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梦到自己在爬一座山,光秃秃的山,到处是冰层,冰冷刺骨,没有可以落脚的附着点,以致于当它爬上去就会以各种姿式不停地摔下来,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但很奇怪,那些伤口总是愈合的很快。
它就不停地爬山,不知道为什么要爬,山下似乎有谁在等着它,那个人也很奇怪,大大的圆金属脑袋,扁平的红色灯光眼,充满期待地看着它,那是?那是谁?
塔尔努力要认出那个形象来,但是当它渐渐神智清醒,所有图像却都在渐渐模糊了,犹如水墨图画,被水浸湿化开,成为了不再能分清的淡水墨团块……
塔尔觉得它遗失了什么,在这幅画面里,可是它还没有捉住一丝印象,所有相关信息却己不停地淡化了。
当它完全清醒,脑中几乎己没有可辩识的东西了,一醒来,正对着坐床边安母焦虑的关注它的眼神。
”昨天出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等到了半夜,你都没回来,找你也找不到,我也都没听到开门声,不知不觉睡着了,早上醒来,你却在床上睡着,你要急死我吗?”安母恼怒地一迭声地叫着。
塔尔怔怔地在回忆着它到底梦到了什么,不过思路己被打断了,安母连声的问倒让塔尔想起昨晚的事来。
它记得昨夜受伤,伤痛的它已头脑昏沉,后面事就己都不记得了。
但它明显己回到了家,而且它的伤,塔尔急忙摸向它的左膝,触摸处肌肤光滑,己完好无损,就象是它昨晚根本没出门,只是睡觉做了个受伤的梦,真实的令人怀疑。
那么裤子?塔尔缩在被子里,还能感觉裤子的干硬,证明受伤的血渍还凝固在上面。
米达安德将它不声不响地送回来,又给它悄无声息地治好伤,对伤处只是将膝盖处裤子撕开一个大口给它治了伤。
也没清理剩余血液污渍,也没给它脱衣服,大概怕误会,怕塔尔缠上他们要求负责,用以证明他们只是治伤,可没动它,实属小心谨慎了。
”我,我起来,您先下去,我换衣服。”塔尔感觉到手上的血迹有如外壳包在上面,伸展不自由,也不能让安母发现,它讷讷地对安母说。
“你今天哪也不许去,我告诉你。等会下楼你最好老实交待昨天你都去哪了。”安母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它,然后扭头起身离开。
塔尔伸出了手,看着一只手上曾经捂过伤口,仍旧血迹斑斑,黏糊糊的已干涸在手上,提醒着它昨晚发生的事情。
它赶紧从衣柜里抓出浴巾跳下床,冲入楼上洗漱间,一顿热水猛冲,将身上昨夜的血迹全冲掉,确认已没留下任何痕迹,又里上浴巾冲入客房,换上新的衣服。
然后赶紧将那沾血的衣裤鞋里成一团,它找上一个大袋子装上,反正裤子里外都烂了血迹严重,只能扔掉。
但是窗外有警车声,惊得塔尔赶紧将那个袋子塞入床下,冲到小客厅窗边外望。
他们这排十多户自建房屋前面的通路边,停下了两辆警车,有四五个制服警察下来,一家家的开始上门访查。
这来的也未免也太快了吧?那些警察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实在令塔尔惊讶。
不过它已完全没事了,塔尔想了想,赶紧冲下了楼,来到了楼下大门口。
安母正与几个邻居还有隔壁赵母在门口聊天,一个警察严肃地在旁听做记录。
塔尔听着她们的聊天,却是在谈论昨晚在什么路边发生了一起抢劫伤人案,听说是一个年轻女人干的,留下了一滩血迹,那正是塔尔昨晚遇袭地。
警方调来了警犬顺着血迹气味一路追查,查到这附近什么地方时己无迹可遁了,天刚亮便定位于这片大范围开始逐一分头排查寻找。
询问谁家夜里有没外出人员,谁家有没受伤的人员,谁家有没失踪人员,都要登记一一筛查。
这个办案的速度不服不行。
其他几个警察一家家的进屋在做访问调查,抢劫伤人案非同小可,是一定要重查严查的,何况凶手也受了伤。
又马上要到过年时候了,佳节前夕,为了保障人民财产与人身安全,省市局里领导己叮嘱了,务必尽快破案,还仁丰市人民安定,保障治安稳定。
到底是谁抢劫谁的,塔尔实在弄不清这事件是怎么会是非颠倒的。
听起来,现在她成了凶手。
“咦,秀秀,你昨晚去哪了?昨晚你妈妈找你快急死了。”赵轩宇的妈妈赵母盯上了塔尔,因为是邻居,住的近,她知道安母昨晚到处找塔尔的事。
赵母这句话导致塔尔马上成了焦点,吸引了众人目光,都望了过来。
而这句话简直是唯恐不乱点睛之笔。
那个登记的警员马上抬头盯上塔尔,上下打量,目光犀利,凡是昨晚出去的人员,尤其是年轻姑娘都是重点盯注对象。
因为据那三个受伤人员宣称是一个如塔尔这样体型的姑娘在拿刀伤人。
一个姑娘打劫三个大男人比较匪夷所思,但他们说起这个姑娘有武术,可以以一打三,还会放电,力气很大,还会邪术,嗖的就不见了。
受伤人员的确可以查出身上犹如电击的灼烧浅印迹,而且现场血迹比对也不是这三个受伤人员的,就证明有第四个人。
他们说是那个姑娘用的邪术,但他们反抗时把她刺伤,于是那个女人就逃走了,说的振振有词,亲眼所见。
只要警方捉不住那个姑娘,他们当然只说对他们有利的供词,怎么有利怎么来。
虽然那三个认为肯定是见鬼了,但警方当然不相信,现场血迹成了查案证据,鬼哪来的血?
