上楼来,把墙边灯摁亮,惊讶不已。
灯亮,米达身影瞬间化为无,犹如透明人,他犹如当初的林沃。
塔尔站在那没动,僵硬着,它能感觉米达并未消失,只不过灯光下看不到形象而已,他的威胁还在,它可以感觉到。
“你,你怎么了?”安母觉得塔尔看来就象中邪了,站在墙边,僵硬着身体,双膝微弯,双臂微张,双手似握非握,一脸惊震,眼睛戒备地看着一个方向,似乎那里有什么,但又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言不发,但又似被什么惊吓到了。
安母忍不住心惊胆战,伸手去它眼前晃:“秀秀?是我,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沙发倒地了?”
“我没事。”塔尔缓缓地说。目光转移,看着安母,它嘴角微弯扯了个勉强笑意:“刚才做了个恶梦,被鬼缠身了。”
“鬼?”这半夜时分令安母莫名地觉得惊恐地四下张望。
楼上看来静悄悄的,在柔和的灯光下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发生。
“只是个梦而已。”塔尔轻叹了声,它能感觉它可以自由行动了,便走过来,去将沙发扶起来,己掀翻过来的沙发套再重套好,恢复原状。
“您下去睡吧。”塔尔若无其事地说。
“秀秀?是不是我给你压力太大了。”安母终于觉得还是不放心,女儿今晚看来这么异常,做梦被鬼缠身,把沉重的沙发都弄倒了,受惊不小。
肯定跟她经常催婚有关,也许也跟白天张赋才来相亲有关:“如果你一定不肯再找人,那你好好爱惜身体,好歹为了孩子着想,你不嫁人就是了。”
她认命了,女儿不嫁人算了,生下小孩,至少也可以养她女儿以后的老,所谓养儿防老。
话是如此说,但谁不希望自己女儿可以找个好女婿,婚姻美满,相伴携老。
只可惜她女儿遇人不淑,一毁误终生。
安母竟然是莫名为女儿觉得不值,悲伤得难以自己,以袖抹起了眼泪。
塔尔似乎也为这份慈母心动容,脑中动念,呆了好一会:“如果你要我嫁,我就嫁好了,只要他拿四百万来,如您所愿。”
安母正自为女儿的命运悲愁,闻听又气笑起来:“你还想着人家会拿这么多钱来?”简直是痴人说梦,她女儿没掉钱眼里去吧。
“也许就是会有人拿。”塔尔淡定而毫不奇怪。
“睡吧,天不早了。”安母不想跟它再讨论这个没意义的话题,那个金正海倒的确拿来过一百万,只是一百万,闻听塔尔有孕,立即变脸走了。
还指望别人拿几百万来,安母是根本不想了。
眼见塔尔睡上了床,安母叹惜地坐床边凝视着它好一会,才终于关灯离开。
屋内再次陷入黑暗,寂然。
但米达没走,安母一走下楼,塔尔从床上一跳而起坐起来。
米达己然站床边冷冷取笑:“原来是有人肯花400万来娶你了,你倒是找到了一个好买家,如果只花四百万就可以做你的拥有人,那倒也便宜。”就是廉价。
人类如果研发个科技飞行器,飞出地球的那个经费也远不止四百万。
而塔尔之芯也能带给人们永生的希望,多少富可敌国的人类都企图用世间最多的金钱财富交换长生不死的秘方。
塔尔之芯是来自地外的高科技技术合成,取用的材质,在地球上都根本找不到可以替换的相似合成元素。
它居然把它自己卖的那么廉价。
塔尔看来已经惧怕于他,也可能是不敢再得罪,轻叹一声,声音已很轻微,显得小心谨慎地说着:“米达,你要是想讨好别人,用不着拉着我去做幌子,掩人耳目,我知道你终日面对安德,难免厌倦,有时另做他想,那也正常。”
它很小心的在说,实际说出口的内容却令人火冒三丈,塔尔就是因为愤恨米达随便指使个人来向它求亲,还嘲笑它廉价。
所以为了回报,塔尔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扭曲米达安德之间的关系,挖苦米达是见异思迁,另爱他人了,肯给张赋才四百万,那肯定是真爱。
米达如此聪明,如何听不懂塔尔话中之意,瞬间瞳孔缩紧,盯着塔尔,恨不得再次掐死它,或者直接塔尔之芯捏碎了,把它的碎片扔入太空去。
但是塔尔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它的确在误会张赋才拿的四百万肯定是米达给他的。
米达终是隐忍,对一个智能芯片人,有时可能塔尔之芯线路短路,程序混乱,逻辑不清,你能跟它计较什么。
米达眼中怒火慢慢退隐:“如果我要讨好你,应该出多少。”
他们是不是豢养了一个白眼狼,怎么也喂不熟,时不时就对他们反嘴咬上一口,还是说他们对它太纵容了,塔尔恃宠而娇。
塔尔呆了一下,不知道他这句什么用意,但也反应快捷:“如果是你有这个意愿,那么不好意思,四百万太少了,最少一千万。”
米达冷冷的:“可以。”
“乘以一千万倍。”塔尔补充。
一千万乘以一千万倍。