办案人员都觉得这件事实在令人闻听,觉得邪门,案件扑朔迷离,誓要查出真相。
他们马上将案件上报,很快上头批示立即调取一大批警力开始分头严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务必要将这件神秘事件查个水落石出。
医院也是重点排查处,不过塔尔也没去医院。
警方调用警犬一路寻查血迹气味查找时,发现沿途监控摄像头都在那个案发后一两个小时段内失效没有拍下任何影像,这也更奇怪。
所以警员反思路顺着那个失效的监控摄像头分布路线居然还查对了,查到了塔尔所在这一片区域。
米达安德大概只想一路不要留下监控影像就好,哪里知道,这反而成了警员办案的线索。
这大概就是百密一疏。
看不出塔尔受伤的迹象,脸色有些苍白,看来赢弱。
一个年轻姑娘,虽然与嫌疑人体型可以对上,但这个警员也真想像不出来这么一个纤弱的姑娘可以以一个打三个大男人。
但是他还是例行的问了几个问题,什么名字,多大,以前做什么的之类,然后就是问起塔尔昨晚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了。
“警察同志,我女儿可没犯罪啊!”安母忍不住要护住女儿了,见塔尔似乎怯怯的,迟疑着不回答,大概吓着了。
“只是做个调查,大妈您放心,我们不会错抓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那个警员安慰着安母,转头对塔尔例行继续询问。
但说实话,安母也不知道她女儿啥时回来的。
塔尔只能说自己去夜市了,想买点东西,然后又没看上,空手晚上回来了。
当然那个警员又例行问起她,谁为她做证,证明她案发时间没有经过案发路段。
这当真令塔尔无语,它能找谁去做证案发时它不在现场?
当人类认真起来,连它也疲于应对。
见塔尔答不上来,那个警员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它,要不是塔尔看来正常,没半分受伤的样子,基本就可以把它做为嫌疑人带走了,因为听说那个嫌疑人凶手是受了伤的。
虽然塔尔答不上来,可能真的是一个人出门的。
但有一边邻居大妈忍不住好笑着:“秀秀,你是不是出门约会去了,不好意思说?“众邻居哄笑,都知道安家女儿没有结婚,可能晚上在外面谈男朋友去了。
这一开头,就刹不住车了,众人七嘴八舌接上。
“秀秀,你什么时候结婚,请我们吃喜糖。”
“你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来让我们见见。”
“小伙子家有没钱?秀秀,告诉你,没钱不嫁啊!”
“有钱还得帅,你这么漂亮,可要找个好看的。”
”哎哟,好看又不当饭吃,得有上进心,负责任的小伙子才行。”
……
众人八卦着居然就这么为塔尔解了围,塔尔脸色发红,倒象是真的被说中了,很不好意思,一言不发。
邻居大妈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玩笑把严谨的询冋搅成了笑局。
只有安母知道女儿未婚先孕这个鬼样子,可别想找又漂亮又有钱的帅哥了,只能尴尬地陪众人笑着,心里如同卡根刺,对女儿只是痛恨,痛恨女儿的不争气。
那个警员没再追问,因为塔尔娇柔怯弱的样子实在看来根本不象嫌疑犯凶手,可以会武术,会邪术,会嗖的不见的那种异类。
因此还是温和地叮嘱着:“一个女孩子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外面坏人多,要注意保护自身安全。”
”是的,谢谢警察同志。”一旁担心的安母如释重负,这证明她女儿没有被盯上。
说实话,她也很想知道她女儿咋晚干什么去了,但现在却得先维护着女儿不让人起疑。
但塔尔看来根本答不上来昨晚什么时候回来,这令人疑心,如果她女儿犯了什么事?安母几乎提心吊胆。
当警察们又去调查别家的大姑娘小媳妇昨晚有没出去时,安母想到了什么,就转身进个屋,趁这个空档,塔尔又不吭不响赶紧地离开安家,又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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