米达似乎气的无话可说,手臂倏伸,一把抓住它手腕,这让塔尔莫名瑟缩了一下,没有挣扎。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米达说,为了澄清塔尔一直以来对他们的误解。
接下来的一切对塔尔如同梦幻,米达直接拽着它,不管它愿不愿意,拖着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向前走。
前面这是一堵墙,塔尔怀疑着,那是坚实墙壁,没有门窗,不可逾越,眼见撞上了,它闭上眼,没有撞击,他们己出现在了墙那一边,怎么穿过的,塔尔莫名其妙。
接下来就是有墙穿墙,有实物也是照样一穿而过,那个速度如同乘着火箭,只看到是不停地穿过一间又一间房间,还没看清房间里的摆设与人物,只见灯光一闪已穿过去了。
安家所在的是一排自建房,十多户,他们就这么一闪而过,如同幻影,灯光一亮一亮地穿过去,知道是穿过了好多房间,但一间也没看清,如同散步的人对比快速而过的高铁车速,在塔尔觉得他没感觉到速度如同静止,但穿过的建筑却让它感觉到那个不可思议的快速。
尤其是终于穿过层层建筑,来到外面开阔地,风在耳边真实地吹着,似乎可以吹醒一些让人觉得梦幻的感觉。
塔尓刚刚缓过神来,已是又来到了大马路上,路灯汇流如河,毫不客气的大车小车,车头灯雪亮地照过来,对他们仿佛视而不见,车速根本不减,冲过来又冲过去。
横穿马路,一抬头己看到一个大货车头已是近在咫尺,马上撞过来了,塔尔还没叫出来,米达已带着他出现在一掠而过的大货车后了,有惊无险,塔尔刚松口气,另一辆夜行大客车己辗过来,己避无可避,但这车就犹如虚幻的影子罩在他们身上,穿过他们然后掠过去。
真实的钢铁车身,里面乘坐的乘客对他们如同光的影子掠过路面,丝毫没有碰撞碾压的感觉。
当塔尔正惊讶,它己出现在大马路另一边,这都是令人吃惊的体验。
明明它拥有物质实体,所看到的物质层是那么真实,富有质感,看着都具有厚,硬的坚实特质。
但在这一刻,塔尔深深的怀疑,穿越的这一切让它有如做梦般的虚幻的不实感。
米达带着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穿梭,绿植树丛,建筑墙壁房间,如同浮光掠影,灯光一闪又一闪,飞快闪过去。
直到塔尔觉到己失去方向感时,终于来到一片幽暗空地,塔尔辩认不出这里是哪里。
米达仿似随意地伸手一撩,忽然就在这虚空的空地出现犹如狭缝似的竖形光影,一闪即灭。
而塔尔己惊奇地看到,它身周己处在犹如白日的光线中,如果没记错,现在是晚上吧,那时满目的灯影,但此时它却已来到了白天。
看似白天,但找不到光源,到处都是柔和的白光,仿似没有边界,犹如处在白天。
好一会,塔尔才明白过来,它实际己处身在另一个现实空间里,到处都是空白。
在它眼前有事物开始成形,只过不久,眼前的形似人家客厅的摆设己跃然而现,那么熟悉。
塔尔辩认了好一会,它忽然讶异,那是它在杨家时,杨家的客厅摆设装饰。
相似度如此之高,令塔尔怀疑它己回到了新元,又回到了当初的杨家的客厅内。
一时它竟不知说什么好。
客厅沙发上什么也没有,但是眨眼间,一个金发蓝眼白肤的少年倏然出现,他穿的有如光线织成的长袍,整个人看来光辉明亮,圣洁慈悯,整个人有如不沾染一丝尘俗的传说中的神袛,那眉眼与安德那么相似。
他静静地看着塔尔,塔尔忽然想起带它来的米达,转头,米达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与安德相似的金发蓝眼的同样穿着耀眼的光之丝袍的神祗少年,这个空间的白日的光源似乎就是来自他们,而他们是光之源。
如果是个人类面对这样的光辉神之形态只会自惭形秽,深度自卑,是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亵渎的念头。
这完全的粉碎了塔尔总以为他们两人是那种不纯关系的猜测臆想。
他们并不是人类,但塔尔却总从人类的角度猜想他们的存在关系。
“安德,米达?”塔尔不太确定,他们完全转换的光之形态令它惊讶,无法用任何词汇形容眼见的惊羡。
但同时塔尔却没有陌生感,只有似曾相识。
它仿佛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形态的他们,一定见过,肯定是,又有什么信息火花要跳入它心里激活一些线索。
塔尔苦苦思想。
”是我们。”安德没有说话,但有声音跳入塔尔的心里回应它的疑问,清冷有如珠落玉盘。
米达没有说话,他走过去与安德坐一起,就有如坐在万人瞩目,令人尊崇的神坛上,等人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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